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花开了！”方木昭激动地说。
“是啊，明天会开的更多。”周言渡说。
今天是方木昭出院的日子。
绣球花开了两朵，其余的含苞待放。
收拾完后，周言渡拎着东西，方木昭抱着花，走向停车场。
“花给我。”周言渡放完自己手上的东西后，对方木昭说。
“不要，我要抱着。”方木昭说，手里正紧紧抱着花盆。
“行，那你就抱着吧。”周言渡说完，关上后备箱，打开后车门。
“请。”
方木昭坐了进去。
“砰――”周言渡关上车门。
车在路上稳稳地行驶。
“这个花好漂亮啊。”方木昭捧着花，仔细观察。
“看望病人的时候会送花。但给你买花的时候，我不知道买哪种。后来店员见我在花丛里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便问我，我呢，就说要象征希望的花。她就给我推荐了你手上抱的那盆。”
“当时见它没有开花，就觉得店员在跟我开玩笑，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就买了这盆。”
“现在看来，选对了，你挺喜欢它的嘛。”周言渡说。
“嗯，我很喜欢。”方木昭说着，凑到白绣球花，闻了闻。
喜欢。
……
“欢迎回家。”周言渡做出请的动作。
方木昭抱着花，环视了四周，没有变化。
“花给我吧。”周言渡说。
方木昭不想给。
“我把它放到阳台，你想看就坐在它旁边看，好不好？”周言渡说。
方木昭犹豫了一下，说：“不，把它放到我的房间里。”
“好。”周言渡揉揉方木昭的头。
方木昭在医院的这段日子里长高了，现在有一米六五。也没之前那么皮包骨了。
“对了，之前你在医院有病服穿，现在回家了……看来得给你买衣服了。”周言渡说。
买衣服嘛，还不是随随便便买几件就行。但这方木昭的体型，周言渡不太了解。
等会儿买小了，浪费钱，买大了，穿着松垮垮的也不好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方木昭一起去。
“木昭，我们去买衣服好吗？”周言渡说。
方木昭刚把花放在房间的窗户上。他转过身，说：“好啊。”
周言渡穿了很简单的一件T恤，然后是一条牛仔裤。
方木昭绑了个低马尾，戴了个鸭舌帽。帽子是肖顾送的。然后是一件长袖衬衣，一条七分裤。
明明衬衣和裤子对于周言渡来说都是短袖和短裤，可到方木昭这就成了长袖长裤。
鞋子嘛，只能将就将就，让方木昭穿大自己好几码的鞋。
出了门，方木昭一直躲在周言渡的身后。
六月初了，天气真的热了。
走了没几步，周言渡开始额头冒汗。
方木昭倒还好，完全没有热的样子。
终于，到了商场。
周言渡直接撇过奢侈店和大牌店，直奔打折促销的小服装店。
“打七折，不错，多买点。”周言渡一下子拿了好几件衣服，让方木昭去试。
第一套，黑长裤配蓝T恤，穿长裤让方木昭感觉有点难受。
周言渡却没注意，直夸好看。
第二套，运动风的。
第三套，休闲风。
……
来来回回，方木昭试了七八套。
周言渡都夸好看。
好，结账。
“欢迎下次光临。”周言渡拎着几大袋衣服。
“您好，能打扰你们几分钟吗？”一个打扮美丽的女人向前问。
“可以啊。”周言渡说。
“那我们去咖啡厅聊吧。我请客。”女人说。
咖啡厅
“您好，我是布淇诺娱乐公司的经纪人苔鲸。刚刚我在服装店前观察了很久，觉得这位小弟弟很适合当明星。”苔鲸说的‘小弟弟’指的是方木昭。
“不好意思，我们不感兴趣。”周言渡说完便要离开。
“这是我的名片，若日后想要进入娱乐圈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苔鲸拿出名片递给周言渡。
周言渡不接，苔鲸便将名片直接塞进方木昭的口袋里。
“以后也用不着，何必呢。”周言渡带着方木昭走了。
在奶茶店里，周言渡仔细端详了方木昭好久。
方木昭只是在喝着奶茶。
奶茶里的珍珠跑到吸管里了，方木昭在努力吸。
“嗯，眼睛挺大，睫毛也长，眼珠竟然不是黑的，是琥珀色啊。嗯，喝东西还挺可爱的，唇瓣好薄。脸好小。”周言渡自言自语。
“热吗？热的话就摘帽子。”周言渡喝了一口奶茶。
方木昭摘下帽子，前额的头发塌了。
周言渡觉得有些好笑，但也只是无声笑了一下，便帮方木昭整头发。
“刚刚那位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方木昭问。
“她说，你长的太好看了，想把你拿去盈利。”周言渡说的很直白。
但方木昭听得更糊涂了。
“没事，你不用管她，我们自己靠劳动养活自己，更安稳。”周言渡说。
“嗯。”方木昭眯着眼笑了笑。
“还有鞋子没买。鞋子，就去那吧。”周言渡说。
“周哥，你来啦。”一个店员看到周言渡进店，上前道。
“嗯，来买鞋。”周言渡说。
“需要买哪种类型的？”店员说。
“木昭，你就跟这位哥哥去挑鞋。”周言渡对方木昭说。
方木昭继续躲在周言渡的身后，摇摇头。
店员愣了愣。
周言渡便对店员说：“算了，我跟他转转看吧，你先去忙。”
“行，那你有事就叫我。”店员到别处介绍鞋子去了。
“这个怎么样？”周言渡拿了一双运动鞋问方木昭。
“嗯。”方木昭说。
“那这个呢？”周言渡拿了一双小白鞋。
“嗯。”
“……”
周言渡走了一圈，问了方木昭一圈。
方木昭的回答都是“嗯”。
周言渡的耐心耗尽，“小钱。”
刚刚那个店员马上过来。
周言渡找一个凳子坐下，说：“你有什么鞋推荐嘛？适合他的。”
小钱打量了一下方木昭，然后问：“小弟弟，你的鞋码是多少？”
方木昭不知道，然后呆呆地看着店员。
周言渡知道方木昭这是不理解小钱在说什么，于是说：“你的脚是多大。”
方木昭说：“不知道”。
小钱便让方木昭脱鞋，然后看鞋里标的码数。
“42码。”小钱说，说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木昭。
“额，那啥，鞋是我借给他穿的。”周言渡说。
小钱立马收回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让方木昭把脚伸出来。
拿一把尺子量了一下，“36码”小钱说。
“你的脚这么小啊。”周言渡说。
方木昭抬起脚看了看，“不小啊。”
“小钱，去，拿鞋吧。”周言渡说。
马上小钱拿来了不少鞋。
周言渡问：“木昭，看中哪双了？”
方木昭指了一双白色的鞋。
“好，那要这双。”周言渡爽快道。
“还有吗？”小钱说。
周言渡随便指了两双，说：“还有这两双。”
“好嘞，我这就给你包上。”小钱拿着鞋子，屁颠屁颠走了。
“给。”小钱拎着三个袋子给周言渡，“一共四百五。”
“四百五！怎么可能！”周言渡质疑道。
“是啊，小弟弟选的那双是我店刚进的新品，也是三双鞋最贵的，三百呢”小钱说。
真是一个败家子！但看在是他第一次选的东西，就惯着他这次吧。周言渡心里想。
周言渡掏出银行卡，咬牙道：“刷卡。”
“好嘞。”小钱笑得倒是很开心。
从店里出来，周言渡心里像被捅了几刀，痛痛的。
“我们回去吧。”方木昭说。
周言渡忽然想起了什么，让方木昭在奶茶店门前的椅子坐着等他。然后自己急忙走了。
方木昭静静/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看四周。
四周都是人，很嘈杂。
方木昭看着人群，变得茫然起来。
手心渐渐冒了冷汗。
“小弟弟，那个，我可以加你微信吗？”两个女生扭扭捏捏地问。
方木昭不知道什么是微信，于是本能的摇摇头。
一个女生的表情变为失望。
“小弟弟，你是在等人吧，等谁呢？”
“等我哥。”
“小弟弟，那个，你有女朋友吗？”女生的脸染上红晕。
方木昭继续本能的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女生变得很开心。
“这是我的号码，小弟弟，有空能打给我吗？”
方木昭摇摇头。
女生倒是没在意，扔下字条就跑了。
方木昭捡起字条，看了看，等他抬起头时，面前正好站着一个人。
“你好。”苔鲸打招呼道。
方木昭回忆了一会儿，终于想起苔鲸就是刚刚在服装店门前的那个人，于是变得有些警惕。
“我能坐吗？”
“……”
苔鲸没有等方木昭答应，直接坐到方木昭的对面。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苔鲸，你呢？”
“方……木昭。”
“方木昭，我觉得你很有潜能做明星。你知道吗，做了明星，就会有更多人认识你，更多人喜欢你。你也会赚很多钱。你喜欢唱歌吗，或者跳舞？演戏也行。”苔鲸开始给方木昭洗/脑。
方木昭直摇头。
“没事，我们可以教你，我们有顶级的导师，有很多资源……”苔鲸讲了好久。
“心动吗？”苔鲸讲了十分钟后问。
方木昭摇头。
“小弟弟，你现在在哪上学呢？”苔鲸问。
“我……”方木昭心里想：我没在上学。
“我猜你现在才上高中吧，以后考不考虑入中戏？或者音乐学院？”苔鲸说。
方木昭想上学，想重新学习知识。
“你怎么又来了。”周言渡拎着一个大盒子赶了过来。
“这位先生，这次机会很难得的，错过了就没了，你难道不想让你的弟弟成为大明星吗？”苔鲸说。
“不想，你以后离我弟远点。小心我报警。”周言渡说。
“先生你也别激动嘛。我这就离开。”苔鲸走的时候不忘给方木昭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周言渡将大盒子放到桌子上，放完就看到方木昭手上拿着一张字条，立马夺了过来。
“呦，还塞字条了呀，连名片也不给。”周言渡看了看字条。
“这个字条是一个姐姐给的。”方木昭说。
“姐姐？”周言渡想着苔鲸的面容，是姐姐，但对于方木昭来说算阿姨了吧。
“对啊，她们还问了好多问题。”方木昭说。
“问了啥？”周言渡好奇地问。
“问我说加微…星，还问我有没有朋友，说让我给她打电话。”方木昭回忆说。
“是微信，朋友？哈哈。”周言渡纠正方木昭说的，纠着纠着，自己就笑了。
“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周言渡拍了拍方木昭的肩膀。
“受欢迎？”方木昭疑惑。
“没事，走，回家。”周言渡收住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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