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望悄悄探出头来:“将军,国君他怎么跑了?他还把北吾军全都带走了!”
他来的时候,瞧见步成戈气冲冲地往外走,连走路都带风,徐庆跟在他身后,明明追上去又不敢拦,胡北望本能觉得这些异常和闻酒有关,他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缝,发现闻酒果然已经醒了。
“他把北吾军带走了?很好。”闻酒想,步成戈将军队带走,说明他是真的打算离开,如此也算一件好事。
“好事?将军,您怕不是伤到头了吧。”胡北望替步成戈打抱不平:“陛下守了您两天了,从您昏迷到现在,他都没敢走出这个房间,生怕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您怎么就赶他走了呢?”
他竟一直呆在这里守着自己?闻酒一怔,回想起方才步成戈眼下的乌青,还有他下颌处长出的胡茬,自己竟然全都没在意,还拼命催人走。
确实过分了。
闻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心口处突然一疼,闻酒脸色一变,瞳孔骤然放大,他捂着心脏的位置,耳边传来了一阵嗡鸣声,头上冷汗直冒,竟然半天无法回神。
等他终于能行动时,里衣后面已经被汗液浸湿了。
“将军!”胡北望被这一下吓了一跳,这下也没心思指责闻酒什么了,忙跑到床边查看闻酒的情况:“将军,您没事吧?我这就去找大夫……”
“胡二哥。”闻酒气息不稳,只能腾出一只手抓住胡北望,让他别急着去:“先前给我看病的大夫们,有人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胡北望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先前请来的那些大夫,全都不知道闻酒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吐黑血昏迷不醒,他们检查闻酒的身体,都说闻酒身体康健,既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偏偏会有这些不正常的症状,他们也是个个手足无措。
要是现在把他们找过来,估计也是一样的回答。胡北望纠结片刻,看见闻酒头上的虚汗,咬牙道:“那也得试一把啊,瞎猫说不定能碰到死耗子呢,我这就去!”
他转身就走,却被闻酒再度拦住:“不用去了,我没事了……”
“别蒙我了,你这样子哪儿像没事了?”
胡北望吊着嗓子喊了一声,闻酒突然出手,掐住胡北望的手腕,胡北望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扑面而来,他刚要发问,闻酒已经收了手:“这下相信了吗?”
胡北望只能点头,闻酒如今的内力他再修炼十年也得不来,这种人要是有病,还不如说他有病来的可信。
“将军你真没事啊?”胡北望还是有点儿怀疑。
“……”闻酒想了想道:“明天跟我去隔壁凤来城。”
“啊?去凤来城干什么?西蛮军要去攻那边?”胡北望大为不解。
闻酒道:“去济民医馆找李神医。”
既然封天城里的大夫帮不了他,他只能去隔壁城碰碰运气了。
第二天,闻酒在确认步成戈真的离开以后,带着胡北望两个人去了凤来城,凤来城并没有被战火蔓延,城内百姓生活还算安稳,闻酒稍一问话,就找到了济民医馆。
他进了医馆,见胡北望没进来,他复又走出门瞧,瞧见了胡北望正盯着墙外告示看。闻酒道:“胡二哥,在看什么?”
“通缉令,有两个小贼从大牢里跑出来了,半个月都没抓到。”胡北望啧啧几声:“这些个县令真是半点儿用都没有。”
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也是山上匪徒来着。
胡北望看完通缉令,跟着闻酒进了医馆,闻酒发现医馆里有些奇怪,来看病的患者几乎没有,医馆里冷冷清清的,透露着诡异的感觉。
“胡二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医馆里有些奇怪?”闻酒四下看了一眼,扭头问胡北望。
胡北望点点头,同意闻酒的看法:“确实,一家医馆怎么连个看病的百姓都没有,既然开门做买卖,就得出去招揽顾客才行,要不然岂不是要穷死了?真不会做买卖。”
“……”
闻酒无语,闻酒觉得他就不该问胡北望。
就在此时,内间有人出来,闻酒一看,发现对方是个小厮打扮的人,看见闻酒和胡北望,眼光一闪,整个人低头弯腰,完全没了刚才的精明模样。
“二位客人,我家老爷近日身体不适,不能问诊,请客人去别家医馆看看吧。”
“身体不适?”闻酒重复了一遍小厮的话,突然紧盯着他,似乎要看清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你是谁?”
“我……我是新来的小厮,二位爷以前应该没见过我。”小厮摆出了一个标准笑容,把身子放的更低了。
闻酒不再看他的脸,看到他的手时,瞧见了上面还未消去的淤痕,不经意问道:“手怎么受伤了?”
小厮像是怕闻酒看见一样,慌忙把手缩进袖子里,这个举动反而更加欲盖弥彰:“二位爷眼睛真毒,我这手上的伤是昨天晚上弄的,昨天晚上门夹到了手,所以才留下了淤伤。”
“哦?是昨天晚上夹到的,可我怎么看这淤痕有一段时间了?依我看,这不是门砸的,而是官府大牢里的刑具夹的吧?”
小厮猛地一抬头,闻酒当即出手,小厮下意识闪躲,暴露了他会武功的事实,胡北望见状从背后制住小厮,小厮挣扎之下,耳边的人皮面具有些脱落,被眼尖的闻酒看见,一把扯下去,小厮的真面目立刻展露在两人面前,胡北望瞧见他,突然道:“这不是通缉令上画着的贼吗?”
“嗯?”闻酒眉目一凛,冷声道:“你把李神医怎么了?”
小厮不肯说,胡北望见状,从靴子里拔出一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将军,依我看不如直接杀了,看样子他已经杀了李神医,咱们杀了他也算为李神医报仇了!”
“啊?”小厮听见这话,慌得不得了,哆哆嗦嗦道:“别杀我,我没杀李神医,他被我关在卧房里,我只是想在这里多几天,我没想杀他!”
闻酒与胡北望对视一眼,胡北望了然,找了段绳子将小厮绑起来,进了里间去寻李神医。
不多时,胡北望将李神医解救出来,将卧房里剩下的那个通缉犯一起抓住,扭送进了官府,李神医见了闻酒痛哭流涕,抓住闻酒就开始哭:“多谢公子救我性命,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要不是你们,我就要被他们虐待死了。”
闻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只能扶着他起来,李神医摸到闻酒的手腕,突然一愣:“公子,你这脉象——”
他赶紧仔细搭了搭闻酒的脉象,这一回他终于确定了:“公子,你身体里怎么会有蛊虫?”
闻酒道:“您看出来了?”
李神医顿时哎呀一声:“你,你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蛊虫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酒苦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蛊虫不是好东西,可他又不得不这样做,他问李神医:“敢问李神医,我这两日一直头昏脑胀,心悸多汗,到底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李神医哼了一声:“除了蛊虫还能是因为什么!你到底是怎么让它进你肚子里的……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让它从你身体里出来!”
“不。”闻酒拦住了他:“李神医,我不想取它出来,我只想知道怎么能暂时遏制这种副作用。”
“什么!”李神医吹胡子瞪眼起来:“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身体里是什么蛊,那是燃命蛊,这蛊虫进入身体,是会要你寿数的。”
“我知道。”
“你知道!”
“你知道?”
两道声音重叠起来,闻酒听到了一道不该属于这里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看到了站在医馆门口的步成戈。
还有他身后,气喘吁吁的巫婴。
这下纸包不住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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