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委婉，许落苏一脸莫名：“这和巨鲸有什么关系？”
沈泽雨一时怔住了：“你要和我合作，难道不是通过巨鲸签合同吗？”难道还有别的合作模式吗？
许落苏顿时明白沈泽雨误会了，笑着叹了口气：“原来师姐是这么想的啊。”
她这么说着，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在沈泽雨疑惑的眼神之下解释道：“我名下有两家mcn公司，还有三家影视公司。我和你签合同，就是用这几家公司，不会通过巨鲸。”
她抬眸望着沈泽雨，满眼都是笑意：“也就是说，你只和我合作，至于我和谁合作，那就和你没关系了。”
沈泽雨这时反应过来：“哦……”
她原本以为沈泽雨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些富几代没什么两样，都是进娱乐圈里玩票的。没成想，她还玩得挺有模有样的，这倒是让沈泽雨刮目相看了。
解开误会之后，沈泽雨直接进入正题：“那你想怎么样和我合作呢？”
许落苏想了想放下杯盏，倾身向前举起右手，朝沈泽雨比了两根手指：“我想了两种方案。一种是我给你两千万，直接买断这四部版权。但是买断之后，后续开发，你都不能插手。”
这个价格虽然比不上沈泽雨以前的价位，但远比她预计的数额要翻一倍。
沈泽雨思索了一会，问道：“第二个方案呢？”
许落苏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神色很是欢喜：“我再给你加多一千万，你来做编剧顾问，根据我的要求来修订剧本，怎么样？”
沈泽雨脑袋暂时懵了一会，不是，帐是这么算的？一个编剧顾问的身价，还不至于那么高吧。
算了，这笔帐怎么算都不太划算。
沈泽雨思索片刻，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我选一。”
许落苏没想她选得这么快，呆了一会脱口而出：“我觉得二比较有意思，要不师姐再考虑考虑。”
沈泽雨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不用了，我选一。”
许落苏开始挣扎：“我觉得……”
“选一！”
“你再考虑……”
“选一！”
“我认为我们可以有更好的……”
沈泽雨一点可能都不想给她，斩钉截铁回道：“不用了，就选一！”
许落苏沉思片刻，朝沈泽雨摊开手掌：“你先二的话，我再加五百万。”
沈泽雨抬手拒绝：“不不不，不要……”
许落苏咬咬牙：“再加一千万……”
沈泽雨疯狂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
许落苏抿唇，狠了狠心，给出了一个无比离谱的报价：“两千万！” 两千万再加两千万，一共四千万，再剧本上花那么多钱，真的是不能再多了。
沈泽雨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不是钱的问题。许小姐，我之前也提醒过你，以我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是没办法进组的。”
许落苏微微蹙眉，仍旧有些不死心：“我既然敢这么来邀请师姐进组，那就证明有除了资金充足之外，也有足够的能力保证师姐的安全。”
“无论是身体安全，还是精神安全，这些我都可以保证。”
她趁着沈泽雨没回话的空隙，将自己的心里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做制作人，虽然不够成熟，但绝对不可能出现《逍遥》那样的情况。我也很清楚师姐的病情，剧组也会带着医生，只是编剧修订，不出现应激源肯定没有什么大事。”
“就算是这样，师姐也不愿意做我的编剧顾问吗？”
许落苏来势汹汹，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小狮子王，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冲向沈泽雨。
沈泽雨一面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一面又觉得头疼。
小姑娘可真敢说啊。
要拍戏就得去影视城，偌大的影视城，有那么多熟悉的工作人员，就连沈泽雨都不敢说没有自己的应激源呢。
沈泽雨忽然觉得头昏脑胀，要是以前她肯定冷脸赶客了。
可许落苏这个人吧，虽然进攻性很强，但意外的不让她讨厌。
沈泽雨抿唇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愿意花钱雇佣我，是对我的认可，我很感激。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将风险交给合作方。”
她抬眸，和许落苏对视：“很遗憾，这次我帮不上你的忙，下次吧。”
女孩望着她的眼神倔强又固执，听到这句话之后，总算是败下阵来。她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柔软起来：“好吧。”
“这次就先这样，那等师姐好了，我们再合作。”
说着，她还笑笑，看向沈泽雨的眼神里满是鼓励：“来日方长嘛。”
沈泽雨也笑，笑意不达眼底：“嗯，来日方长。”
——————————
自沈泽雨出事以来，她所有的公司业务和经济都交给了陈词打理。
与陈词达成口头协议之后，沈泽雨将事情告诉陈词，让她和许落苏的律师对接，完成正式的合同签订。
陈词听到这个消息时高兴极了，一方面是因为沈泽雨有了新的收入，作为经纪人她可以收百分之十的提成。另一方面是有这么一个人在沈泽雨出院之后，立马找上门来，认可她的才华，这极大地增加了沈泽雨的社会价值。
要知道，人之所以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是因为他们存在着被人需要的价值。
有人被父母需要，有人被爱人需要，有人被朋友需要，有人被社会需要……
沈泽雨之前自杀，是因为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需要她了。没有人需要，也就意味着身无归宿，身无归宿，所以没有安全感，这才会不顾一切地投入死亡的怀抱。
尽管陈词用“债务”绑着着她，恐吓她就算她死了，也还不清巨鲸的债务，这才勉强吊着她的一条命，熬过最黑暗的第一年。
但现在的沈泽雨仍旧是没有什么活力的。
她还是躲在那个漆黑的洞穴里，在有阳光晒进来的时候翻翻身，没有阳光的时候，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黑暗再次吞没她。
无论是医生还是陈词，都认为沈泽雨只有尝试着走出来，走到更大的风景里去，才能稀释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往，走向未来。
可人要怎么样才能走到更大的风景里去呢？那当时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迈步啊！
这可是个好机会，收到消息之后，陈词发了一连串的语音：“签约的事情你别担心，我会搞定的！”
“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能看上你，你记得好好招待人家！”
“午饭吃了吗？哈？还没吃，那你记得晚上带人家去吃金乌菜！”
“吃完之后去金乌码头坐摩天轮，我给你们包了辆车！快去！”
明明只是语音转文字，但沈泽雨隔着屏幕，看到这一连串的感叹号，就知道陈词有多激动了。
沈泽雨轻啧了一声，心想还好没听，不然她耳朵得聋。
抱着这样的心态，她点开了最后一条语音：“我知道你这个混账一定不会去的，你要是不去，今后一个月我就天天早上来拖你起床！”
文字刚转完，一张小刀带血的图片发了过来。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沈泽雨深吸一口气，在出门和被陈词殴打之间，选择了前者。
她抬眸，望着面前拿着手机敲敲打打的小姑娘，斟酌着开口：“那个，许师妹…… ”
许落苏抬眸，疑惑敌眨眨眼：“怎么了师姐？”
沈泽雨思索着，好一会才组织好语言：“你着急回去吗？如果不着急的话，难得来一趟金乌，我带你再出去逛逛怎么样？”
许落苏双眼蹭一下就亮了：“好啊好啊，我刚还想问师姐休息好了没有呢。”
“既然师姐有这个意愿的话，我当然乐意再逛逛，正好可以坐坐金乌之眼，再看看世界之钟…… ”
“如果可以，再坐坐渡轮吧…… ”
她提了一连项目，和点菜名似的
沈泽雨抽了抽嘴角，开始为自己的双脚担忧起来。
照今天上午的强度，她绝对会双脚抽筋的，绝对！
干脆明天出门做个spa吧。
走不动，叫人上门也行。
明明还没有开始出门，可光是想到这些，沈泽雨就有些双目涣散，充满绝望了。
(づ ●─● )づ
老沈和小许的第一年，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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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雾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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