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

彭远歪着脑袋叹气,拉开椅子坐下,颇有一番惋惜,“您,如花似玉,美目盼兮,配个千金绰绰有余,那孙松,长得跟营养过剩似的,就知道吃,简直是暴殄天物。”

孙松啃着面包打了两个喷嚏。

听到孙松名字的一刹那,乔毅右手不自觉的捂上了心口,他左手撑额,闭上了眼。这过山车似的波折,他心脏受不了。

“主任,您别这样,我就是替你难过。”

“别说了。心意领了。”

彭远心里踟蹰,主任对孙松是真爱了,连一点坏话都不能说,唉,真是陷进去了。他摇摇头,准备去买点吃的压压惊,只听乔毅嘱咐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保密。”

终于安静下来,乔毅摁亮手机,最近的一次联系还停留在那通电话。

“这姑娘也是个性情中人,你俩能相敬如宾最好。”周润成扶着阳台的围栏挪到了沙发上,关节发出抗议的刺痛,他眉头抽搐,“如果不能,你也别委屈了自己。”

周清予双肘撑在大腿上,一直低着头,后颈头发很短,漏出干净白皙的脖子。他半响没说话,忽然跟个撒娇的孩子似的,单膝跪地,趴在了周润成的双腿上,脸埋的很深。

没有声音,但能看见双肩抖动。

“哥,你以前跟我说,事情不在我的掌控范围内是因为我能力不够,手腕不硬,我信了。我现在想问问你,怎么才算是达到标准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说了算?”

七年前,孟和平的事让他后怕,加之郑女士的强行干涉,无奈跟乔毅分开。他去求周润成帮忙,周润成告诉他,发狠逞凶耍赖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正确的做法是让自己变强大,掌握别人的命脉,这样,主动权才能在你手里。

周润成的话他一直记得。

周氏在周润成的手里完成了原始积累的阶段,到了周清予手里,可谓换了个活法,业务直拓海外,去年,又完成了郑氏的并购。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彻底舍弃亲情,事业,和几代人扛起的家族。

滚烫的液体浸湿了布料,一切的痛苦都藏在这场无声的哭泣里。

一个硬的跟茅坑里的石头样的男人居然哭了。

周润成鼻头发酸,眼眶泛红,哄小孩般低语,“是哥错了,哥说的不对。这一切本该就是我受的,是我不好。你已经很厉害,很优秀了......”

晚上,跟几个规划局的老头吃饭,这种人,派头大,面子得做足,周清予没少喝。送完人,路边的景都开始重影,呼出来的都是酒味。

车子启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往外冲。苏南回头问道:“回周家大宅还是回公寓那边?”

周清予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难受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答什么。

车子掉头上了二环,而后拐进了太平路。

他没让苏南扶,自己扶着墙,一步一颠的上了六楼。

门一开,整个人没骨头般扑进了乔毅怀里。

“你喝了多少酒啊?”

“别动,让我抱抱。”

两人就这样以拥抱的姿势,绕了好几圈,终于艰难的挪到了沙发上。

周清予先亲了个痛快。

浓烈的酒味灌满口腔鼻腔,湿热的唇舌交缠,乔毅觉得自己也醉了。

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头仰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的分开,舒展又放松的姿态。侧面看去,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乔毅失了神,这是那个从外貌到内核都让他颠倒的男人。

周清予坐直身子对他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上来。”

等他喝完了半杯蜂蜜水乔毅才乖乖的跨坐上去。他捧起乔毅的脸仔细观摩,一帧一帧的观看,眼里闪着光,温柔,缠绵。

乔毅被他看的情热,不舒服的扭动,“看什么呢?”

“看你是怎么当着同事,面不改色心不跳夸我的。”他抬手轻轻在乔毅额头弹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乔毅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啊,这都知道。”他扑在温热的胸膛里,没脸见人。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做,任何痴迷,放浪的表情都无处可藏。这让周清予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

乔毅去北郊的养老院做老年病的科普讲座,去的时候,晨曦光照,但午饭后就开始乌云密布,接着大雨点就落了下来。

本以为今天回不去了,站在窗边惆怅的乔毅对上了那张冷硬但笑起来温柔无比的脸。

从乔毅的反应看,有那么两秒的时间,他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的。

周清予撑开自己的黑色皮夹克上衣,乔毅就自然的钻了进去,一起冲进了车里,把身后工作人员递的伞和不解抛在了雨里。

上车后,两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笑,然后接1wen。

雨水落在身上,很快就晕染了一片,沾湿的布料贴在身上,乔毅就像风中的芦苇,柔软纤韧。

周清予忍着发疯的冲动把车开到了养老院后面荒废的池塘边,那里有一小片树林。

他颤抖着调整前排的座椅,眼睛里是燃烧的**。

像今天一样,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上来。手指上的动作做了一半,周清予就受不了了,迫不及待的试探。

不论碰到哪,乔毅都跟触电般抖动,T-T撕了半天没撕开,他不知所措的问能不能不用。

看到他这副摸样,无疑是给烧着了的周清予又添了一把干柴。

深陷其中的那刻,周清予脑子是空的,心灵和□□是分离的,清晰深刻,肤浅又快乐。。

事后回味,他觉得自己在国外那三年白活了。在英国,只要一杯酒就有姑娘愿意跟他上床,在美国,酒都不用,那些白人上杆子爬他的床。

他是浪费了多少力气和精力,连身上之人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两个人在沙发上做完转场去了卧室。

周清予在床上没有太多花样,话也很少。

他喜欢用牙作画,完事了就拍个照欣赏自己的杰作。

今天做的有点疯,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两人还在接1wen。

从他的表情,从他的力度,乔毅就能感觉他的喜怒和心情。

周清予的爱不用怀疑,两人即将走到终点亦不用怀疑。

去上海的事周清予避而不提,乔毅自然也不会问。

每年,景城的春天和秋天短的就像没来过一样。难得今天春和景明,两个人还是原路线,从善和路拐进通化路,然后绕回太平路,边溜达,边买菜回家做饭。

下午,心血来潮的乔毅拉着周清予去了景清宫。

这里算是景城地标建筑之一,香火旺盛,游客更甚。俩人在人群中挤挤碰碰,从前殿一路往后,绕过工艺品店,走到了善捐抄经的香堂。

一颗银杏参天,枝叉开始冒新,一方小院被遮天蔽日。

敞开的朱色门扇里出来一位白净的小师傅,见树下一对,高一点的浓眉锋利,矮一点的长发半扎,清隽柔和,一时竟哑了口。

“小师傅,我们想添点香油钱,方便吗?”浅浅的笑意勾在嘴边。今天乔毅一身白,外套是浅灰色的针织开衫,整个人看起来脱俗出尘。小师傅稚气未脱,不好意思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失礼了,这边请。”

香堂不大,但顶起的很高,无窗无漏,光线很暗。脚下是四排整理的蒲团和小方桌,上课用的。左侧,一条香案,摆的是笔墨和功德簿。

乔毅写了名字,款项,把钱给了小师傅,“有劳了。”

“阿弥陀佛”小师傅双手合十回礼,“你们要抄经吗?可以供在佛堂里。”

“是能心想事成?还是能荣华富贵?”周清予望着堂顶的壁画,问的漫不经心,“从前殿我们一路拜过,若心诚则灵,我愿起誓,诚如金石。”

“阿弥陀佛。师傅讲,佛门修心,施主怕是问错了道。”

“呵”周清予笑了,“佛门普度众生,我即有心,为何要分哪山哪道?”

“阿弥陀佛,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小师傅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往堂中央主座的位置望了望,“师傅今日有客,施主改日再来吧。”

道完谢,便准备离开。香堂后门进来一个穿僧袍的老人,眉目和善,声音浑厚,“顺其自然,定能心想事成。”

“师父,刚才这两位捐了善款。”

“嗯”老师父点点头,合十双手回礼,“心善之人诚。施主内心苦闷不过是过于执着,顺其自然一切迎刃而解。”

“我用力攥紧都不能拥有,放手了岂不再也见不到了。”

“我佛万象,万象自在心中,你所想自然就在心中。”

乔毅学着老师父的样子回礼后,握住周清予垂在身侧的手。再抬眼时,老师父还是慈眉善目,面上带着诚心的笑,谦逊的微微躬着身子。

“谢谢。”周清予恢复了平淡的语气,跟着乔毅出了香堂。

周清予侧身想说什么,但乔毅却突然松开了他的手,僵在原地不动了。

顺着乔毅的视线望去,周清予先是一惊,心脏随之停跳了两秒,他上前一步挡在了乔毅身前,咬紧后槽牙,挤出了两个字,“爷爷。”

他们下了台阶,迎面撞上了香堂右侧过道踱步而来的周老爷子,身后站着一个便服的警卫员,原来老师父的客人就是他们。乔毅没见过周老爷子本人,只是刚跟周清予在一块的时候看过照片。

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周清予就是低调版的周老爷子。周老爷子面阔,眉眼更硬朗,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气场更是让人必恭必现。

“有因才有果。既有缘就该见。”周老爷子一派坦然,站在两步之外,“别藏着了,顺其自然才是道。”

周清予侧开了身,他恢复了理智,心里也做了打算,“爷爷,这是乔毅,仁暄的心外科主任医师。”

“这是我爷爷。”

乔毅的手心,后背都出了一层薄汗,心跳直飚220,拇指用力掐的食指生疼才稳住声线,“周老先生好。”

“嗯,年轻有为,职业也好。”

乔毅明白了聊斋里写的道行高是什么意思。他跟郑女士面对面谈过话,可郑女士目的就漏在外面,压迫感来自她的身份。

而周老爷子完全不同,他没目的,也没要求,就八风不动的站在那里,让你自己心生怯意。

本章可能是触犯了天条,从昨天下午开始,粗略估计删减修改了五遍了。

时间久了会忘,记录一下,作为提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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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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