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他确认这是皮鞋踩踏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
不管怎样,连问都不敢问算什么男人,张开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微小,倒是不太难听了:“谁在那里?”
一顿,远处的脚步突然加快,频率像跑起来了一样。
心里一紧,他压低声线:“是人吗?”仅是眨了眨眼,刹那闭眼的瞬间,劲瘦的后腰一抖,这就到跟前了?这么快是猴吗?不对不对猴子不可能穿鞋,一秒想完,但那秒后,一股薄荷夹杂着汗臭的味道传到鼻尖。
“嗯?”他赫然睁开眼睛。
果然,是他。
心跳骤然加速,这比当初他滚下山还刺激,突然想到他这副样子,刚想解释,立马他听见很是低沉郁闷的一句话。
“原绥,你跑什么?”
原绥听见这句话,就好像好久好久没见过他了顿时觉得好委屈,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委屈巴巴的:“陆云则?”
闻言,陆云则没有原绥想象中的心疼,反倒原绥都看出来了陆长官是真生气了,而且很大!他想了想要是换做自己看到陆云则伤成这样,可能也是生气居多。
所以,得换另一种方法。
两人僵持不下,指都不说话,但是陆云则还是向原绥身边走了过去,望着那张“无辜狗狗,你怎么在这里啊,我好高兴啊”嘴脸,得——陆云则彻底败下阵来。
陆长官看似淡淡的,其实心里想的可是非法行为。可是他也知道,他不会真的对原绥这样。
“还不想起来?”
“我起不来。”
陆云则骤然瞳孔放大,下一秒他从口袋掏出一枚黑色圆形机器。
按下开关,顶部亮起克莱因蓝光,没等正常要喊机器名字——青鸟已经从陆云则手里脱离升空,飞到一定高度,发射口呈现弧形绿光,从头到脚的把原绥扫描了一遍。
“右手腕骨裂,肋骨骨折两根开始治疗……”绿色光线从头到脚扫描后,裂开的骨缝在加速愈合,本来结实的结痂开始脱落,“右脚腕错位改发射麻醉光线,并请求支援。”
原绥还是哑嗓:“你别生气。我……”
陆云则本来就是单膝下跪的姿势,闻言后,手开始轻微的颤抖,等光线结束,他伸过去撩开原绥的裤脚,看着原绥的伤势,陆云则一下子抬头望向那边的峭壁,原绥看着他,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把峭壁夷为平地的样子也太可爱了点。
“我……嗯?”原绥刚想安慰他没事,突然看到陆云则把他另一只手伸过来了。
“咬着。”
原绥知道了,但是不可能。
陆云则还在举着,真是拿他没办法,原绥张开嘴巴,卡着力,牙齿轻轻压着陆云则的手背。
陆云则单手握住原绥脚踝,咔——一声,骨头接过去了,但是他却没有感到疼。
“都上麻药了,我怎么会舍得咬你?”
陆云则没有表情,直到原绥松开他,但没有离开,而是低头吻了刚才他“咬”的地方。
“治疗完成。”机械声落了——好久。
他们都在沉默,没空理青鸟。
一旁的青鸟见机不好,重复道:“治疗完成!治疗完成!治疗完成!”
陆云则才动手把青鸟抓住扔进口袋里。
“这青鸟。”原绥轻笑着。
陆云则尽管红着耳朵根,但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一副原绥你不说出什么所以来,他都不会再开口的样子。
身体的疼痛慢慢消淡,原绥慢慢起身,但还是坐在地上没有起来,陆云则也没有再说话,也坐下来离原绥不近不远的地方。
他们没有正常情侣在经历一方恋人失踪后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们更多的只是沉默。
原绥低着头,泪珠突然夺眶而出,一颗颗的泪珠子掉入草绒,渗进地里 ,一旁的陆云则察觉异样,愣了一秒钟问:“原绥,我很爱你,我……”
原绥听见这句“爱你”彻底溃不成军。
人哭成这样,但是什么声都没出,陆云则用力抱住原绥:“我很爱你很爱你,我不想见到你这副样子,我宁愿你耍赖皮我……我不问你为什么了。”
原绥用着劲,其实那人发觉后也自然而然地配合,只是陆云则即将倒地前,原绥也习惯性的护住陆云则。
“你和医生聊的我都听见了,所以你现在这样是打算继续瞒着我?”原绥非常不甘心,说话的态度是他很少出现的,他的眼泪也有几颗落到了陆云则脸上,看着那双怔愣的眼睛,原绥声音越来越小,“还是想抛弃我?”
原来是这样。
原绥对陆云则抱怨完,他从陆云则身上起来,离陆云则分开点距离,蹲下把丢人的脸埋起来。
一分钟后,不知是何心思,原绥又慢慢的挪到陆云则旁边,这让陆云则没忍住淡淡的笑出声。
他们心知肚明,绝不可能是抛弃,原绥也知道刚才他只是情绪失控了,而陆云则与他很默契,没有说些什么,尽管给原绥冷静的时间。
但是默契是默契,嘲笑是嘲笑,原绥听见了也不得不哼一声出来,表示:你笑什么笑!
没一会儿,原绥将埋头变成侧趴,他想问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怎么找到的?”
陆云则一直没离开过原绥,这双比刚才还泛红的眼眶,他心疼道:“你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原绥抬起头,他托住原绥的下巴,他们逐渐靠近,到一厘之差。
“我们不会再分开,因为我们分开的时间足够久了,久到上天该怜悯我们了。”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原绥接着道。
小鸟幼崽的爸爸妈妈回来了,并带来了食物,小鸟幼崽叽叽喳喳的声音更吵了。
“那个问题不重要,想找一个人,只要是真心的,总会找到的。”
原绥细想也是。
下一瞬,陆云则从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管装着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单手推开端帽,将液体全部挤进自己的嘴里,转手拧过原绥的脸向着某个方向吻去,液体缓缓渡过对方。
原绥愣了下,液体的味道已经在他舌尖蔓延入喉——好苦!像是十颗苦瓜被浓缩的苦瓜汁,原绥讨厌苦的所有东西,双手不自觉挣扎着,他推搡着陆云则的肩膀,想让他不要再渡他这个苦水,但怎么推都推不开。
杂乱无章中,液体或多或少的喂完了,可陆云则没打算离开。
直到原绥呼吸急促,陆云则才肯停下,分开后,原绥本来想恼羞成怒呵斥他几句,但看到陆云则的面色一片红晕,耳朵也像充满了血,红彤彤的和他不分上下。
这副模样,原本的恼火与情热也只剩下热,如果这是离别吻,好像也不错。
陆云则垂着眸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随后抬起眼,对着原绥一副不明显的笑意,这种笑意像是未尽兴,又好像在调戏他。
这种感觉让原绥想起只有在夜晚,陆云则才会显出他不做人的特性。
原绥避开眼睛,双眸往下瞥,于是乎瞥到了刚才他在挣扎中不小心咬破陆云则的唇角啊!原绥感到一股火直冲天灵盖,他的头发好像不在了,他神经错乱的立马用双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还在……
这又羞但又有点爽的感觉是什么操玩意!原绥他还偏偏又看了一遍,陆云则的薄唇鲜红透亮,唇瓣还有些水润红肿,那破掉的唇角,更加显得诱人,不过现在已经止血了。
因为当时原绥刚咬破后马上就察觉到了,他晕乎乎的低下头,用他自己的舌头,给舔了。
“!!!”原绥有些心虚,“陆云则,你不觉得这很无耻吗?”发觉下巴有点黏糊,应该是没擦干净,又胡乱的擦了擦。
陆云则屈起一条腿,有意思说:“我们是合法关系,亲一下怎么会无耻。”说完,笑意就淡了,其实仔细看,陆云则的眼里也布满了血丝,眼眶底下一片乌青,头发也乱糟糟的,这与平日里的他不太一样。
原绥察觉到问:“你怎么了?”
“原绥,你不会死。”陆云则终于舍得说出来。
后面的话疑似卖惨,他的性格其实说不多这些,但是他记得原绥说过。
不要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刚才的液体是解药。如果你亲眼看着你的爱人被推进手术室,等待转接ICU的痛苦,一个月的时间,他终于可以躺在普通病房,我可以带着他喜欢的向日葵去看他,望了好久说了好久……直到有天他不见了。”
是嘛……原绥看到陆云则这副模样,突然苦笑了笑,可能在笑他还能活着,也可能只是心疼陆云则。
“我错了……对不起。”确实错了,他怎么能撂下陆云则,自以为是的跑去找离别礼物,怎么没想想,他醒后,陆云则见到他该有多高兴,而不是空空如也的病床,而病人自己跑了。
真是笨到家了!
陆云则望着原绥一副自我检讨的表情:“没关系,这次就饶了你。”伸手碰了碰原绥右小臂的一块淤青。
陆云则的手有些冷,这么摸着,原绥有些痒,他知道陆云则是缺少安全感的人,他也是知道陆云则不会让自己死,甚至会……
可是他当初醒来后很害怕,毕竟要做好第二次主动死亡的意识,他怕失去陆云则,这种失去是因为他会死掉的失去。
所以如果真的要死,那么他想留给陆云则值得的再见礼物……操!
原绥真想扇自己几巴掌啊……
想到这里,原绥眼神坚决发誓道:“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们永远会在一起。”陆云则应了一遍。
后面,他们聊了一些原绥在医院昏迷期间前前后后的事情。
也包括那晚,原绥听到陆云则和医生的对话。
“扩散的是简尔,在找你的路上,医生用通讯器通知我,今天上午10:11分抢救无效。他已经死了。”
zz小声嘀咕中(25年再来版):“哇真是重启了,以后绝不能再犯……”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看到了什么?你猜呀哈哈。。)“嗯?呀……咳!让我们祝福这对夫夫绑定终身!”
原绥:“哇哦。”
陆云则:“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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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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