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看着047认真的样子,想亲。
但是现在显然不好这么做,他不自在扭过头去。又和群娄对视上。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这样的能力创建一个庞大的世界,为什么要用它来实现自己的私欲,让所有人都成为你可以随心所欲控制的一串数字?”
“难道不好吗?在现实世界里我们人与人生来就判若云泥!有人终其一生都比不上别人生来就有的,世界多么不公平,”群娄摇摇头。
“而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众生平等,靠自己获得地位,多么公平,多么公平!”
“那你凭什么一开始就是游戏的考官。”傅宴一针见血。
“群娄,你说着要打破不等,可是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你生来在阶级里处于弱势者的地位,你敢说——如果你生来就是上位者,你还会想着打破阶级吗?”
群娄听着嘲讽的笑笑。
“傅宴,你不用试图改变我的看法,我的价值观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改变,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我的想法。”
即使他的想法被人唾弃被人指着骂。
“好了,孩子,一切都该结束了!”群娄笑着,有些癫狂。
“你说的对,我或许现在还是没有解开你给仪器上的锁。”
“可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047背叛的时候我就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留了一手?”
群娄渐渐后退,实验室突然红光闪烁,刺耳的警笛声也一声比一声响亮。
群娄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站在红光里,像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既然这个游戏注定会毁掉,就让我们一起永远葬身在这个世界吧!”
“他做了什么?!”郑筱筱迟迟赶来,看见实验室的诡异情况吓到了。
“数据清除。”古客一字一句。
“仪器不是被傅宴锁住了吗?”
“群娄留了一手,他手上有单独摧毁数据的装置。”047回答。
郑筱筱看着群娄,气不打一处来:“疯子,疯子!谁要陪你玩这个无聊的游戏?你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渴望坐在权利顶端吗?!哪来的脸!”
数据庞大,一时半会很难彻底清除。
当然,最先被清除的还是那些NPC。
江西宁直接冲了上去,然而鱼死网破的群娄也不打算还手。
装置一旦启动是没有办法停止的。
即使他们现在抢到了装置,也没有用。
只是群娄却觉得不太对劲,047和傅宴太平静了,平静的不像知道自己即将消失的人。他们并没有恐惧,反而在等什么。
“项链你拿到了吗?”
“嗯。”
群娄千算万算,漏了一点:和别人不同,傅宴是自愿进入游戏的。
他一开始在游戏之外就计划着了。
047拿出他的吊坠,银链串着的似乎只有一粒普通纽扣。
“群娄,你猜猜,这是什么?”
群娄面部有些扭曲,他没有回答。
“你能清除数据,我就能备份数据。”傅宴说的很大声,就怕气不死群娄。
这粒纽扣早就被傅宴改造过,现在它已经是存储数据的工具了。
可惜,它还是太小了,备份不了太多东西,即使是把玩家的数据全部退出,把他们送出游戏世界,它也并不够存储一个空无一人的校园时间。
不过傅宴没有说出来。
所以他也不确定现在的数据有多少被存储住了。
不过没有关系,不管被清除还是被存储住,他和047的数据已经捆绑在一起了。
他本意不愿如此的,只是当吊坠到了古客手上,他却执意在傅宴的数据里捆绑了自己的代码。
算了。
生死与共,听着还很浪漫。
世界一边在崩塌,大片数据被清除。
又一边在修复,而那些被困进游戏里的人也在一个个消失,被退出游戏。
郑筱筱看着麦瑞卡,“说好了,回去了要找到我!”
而后她给了麦瑞卡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扭头又看着傅宴,终究在她没有开口之前,就被退出游戏了。
郑筱筱想说的或许是什么祝你幸福之类的话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带着日暮的云霞挂在游戏里的天空上。
一切数据也被重整。
该出去的全部被退出去了。
校园很安静,少了很多东西,群娄和何技工连同他的实验室一起被清除。
然而数据清除没有结束,只是速度慢了很多,还没有波及到自己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
他和047真是两个赌徒,即使知道那粒扣子的不稳定性很高,即使知道现在局面已经连他们两个都无法掌控,也要放手一搏。
傅宴想着靠着玫瑰园坐了下来。
“在想什么?”047低头看他。
“在想群娄想的问题——他说的也不错,这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了。”傅宴轻轻的说。
047坐在了他旁边缓缓开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才会有人想着努力改变,只是群娄在做出改变的时候忽略了一点。”
“什么?”傅宴看着他。
047却抬头看着正在一点点崩塌的天空,“对数据,他比我更精通,所以在他看来,既然数据可以创造一个平等的世界,又何乐而不为?
可是数据能按设定的程序运行,而在数据里产生的其他的东西却不行。
这个世界之所以有很多的可能,不可预测控制,就是因为它不只只是数字,还因为有别的东西。”
“比如?”
047终于把目光放在了傅宴脸上,“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对于我来说,数据之外的,不可预测的——是你。”
无边红霞,落日玫瑰,周遭安静的可怕,而他的爱人也正在凝视他。
傅宴缓缓凑过去,吻上了他,这一瞬间时间也好像彻底凝固静止。
不远处,黄昏的风吹动玫瑰,玫瑰如火焰绽放。
……
世界之外。
沈逸一把从病床上坐起只觉得恍如隔世,他大口喘着气,身边是关心他的亲人眼里含着热泪。
他茫然的把目光转向窗外,只见骄阳正好,风过林稍,该庆幸的是——这一次,无论生或死,爱人都依偎着彼此。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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