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软

池雾以为随着黎嘉禾被警方带走,一切都将归于平静。然而,一周后的清晨,池氏集团的股票突然暴跌,父亲紧急召开的董事会上,几位元老接连发难,要求撤换池父的CEO职务。池路盯着会议室内几个频繁交换眼神的董事,手机里跳出匿名邮件——附件是他们与神秘账户的巨额资金往来记录。

“有人在背后操控。”池路将手机递给父亲,余光瞥见窗外闪过一辆黑色轿车,车牌与黎家名下的车辆登记信息高度吻合。与此同时,学校里也开始流传新的谣言,说池雾为了帮家族摆脱危机,不惜用身体讨好投资人。

江亦州发现池雾上课时总是魂不守舍,课本上密密麻麻写满“黎嘉禾”的名字又被狠狠划掉。某天放学后,他跟着脸色苍白的池雾来到天台,正看见她攥着手机浑身发抖,屏幕上是段模糊的偷拍视频——画面里黎嘉禾被警察带走前,正对镜头口型:“游戏才刚开始。”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江亦州将颤抖的池雾搂进怀里,耳边传来易厌焦急的呼喊。原来何睦在调查中发现,黎家暗中成立了多家空壳公司,正在不断蚕食池氏的合作资源。更可怕的是,黎父频繁出入市政厅,似乎在谋划更大的阴谋。

深夜,池路带着黑客朋友潜入黎氏集团的服务器。当他们破解防火墙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倒计时程序,整栋写字楼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池路在撤退时被神秘人袭击,混战中扯下对方袖口的袖扣——正是黎父常戴的定制款式。

池雾在得知哥哥受伤后,不顾劝阻冲到医院。病房外,她偶然听见两个护士的议论:“听说黎家正在运作土地开发项目,要是成功了......”她瞳孔骤缩,立刻联系江亦州和池路。三人连夜分析资料,赫然发现黎家盯上的地块,正是池氏集团规划中的新总部用地。

“他们想釜底抽薪。”江亦州将地图重重拍在桌上,“一旦黎氏拿下这块地,池氏不仅失去核心资产,还会背上巨额违约金。”窗外暴雨倾盆,池雾望着手机里父亲疲惫的面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放风筝的场景。那时父亲说:“逆风才能飞得更高。”

她握紧拳头,眼神重新燃起斗志:“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在这时,池路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匿名线人发来的关键证据——黎家为了拿下地块,向官员行贿的录音。而此刻的黎父,正坐在豪华办公室里,对着黎嘉禾的照片举起酒杯:“儿子,等这块地到手,就是池家彻底覆灭之时......”

黎嘉禾蜷缩在看守所的铁床边,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眶发疼。墙上的日历已经翻到第七页,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池雾被挟持时惊恐的眼神,还有江亦州挡在她身前的决绝姿态。曾经那个扎着羊角辫追着他喊"嘉禾哥哥"的小女孩,如今看他的眼神却像在看陌生人。

深夜放风时,黎嘉禾隔着铁窗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听见狱警闲聊:"听说黎氏最近在搞什么土地开发,手段狠得很啊......"他浑身一震,父亲果然没有放弃。记忆突然闪回童年——母亲带着他离开那天,父亲也是这样阴沉着脸,将离婚协议摔在茶几上。

第二天探监时间,黎父西装革履地出现在会见室。"儿子,再坚持几天。"他推过一份文件,"只要池氏在土地竞标上认输,我就想办法保你出来。"黎嘉禾盯着文件上"池氏违约赔偿条款"几个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恍惚间,他又看见池雾在仓库里倔强的眼神,听见她喊:"我不会让你得逞。"

"爸,收手吧。"黎嘉禾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黎父的雪茄停在半空,烟灰簌簌掉落:"你说什么?" "别再伤害池雾了。"黎嘉禾握紧拳头,"小时候她把最后一块糖分给我,发烧时还惦记着给我折千纸鹤......"

"幼稚!"黎父猛地拍桌,"商场如战场,心软就是致命伤!"他将文件摔在黎嘉禾面前,"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下场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会见室的铁门重重关上时,黎嘉禾捡起散落的文件,在"池氏"两个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当晚,看守所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黎嘉禾攥着听筒,听见池雾带着哭腔的声音:"嘉禾,为什么要这样......"他望着铁窗外的月光,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原来父亲用他的名义,给池氏集团寄去了伪造的合作违约函,现在池家正面临信任危机。

"小雾,你听我说......"黎嘉禾刚开口,电话突然被切断。他发疯似的拍打着铁门,却只换来狱警的呵斥。黑暗中,他摸到口袋里那枚生锈的草莓味硬币——是六岁那年池雾塞给他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懦弱和愚蠢。

与此同时,黎父正在与神秘人通话:"按计划进行,务必让池氏在竞标前彻底垮台。"挂断电话后,他盯着手机里黎嘉禾的照片冷笑:"心软?等你出来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感情最没用。"而此刻的黎嘉禾,正用指甲在墙上刻下歪歪扭扭的字:我会弥补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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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亦动州心
连载中瑜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