第6章 澄清

一个稚嫩孩童的声音在绛月旁边的巷子里传出,声音很小,在熙来攘往的街市里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收敛思绪,冲上前去就看到一群人对着一个莫约四岁的小孩子拳打脚踢,立刻火气上来,一抬脚就把那领头的踹的老远老远,其他人一看这人这么凶悍,便也吓得四处逃窜。

那小孩子哪里见过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也不管绛月是好人还是坏人,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绛月只得蹲下来拍了拍他身的灰,“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爹娘呢?”

“长...长孙南晏,爹..娘不知道阿晏出门,刚刚...刚刚....”

绛月见长孙南晏被刚刚的场景吓的不轻,泪如雨般落下,放肆在他身边大哭起来,可绛月哪儿见过孩子哭,也不会安慰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拍他的背,“不哭了,不哭了,坏人被赶走了。”

长孙南晏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哥哥,抱。”

绛月俯身帮他拭去眼泪,伸手把他抱起来,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娃娃,谁见了心里都会泛起同情之心,长孙南晏的脸还有些红,绛月去街道上问了一圈,都不知道这个娃儿住哪儿,绛月看长孙南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的糖葫芦,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绛月,绛月无奈给他拿了一串,顺带问道:“阿晏,知道自己的家住哪儿吗?”

长孙南晏抬起他那肉肉的手指向皇宫的位置,笑嘻嘻的跟绛月介绍道:“哥哥,我家有那么大,而且梅花开了,可是就没有人陪阿晏玩。”

绛月看他撇了撇嘴,一副又准备要哭的样子,绛月见状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铃铛,系在长孙南晏的腰间,“那哥哥陪你看好不好?以后啊,要是阿晏要是想找人玩呢,就摇了摇这个铃铛,无论有多远,哥哥一定会出现在阿晏面前,不要再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玩了,知不知道?”

长孙南晏在绛月脸上亲了一口,搂着绛月的脖子,“嗯!”了一声。绛月见他这么开心,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嘴,往皇宫走去。

马车上裴祁点了安眠香加上苏子蓦背手给碧儿下个安睡咒和隔音结界,瞬间车上便只剩下他们三个。

苏子蓦先开口说了他这几日查到的事情,“长...林长述和子钦他们在王府找到了一条密道,但密道被填好了,加之又术法掩盖的痕迹,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密道的尽头便是祠堂底部,而认罪书我们在碧儿姑娘的回忆中看到当日她随顾江与王弘德见面时,裴老爷已经趴在酒案上不省人事了,碧儿姑娘趁他们不注意拿了点茶酒渣来,这茶酒全京城只有王府才有,这就算他们栽在了自己人手里。”

裴祁半靠着身子,耐心听着苏子蓦与长孙喻说着他们这三天查到的所有东西。

不久后,马车悠悠的停在了皇宫门口,裴祁看了下灰蒙蒙的天,对着开门士兵展示了个什么东西,他们便都开出一条道来,“现在卯时,差不多就在上朝,记得按我说的去做。”

“好。”

长孙喻跟在所有人的后面,一只灵蝶慢慢飞来,他面露冷色低声道,“知道怎么做了吗?”

不出几秒,灵蝶幽幽的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草民明白。”

话音落,灵蝶消失在了空中,长孙喻头微偏,袖中滑出一把小刀,在离他不远处的宫墙后,一个人头应声倒地。

“杂碎。”

长孙喻整理整理衣袖,弯着腰跟裴祁的身后进宫。

“裴公子,裴公子,皇上正在上朝,现在进去...”

裴祁若无其事的走进议事殿,长孙曲靖微皱眉,“子渊,你干什么?”

裴祁拱手道,“臣参见皇上,今日前来便是想还家父一个清白。”说完,他的身子往旁边微偏,“进来吧,大家可认得此人是谁?”

众臣纷纷向后看,一个身着破烂之物,却有一件裘衣披着,满身都是污泥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裴祁之后便快速闪身躲在他的身后,慌张又害怕,而裴祁的视线却一直都在顾江身上,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眼尖的人立刻认出了此人是谁,“碧儿!?”

一语点破,顾江大惊失色的看着这位碧儿,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碧儿已经...”

裴祁冷笑一声,打断了他说话,“已经什么?已经被你抛尸乱坟堆了吗!?”

顾江乃是御史大夫,威望极高,此话一出,大臣看着裴祁一脸自信的样子,自是怀疑的看向顾江,台下如此喧闹,作为皇上的长孙曲靖自是开口问道:“子渊,你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皇上,臣本在追查家父一事,可在外探查时,却意外看到了躺在尸骨旁奄奄一息的碧儿,臣花数日才从阎王爷那儿拉回一命,了解真相后,臣觉得有必要与顾御史一论。”裴祁笑着对上了顾江慌乱的眼神,转身温柔的对碧儿说道,“说吧,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碧儿害怕的瞟了眼顾江,深呼吸几下,鼓足勇气跪地道,“皇上,在前些日子的午夜,婢女随着顾御史来到裴府,发现裴老爷已被灌醉婢女便偷偷摸点了点茶酒渣来。”

“茶渣而已,如何定罪?”

“大家闻闻这气味便知。”

裴祁将茶渣拿出一部分给所有人传递,许多人在闻到的那一刻便面色一变,“这是...”

“没错,这是只有王府才有的玉龙酒,全京城只有王府有,并且大家也知王老爷从不告诉别人这茶的制作方法和来源,也不轻易与他人分享,就连我爹也没有。”

裴祁一只手抬起,一副副书画被盛了上来,“这是我爹精心收藏的字画,想必大家也见过,而这上面的章是我爹当着皇上的面所盖下的,众人可将这章痕与那认罪书上的章痕对比,即使再像,印章岁月磨痕的痕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这....”

朝中大臣多数都是顾江暗地里安排的,王朝是顾江的得力助手,一但事情暴露,他也有可能自身难保,站出来问了裴祁一个问题,“那裴公子,请问你又有什么理由证明这就是碧儿呢?”

裴祁似乎料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又反问道,“那王大人是又如何证明这不是碧儿呢?”

顾江急中生智,站出来道,“皇上,碧儿的背后有一块红色的蝴蝶胎记。”

长孙曲靖和身边的太监相视一眼,太监会意,派人去唤了几个人来,顾江转头看向裴祁似乎在说,你输了。

可当他对上裴祁的眼神时,裴祁不明所以的笑了一下,顾江顿时感觉自己入了陷阱,裴祁既然有信心带碧儿姑娘来,不过真的还是假的,他肯定做好了完全准备,反而自己怎么着急,才遭人猜疑。

不久后,侍女带了碧儿回来,“皇上,此人就是碧儿姑娘,准确无误。”

裴祁嘴角被压下去的坏笑,还是被在场的某个人捕捉到了,直到长孙喻拿出信件来,神情才有了一丝丝的改变。

“皇上,臣这里还有一封信件,信上交代了很多事情。”裴祁的目光落至长孙曲靖身旁的徐公公身上,“似乎与..徐公公有关。”

“谁都知道信件可以假造...”王朝正说着,裴祁的食指轻压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他顿时像中了什么魔咒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草民相信皇上能分辨出来,此信件的真假。”长孙喻把信递给皇上身边另外一位公公,长孙曲靖细细看着,顾江脸色发白,紧张到冷汗直下。

“当日皇上召草民询问,草民注意到徐公公袖口下方有一大片墨迹,墨迹上还有淡淡熟悉的气味,这正是家中独制的墨水,家里只有家父一人在用,据草民所知徐公公在这几日从未离过宫,又为何会有如此新鲜的墨迹,除非徐公公擅自离宫,家父非常看重那一瓶墨水,非亲近之人来访否则不会轻易拿出来。”

这些事情大臣们都是知道的,裴胤有一瓶看得比他命还重的墨水,据说那瓶墨水是在唐常灵死后,裴胤在梦中梦见仙人所赐予他的物件,可留香千年,不腐不坏。

朝堂上立马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半晌后,长孙曲靖将信件甩到他的面前,声音气得都开始颤抖,他厉声质问道:“顾御史,你可知罪?”

顾江慌忙跪地,不敢抬头,解释道,“皇上,您不能因为一点片面之词就....”

“住口!”

龙颜怒,群臣皆跪,长孙曲靖拍椅而起,指着顾江,气到脸憋的通红,可他不得不承认,“徐公公是陪朕一同长大,朕又怎么会不认得他的字迹。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长孙曲靖甩袖,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道,“革去顾江御史一职,将二人关入大牢听候发落,恢复裴尹丞相之职,令....”

顾江见事情败露,狰狞着面孔死死盯着台上背对他的长孙曲靖,手缓缓落至腰间,长孙喻不着痕迹的挪步上前,在拿回信件与画作的时候,偷偷伸手钩住他的腰带一拉,一把匕首从腰间掉了出来,众大臣皆倒吸了一口气,本来诬陷就是一项大罪,还想行刺,可裴祁却注意在长孙喻的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

顾江不顾形象在殿中大喊道,“呵,我兄长可是国师,你们敢拿我怎么样吗!?”

长孙喻暗自勾唇轻嗤一声,顾寒正巧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素白衣袍,透过半面纱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右边脸颊处有三条淡红色类似于血一样的痕迹,一双丹凤眼微蹙,眼下的正反颠倒的三角痕迹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双瞳色极浅的双眸当中,他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微微欠身,露出常年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作揖道,“参见皇上。”

长孙曲靖坐下揉着眉心,语气难免有些不好,“国师怎么出阁了?可是前来为你的弟弟求情的?”

“臣昨晚夜观天象。”顾寒语气并没有什么波澜,“今日臣弟会犯一个大错,便想来告诉皇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顾忌臣。”

“那国师可还有话对顾江说的?”

顾寒走到顾江面前,拿出一个小锦囊,“你从小身体不好,这个药你带上。”

顾江下意识接过锦囊却在对上顾寒眼睛时一怔,不受控制般去夺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反手架在自己脖颈处,千钧一发之际,陈凌抬脚猛地踹向他的膝盖,锦衣卫顺势控制住陷入癫狂的顾江。

事态的转变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长孙曲靖下令将顾江和徐公公压至崔钰所管的诏狱之中,并令其查清在顾江身上是否还藏匿着其他的事情。

“退朝。”

“恭送皇上。”

大臣们纷纷退出议事殿,包括长孙喻和顾寒,却没有包括裴祁。

第六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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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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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容川子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