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毅粗喘着痉挛，颠簸中**，后在他怀里舒展，餍足的熟睡。
但没有回应一开始的问题。
周清予捋着他的后背让他舒服的睡，也不再强着他回答。
景城的倒春寒来势汹汹，干燥，阴冷。
不打报告请示，乔毅不能随便出门，落得清闲，窝在家里猛练厨艺。
食谱是龙凤楼讨来的，家里没有那些设备，也没有那么多的作料，他就自行改良。
鲜虾干贝砂锅粥，超市的外卖只买到了干贝，下午已经没有鲜虾了，就用了虾皮代替。
虾皮比鲜虾要腥一些，做出来倒是更鲜亮。
周清予除了必要的应酬，几乎是天天回来的，现在，餐桌上偶尔也会有荤菜。
“还要一点。”他推推旁边的碗，乔毅就自然的给他盛粥。
桌上的最后一个香煎小黄花被两人干掉了，油乎乎的嘴巴吧唧亲在乔毅脸上，满足的夸奖，“乔医生好手艺。”
乔毅嫌弃的擦脸，歪头看他，“说说哪里好？”
“握手术刀是不是好手艺，现在做饭也能称得上好手艺，还有......”他故意拉长音调吸引注意力，然后趁其不备在乔毅两个大腿根处捞了一把，“哈哈，这啊！”
“哈哈......”
乔毅现在完全是病态的白，一害羞，脸上顿时有了生气，就连气呼呼的让他滚都甚是招人。
·
四月初夏，天气暖了起来，乔毅的“禁足”解了一半，午后阳光正好的时候，可以外出活动。
跟周清予报备完，开心的出了门。
青石桥，观砚包间里，林程已经陪着梦白聊了一会。
乔毅进门的一瞬间，两人都有点怔。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大半年了，那时乔毅只是体弱，而现在，有明显的病态，只精神尚可。
实则这样的状态已经很好了，阿那亚的那段日子全靠药在吊着。
见到他，梦白发自内心的高兴，上前抱住了他，“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惦记着呢。”
“想，还能见到你高兴着呢。”乔毅拍拍她的背，笑着夸她，“还是那么，漂亮。”
林程礼貌的跟他打招呼，换上新茶就出了门。
柳树新芽，万物复苏，窗外仍是熙攘的游客，两人面对面坐着看了半响，看着看着就互相笑起来，很久不见了，仿佛只三两天。
碗盖一拿开，茶香四溢，清新恬淡，乔毅抿了两口，“好茶，应该是明前的。”
对茶叶梦白没有太多感觉，轻啜了一口，随即闲聊，“周清予终于肯放你出来了，要不然我就上门抢人了。”
“不怪他。气温不稳，发个烧就要住院，很麻烦的。”
梦白往后靠了靠，眼睛下垂，思考了一会才鼓足勇气，“对不起啊，当时答应你保密，我食言了。”她想了一圈并没有什么补救的好办法，顿了顿说，“晚上我请客赔罪，你赏个脸。”
“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梦白吐出了实情，乔毅有可能郁郁的死在某个医院，不会再见到周清予，再有尘世的快乐，“不如换我请你啊。”
“为什么？”
“我后悔骗他，离开后的每天都在后悔，你说，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梦白笑了，“那也是我请，庆祝我升官发财。”
从一个采编小助理到审稿，到外采记者，再到主播，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晋升成了主任。
当然，她没明说的是这中间至少有大半乔毅的缘故。
地方是梦白选的，一间优雅的西餐厅。
出来时，乔毅只请了下午得假，并没说要在外面吃晚饭，周清予气氛的杀了过来。
他无视了上前询问的服务员，大步流星的往里走，看到窗边碰杯的一男一女时哼出来声。
这架势服务员以为是来捉奸的，要不是乔毅抢先一步说话，保安就冲进来了。
“吃了吗？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尝。”乔毅拉着他坐到旁边，把刚切好的一小块牛排送到他嘴边，看了一眼梦白，笑道：“她请客。”
“哼，”梦白翻个大白眼，没停下吃，“你少替他说话，你看他那架势，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呢。”
周清予拉着乔毅的手凑近，慢条斯理的吃了那口牛排，侧头看着乔毅，有点狠意，“下午促膝长谈，晚上烛光晚餐，乔医生有什么解释的吗？”
“啪，”梦白把叉子一撂，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完全是限制你人身自由，乔毅，反抗，要不然他只会变本加厉。”
乔毅笑笑，问他，“味道怎么样？”
“一般。”
“那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梦白真是恨铁不成钢，一口闷了一杯红酒。
最后这顿饭还是周清予买了单。
乔毅趴在车窗上跟她挥手。
目送他们离开，才觉得内心酸涩，怅然失落。
这样的应酬很费精力，没到家，乔毅就睡着了，怎么上的楼，换的衣服，他通通不记得了。
周清予难得休息，他早上便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昨天虽然说做西餐，但他了解，周清予还是更喜欢中餐。
出门前，天上就氤氲绵绵，从超市出来，路面已经湿了，虽然稀薄，但春夏之际，雨水还是凉的。
离的不远，乔毅整了整外套就想冲进雨里，忽然，手腕一紧，一股熟悉的味道飘然而至，视线被一把大伞遮挡。
“不长记性，这种天气还往外跑。”周清予单手给他披了一件衣服，脸色很不好看，气哼哼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欠收拾是不是？”
“不敢不敢。”乔毅笑嘻嘻的靠近了一点，在雨幕穿梭的人群中握了下他的手，“你看，就这么近，我跑两步就到了。”
“还敢跑？真该把你绑起来。”
“绑手还是绑脚？绑在客厅还是卧室？”
“......”乔毅故意逗他，周清予乐在其中，雨水渐密，来往的行人匆匆，两人倒是走出来雨中漫步的感觉。
想做饭的人进了浴室，生气的人进了厨房。
冲完热水澡出来，周清予正在阳台上接工作电话。
“我走不开。”手里的香烟被捏成了圆的，眉头压的很低，紧紧的蹙着，“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我让苏南带团队过去也是一样的。”
不知那头是谁，也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周清予没改口，只低声应了几句。
乔毅穿着宽松的旧T，性感的锁骨一览无余，出神的望着他，不知在想什么。
“没事，处理点公司的事。”周清予靠近，捏捏他的耳垂，摸索他的锁骨，有点舍不得放手，“吃饭吧。”
“我有按时吃药，身体也没有很痛。”他从背后圈住周清予挺拔的腰身，满意的笑笑，“能这样在一起我知足了，此刻死也值。”说到死字，怀里的人明显塌了一下，又被死死地抱住，“所以，你别因为我耽误其它事，我等你回来就是了。”
周清予知道他在怕什么，便无声的点了点头，“最多四天，我会尽快。”
从几年前开始，周氏就在往厦门政府内部使力，社会回馈项目，基建规划项目前后做了不下六七个，保障的领导终于上台，合作有了突破性进展。
前几日，内部的投标进展的很顺利，只差最后一个过场。
但对于政府部门，形式做足了就是内容，所以，沈睿智亲自打电话，希望他过去一趟，表表心意。
原本是应该这样的操作，但乔毅的病难测，离开哪怕一天也让他提心吊胆。
说了让他走，就不能让他分心，由于吹风，淋雨，乔毅偷偷吃了感冒药以防万一。
周清予早上走的时候，床上熟睡的人看起来还不错。
到了那边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各种接待，酒局安排不断，九点多的时候两人还简短的通了电话。
乔毅修养在家，本就无事，凡事自己做权当是打发时间，所以，一直拒绝请保姆阿姨。
如此一来，周清予就格外不放心。
挂掉电话，他又拨了一通。
平时白天家里也就乔毅一人，但有盼头就不觉得冷清。而这几天人是回不来的，失去了起床的动力，饭都不想吃，晕晕乎乎的不舒服。
敲门声不紧不慢，仿佛没人回应就要一直敲下去，乔毅头沉沉的，确认自己没叫外卖，有点烦躁起来。
开门的刹那，屋内屋外的人都尴尬住了。
乔毅穿着潦草的睡衣，一脸嫌弃。周润成一丝不苟，面带微笑。
“大哥，我......那个，额，您先进来。”也不晕了，也不疼了，乔毅慌乱的到了杯水，尴尬的脚趾扣地，“没想到你来，有点乱……”
周润成摆摆手，笑的和煦，“没外人，用不着客套。”家里的沙发有点矮，他坐起来不便，抿了一口水坐在了餐桌旁，“穿件衣服吧，别着凉。”
乔毅这才注意到自己还穿着睡衣，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穿好衣服出来时，周润成已经在厨房忙活，他赶忙接过盘子，“大哥，我来。”
“都是阿姨做好的，热热就行。”周润成擦过手，把多余的吃食往冰箱放，“吆，清予说你手艺不错，看这满满的食材我信了。”
“没，瞎做。”这哥俩调侃人还真是如出一辙，乔毅心里嘀咕。
饭菜很香，但食不知味。
两人闲话家常，天南海北。
周润成笑着聊起弟弟小时候的丑事，不经意的抬头，神色遽然紧张起来。
他以为乔毅脸红是刚才进门时尴尬的一幕，还有自己的调侃，可聊了好一会，就算是涨潮也该退了，这红的有点不正常，“乔毅，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乔毅下意识的去摸脸，“有点热，我去开窗。”说着站了起来，转身的一瞬间，眼前漆黑一片，慢慢的连成了一个黑点，听到自己哐当坠地的同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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