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头,随后安下心来,因为来人并不是苏家兄弟,而是步成戈。
不对啊,看见步成戈有什么好安心的?闻酒在内心唾骂自己,一边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抗拒模样:“还找出其他的东西了吗?”
步成戈走到他身边,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只靠那一幅画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不是吗?”
闻酒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步成戈说的确实是对的,若非有极大的关系,二叔为什么要把闻侯的画像放在家里,而且还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
步成戈道:“跟孤一起去丰都认祖归宗。”
丰都乃是北吾国的皇城所在,步成戈这是摆明了要他跟着他们去北吾国。闻酒道:“若是我不想去呢?”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步成戈问他。
“我已成人,知道身世又有何用。”闻酒全然不受他蛊惑:“只有生未有养,没有亲情维系,回去也无用。”
闻酒早就看开了。
“那要是我能饶过南星国呢?”
听到这句话,闻酒立刻凝神看向步成戈,一瞬间的惊讶换来的是下一瞬间的全然不信。北吾国大军压境,以风卷残云之势大败南星国,战事胜负已分,步成戈竟能说停就停?
“我不是三岁小孩,骗我没用。”
“孤骗人?有这个必要吗。”步成戈语调淡淡,却让人感受到他的张狂:“若不是你们南星国先来大举进犯孤的西南边境,虐杀平民无数,孤怎么会出兵?”
闻酒惊讶:“什么?不可能,我国国君不可能是这种人。”
二皇子一个月前方才登基,他虽然在各方面都平平无奇,但是对百姓来说是一位好国君,他怎么可能出兵攻打北吾国呢?
步成戈道:“孤说的不是南星国国君,而是他皇兄。”
“大皇子?”
“没错。”
步成戈接着道:“孤已经查明,指使军队的就是大皇子上官雄,若是你们能将交他出来,孤愿意与南星国交好,承诺永不进犯。”
闻酒陷入了思考,上官雄天性残暴,对先帝传位给二皇子一事颇为不满,做出这种事并不稀奇,借此挑动两国争端,借北吾国之手灭了南星国,想到这里,闻酒忍不住不寒而栗,真是好毒的计谋。把上官雄交给步成戈没有大碍,可是步成戈真能愿意借此收兵,与南星国互不侵犯吗?
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几眼步成戈,这位北吾国君曾是开疆拓土的大将军,他难道真没有扩张国家,青史留名的想法?
步成戈似乎看穿了闻酒的想法:“孤虽然曾是将军,但孤登基只想还天下一个安宁,孤登基以后国中子民头一次遭受侵害,孤若不为他们报仇,岂不成了人人可欺的泥人,又怎么能被百姓信服?”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爱好和平并不是一味地任人欺凌。
闻酒被看穿了心思,清咳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表情仍是抗拒。
步成戈道:“好,既然这也不行,那孤还有一件事,三皇子上官景身患隐疾,需要灵芝治疗,偏偏灵芝只有北吾国才有,若你跟孤回丰都,孤保证主动供应灵芝,若你不肯,那孤只好断了他的生路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闻酒先是一惊,随后怒道:“你用这个威胁我?”
步成戈道:“不是威胁,是谈判筹码。孤真要威胁,大可直接抓到三皇子,把刀架到他脖子上。闻酒,孤等你的回答。”
闻酒没想到步成戈短短几日已经打听到了这么多线索,他有些犹豫起来。
就在此时,步成戈背后突然闪现出一个黑衣人,手拿大刀,直勾勾地劈向他:“步成戈,受死吧!”
这是怎么回事?闻酒一惊,步成戈已经躲闪到一边,躲开了对方来势汹汹的进攻。
四周突然出现了七八个黑衣人,闻酒不会武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闻酒刚要甩开对方,却对上了黑衣人的熟悉的双眼。
“三皇子?”
“闻先生,跟我走。”
闻酒还没来得及说话,黑衣人已经强行拉着他逃离了刺杀现场。
直到他们跑过了一条小溪,闻酒才大梦初醒,挣脱了对方的手掌:“三皇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的金蝉出壳吗?怎么变成了刺杀事件?
黑衣人转过头面对闻酒拉开了面罩,面罩下果然是三皇子上官景的脸:“此事容后再谈,先生,快跟我走。”
“不,我不能走。”
上官景一愣,显然没有预料闻酒会说出这句话:“为什么?先生,你被北吾国俘获,他们是会杀人的!”
闻酒看着上官景温润的面容,他本是天上仙公子,却因为身患隐疾而活不长久,老天何其不公:“殿下,这一切其实都是大皇子挑起的争端……”
他迅速将步成戈查明的事告诉了上官景:“北吾国君承诺愿与我国交好,他若死了,两国岂不是又有一场争端?”
上官景才得知事情真相,思衬片刻,他道:“好,你先走,我去发信号叫他们离开。”
“殿下,我不能走。”
“为什么?”
望着上官景不解的目光,闻酒忍住其他情绪,慢慢同他分析利弊:“如果我现在就走了,步成戈一定会查出殿下您的,他若是知道这场刺杀是您指使的,两国之间岂不是又难以保持和平?”
“殿下,您难道不想结束这场战争吗?”
上官景当然想要还百姓和平,可是他不想留下闻酒:“我明白你说的意思,可是——”
闻酒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既然如此,请殿下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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