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看一眼就好

休息一周,手术压了11台,下午乔毅连上了三台,两台穿刺,一台二次修复。

更衣室换衣服时,与接台手术的秦怀民碰了个正着。

防辐射服重,穿上以后多少有点笨。乔毅拿起旁边的酒精帮他消毒,秦怀民虚挡了一下,“不敢,我自己可以。”

乔毅没客气,直接递给了他,“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虽然我明白的有点晚。也谢谢你没把照片捅到院里。”

孙小虎的人早就拜访过秦怀民,所以,照片他定是有的,但他没往外泄露半寸,不然,院里必定早就通知周清予了。

“大可不必,我是为了我自己。”

乔毅转身,把帽子放进滚轮车里,背对着秦怀民往外走,声音带了点轻快的愉悦,“帮我争取课题也是为了你自己吗?”

秦怀民升任心外科科室主任是在周三的院务会上宣布的。

办公室的同事道贺声不断,大家七手八脚把东西搬到了独立办公室。

“让我去帮忙也就算了,你也去,”彭远拿小扇子扇风,不愤到了极点,“主任,你怎么那么不争气,我都替你着急,那本来是属于你的职位啊。”

乔毅淡定的翻案例,头都没抬,“无论是年龄和资历都秦主任莫属。”

秦怀民说都是为了自己,就是指主任的位子。但自始至终乔毅都没有跟他抢的意思。

“那论专业谁能跟你比,你甘心?”

“你都知道我厉害,那上位还不是早晚的事。更何况你我都还那么年轻。”

这时,其它人陆续的回来,彭远只能把剩下的话憋回去了。

乔毅看他气鼓鼓,傻乎乎的样子笑了一下,拉拉他白大褂的下摆,小声道:“年轻人,不要急功近利,业务能力才是逆风翻盘的矛。”

敲门声过后没等回应门就被推开了,但开门的人被呛的一个趔趄,咳嗽半天。“咳咳,你吸了多少啊,呛死了!”苏南没好气的抱怨,拿手里的文件边往里走边扇风,“你的嗓子,肺,是不打算要了吗?”

周清予嗯嗯的含糊几声挂了电话,干咳着笑了几声,“死不了。”他推过桌子上的烟灰缸用下巴点了点,“你看,没吸几根。”

苏南一瞥,里面躺着两根烟蒂,半根没吸完的烟,确实不多。

“看什么?是你工作的失误,身为秘书,一上午了,窗户都不开。”

“梅思远和吕赢都来过电话了,”苏南没再贫,起身去开窗,“乔毅自己放弃了主任的竞选,理由是入职时间太短了。”

周清予签字的手一顿,点了点头,三四份文件签完才开口,“他更醉心专业,不想干不勉强。跟仁暄那边说清楚,我们所有的投入、捐赠后续的公关必须跟上,让他们配合好。”

他往后倾身,苏南发现他高高的眉骨下眼神晦涩,轻轻的叹气。打灰机啪嗒一下,亮着的光引燃烟丝,活跃的分子挣散束缚往外涌。

“那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你不会连乔毅都不信吧?”

“哼,”一抹玩味的笑挂在嘴边,他摇摇头,“我知道。”

“我知道他不会,但我就是连一丝一毫的嫌隙都受不了。”刚才陡然激动的心沉了沉,他双手撑住额头挡住了脸,语气缓了下来,怜惜又无奈,“他的世界除了工作就是我,他已经做到这样了,我还想要什么......我还在要求什么?”

有时候苏南特别不理解周清予为何死死纠缠,世俗的鸿沟越不过,家族的利益撇不开,身上的担子卸不了,相忘于江湖,对两人都好。

已经分开六年了,可见没了谁,日子照样过,饭照样吃。

当她看到周清予笑的轻松,做事带着感情,眼神宠溺时,这种想法就会被打败。再看到两人痛苦,受折磨还一个不放手,一人不后退时,这种想法就又复萌。一而再,再而三。

她也曾经心甘情愿陷在爱的泥泞里,玻璃渣子当糖吃。可她分的干脆,断的干净,难道是因为不够爱?

如果真是不够爱,多少年过去了苏南始终单身一人。

仅剩的一根烟被苏南不客气的点上,烟盒被她捏扁,重重的砸在了周清予的心脏上,“别忘了你马上就要结婚了。”

五月一号,沈睿知林晓的婚礼在景城大饭店举行,沈林两家皆有背景,沈睿知如今也是稳步同升,前来观礼的宾客不是权就是贵,都不容小觑。

整个景城大饭店三天不接外客,只为这一场婚礼。觥筹交错间尽是人情世故,一句话一件事都是名与利。

仪式结束后,两人原本的计划是直奔欧洲去度蜜月。但听说周清予要去香港,几人都对城中巨富的独女感兴趣,计划便随之变了。

“我外公,我妈,我哥都去,你们跟着瞎起什么哄啊。”周清予捏着酒杯皮笑肉不笑,朝宋时运嘁了一声,“哎,老宋,去可以。但你别整那些莺莺燕燕的,那边的媒体咱们不可控。”

屋里烟雾缭绕,白酒红酒的味混在一起,清醒的人进去都得醉三分,宋时运抄起擦手的湿布扔过去,笑的又贱又骚,“去你丫的,香港还能缺了哥们的乐,□□自己的心吧。”

玩牌的时候,宋时运悄悄的贴在周清予的后面给他放炮,引的众人不满,一会功夫人就三三两两的走没了。

“有病啊,干嘛呀你?”周清予黑着脸把牌一扔,拿起手机就要走。他心情不佳,压抑到了极点。新人互换戒指的时候他想到了乔毅。

更深人静时他曾偷偷的奢望过,定做一对戒指,只属于他们二人独有的戒指。这样,即使没有婚礼,没有见证,没有祝福也无所谓,只要二人彼此证明就可以了。

奢望就是奢望,他跟乔毅越走越远了。

撕心裂肺,肝胆俱裂的疼。

“哎,我知道你受刺激了,这不想让你赢两把高兴一下嘛。”宋时运一把拉住他的小臂把他摁回座位上,“睿知今天脱不了身,让我陪陪你。唉~”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旁边,点了两根烟,“你跟乔美人本来就不可能,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多少年了,你干嘛每次都搞的跟要死了一样。”

在宋时运的认知里,就没有忘不了这一项,他时常第二天就忘了昨晚自己在**时感天动地的情话。如果真没忘,那只能说明一点,新欢不够劲,再换一个就好了。

本着这样想法,他对兄弟掏心掏肺,“给你找个干净的?”

“省省吧。”

除了这一招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硬着头皮嘴欠道:“豁出去了,我把乔美人打晕给你绑过来,这总行了吧。”

周清予烦了,骂了一句滚,自顾自的吸烟不理他了。

半响,宋时运低低骂了一声,脚边掉落的牌被他一脚踢飞。

周清予歪头一看,原来是拨出去的电话都是秒挂。

“你说她到底想要什么?钱不要,房子不要,我给她的节目赞助也不要,人也不让见,现在TM的直接给我黑名单了。”

宋时运遇到的这个硬茬是梦白,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至今没有搞定,“别笑,你当初是给她下了什么药,你倒是教教哥哥啊?”

“她跟你喜欢的那些不是一类,省省吧,换个目标。”

说完周清予不再跟他耗,拿上仍在一边的西装外套出了门。

今天开车的是杨广,没法从答非所问亦或是沉默里领会他的意思,上车周清予就直接命令道去澜湾。

到地方的时候六楼没亮灯,看时间还没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黑色的轿车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只有烟头一点光忽明忽灭。杨广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操作,只能把呼吸声也藏起来装死。

不多会,一辆白色的车驶了过来,停在了车位的最前排。

乔毅从车上下来,头发扎的很随意,脖子上,额前都散着碎发。他转到车后打开后备箱,然后搬出两盆绿植放在地上,弯腰开始整理后备箱的杂物。随着动作宽松的T恤的下摆往上攒,漏出了一截细白的腰肢。

周清予喉咙一紧,在确定杨广没有抬头的情况下抿了抿嘴唇。

细细长长的影子消失在楼梯口,车子才启动驶出。没人知道,那道身影其实没有消失,只是隐在了黑暗的楼梯口。

五月份的香港,湿气大,热度高,屋内的冷气往往都开的很足,周润成不是很适应,膝盖总是痒痒麻麻的。

睡不着,他下楼去翻周清予的外套,心存侥幸能找到一盒烟,哪怕是只剩一根。

“大哥想偷什么,我给你望风啊?”

周润成吓的一个激灵,把衣服仍在了地上,“兔崽子,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他瞪一眼楼上的人,“衣服穿好,多大了,不像话。”

周清予刚洗完澡,浴袍的腰带松垮的系着,他俯身撑在围栏上,露了大半个胸膛。而周润成自小接受的都是中式教育,重仪,每次看他不正经都要教育。

手杖一下一下敲响楼梯,周润成一步一步上楼。周清予没说话,也没扶,但能看出来,他的眉毛都在暗暗用力。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站稳,兄弟两人相视一笑。

周润成的房间在右边,他左拐走到尽头,进了周清予的房间。

等周清予换好衣服,擦干头发出来时,烟灰缸已经躺了一个烟蒂,有人正好整以暇的点第二根。

“欸,哥,你不能吸烟。”他学着周润成的口气教育人,“这么大孩子了怎么不听话呢?”笑着作势要抢,“医嘱落在景城忘了带了?”

“胆子大的你,造反啊!”

周清予的手背被结实的打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人不消遣会闷死的。”白色的烟雾后面是周润成难得轻松愉悦的脸,“借了你两根烟,不打算还了,带你去个地方吧。”

孟和平刚回国后在香港工作过一段时间,两人热恋的美好回忆都在这里。

香港的面积仅是景城的十五分之一,两个车道宽度不及朱雀街一个宽。周清予驱车,周润成指路,弯弯绕绕进了一条商业街。

两人进了一家店铺,面积不大,但胜在古朴典雅,大小器物皆是手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傅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打量,张大的嘴巴变成久违的笑,绕出柜台,激动的迎上前。

周清予被柜台上一对样品吸引了目光,他看着周润成会心一笑,心想,那两根烟真是值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春夜渡佛

镜中色

春盼莺来

贵妃娘娘千千岁

逢春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无以为证
连载中八戒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