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嫉妒每因眉睫浅

申城市检察长这个位子,有点意思,前“腐”后继的。十八大后,全国先后有四个省市级检察院“一把手”落马,其中申城就占俩,其中还不包括意外身亡的林启明。

林启明过世的当天晚上,检察院官网上关于他的介绍就已撤除。后面发布的公告说:林启明丧失理想信念,弃守职责使命,对本职工作不担当不作为,履行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不力,搞政治投/机,为个人职务升迁拉关系,搞美化宣传个人,捞取政治资本,对抗组织审查。对林启明受贿所得财物及其孳息,依法上缴国库,连老岳父老岳母都被带走审查。

林启明的上一任则更加传奇,他是中国为数不多一直在申城从政的“高/官”,也是被处理最快的“大老虎”:上午开会,下午被捕,晚上官宣,直接无期。从政多年,表面是一位好父亲,大清官,却“全家腐”,掌控下的“腐/败集团”巨大,涉及上百人。

林启明走后,副检察长代理他的岗位,干了半年。现在来的这位孟长庚孟检察长,参加工作后,一直在检察系统工作,是个名副其实的“老检察”。他也是从最高检下来的,白轩逸的老上级了。

白轩逸以为他是来今天一同上庭的。结果孟长庚说:“白轩逸同志啊,你先留一留。昨天晚上吃饭你没有来,有几点精神还是要传达到。咱们现在身处申城,要始终牢记总书记的殷切嘱托,以排头兵的姿态和先行者的担当,为大局服务、为人民司法啊。”

法院那头马上就要开庭了,白轩逸打断道:“我们是不是能进入实质性问题?”

孟长庚怔了一下:“当然,不谈实质性问题,我就没必要来了!”

说罢,口气益发和气了:“我可能说了些废话,让你听烦了吧?我们都是党的人,国家的人嘛,我们是同志嘛,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工作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你对我有些误解,有些意见很正常嘛,可以当面向我提嘛!一个单位的同志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透呢?非要让外面人看我们的笑话啊?这不太好嘛,白检,你说是不是?啊,我听说有个举报者连夜跑到你这里去了,不过,举报的两个重要线索都没有事实根据,我和反贪局的同志初步判断是出于个人目的的诬陷,情况我比较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前日一男子当街与他人发生冲突,抖狠称“我是检察长的儿子,家里十六套房,我有的是钱,一条狗比你家孩子的命值钱!”

此事官方辟谣其人父亲无业母亲超市收银,另欢迎社会各界对本院各项工作和检察干警进行监督。实际情况是,这男的真姓孟。只是亲戚关系说近了,房说少了。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贪多贪少的问题。

这事算是压下去了,孟长庚还几乎是大睁着眼睛到天明。今早又听说,正值这个危险的窗口期,白检昨天中午办公室的热线比较沸腾啊!

须知很多勇敢正直的举报人不惜押上身家性命,顽强地和一群**分子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很多人从省城告到北京,儿女被绑架,自己几次差点被杀掉,也没屈服。但亦无果。最终都是找到了白轩逸才看到了曙光。

这种事防不胜防,孟长庚怎么小心也不为过。而且恐怖故事,昨天接进来的那通电话,那个神秘的年轻男子王某,在总台登记的姓名还是——“一个正派的民/主党/派党员”。

其实在孟长庚的从政生涯中,各种举报不断,举报的人也各不相同,有律师、有商人甚至还有副部级的离休干部。但孟长庚就是能做到全身而退,甚至还逆流而上,一路高升了。可他有点害怕白轩逸手上的鬼头铡分分钟到了自己脑袋上来,这个人是公认的铁面无私得有点疯,天天搞自家人,聚焦政法队伍关键少数。

“暂时没有举报信到我这里。”白轩逸忖了一下,还是将神秘人王瑛璐,那通传得很悲壮和高尚的电话,内容平平简要说了。

原来是搞错了,草木皆兵。孟长庚听罢长舒一口气:“这个情况我了解了,怎么会闹这么大的误会?何意羡律师我还是比较摸得透的。”

去法院的路上堵车了。红绿灯口,白轩逸以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速度,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下:“哪方面摸得透?”

孟长庚跟何律师之前交集不多,但每每想起,必惊叹他的成长惊人。

第一次是几年前政治协商会议,这个小何律面质问过孟长庚:“什么叫作我们的愿望是:所有的中国人幸福地生活在法治的阳光下?你的身边就有贪/赃枉/法的同僚,大把大把的人在,为什么不去查?我建议你回去以后先把自己的财产清单找来看看,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人吧!”

被指着鼻子骂又能怎么样呢?当何意羡甚至还说,你的知识太少,意识形态的东西又太多,鸡飞蛋打的大茶壶阉公哪里知道民主总统应当抽签决定。孟长庚却远远地看过去一眼半边身子酥了:长得真漂亮,要什么有什么,都要为之叹朱门酒肉,谁容卿傲?营巢燕雀,总妒君才!

那过后没多久,孟长庚人生极乐,升官发财死老婆,何况他还是同性恋。当时他还不是政法一哥,而何意羡却赶来,不仅登门道歉,甚至溜须拍马,花费巨资为其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规模如同皇帝宾天。

孟长庚当年穷小子倒插门女婿上位,后来岳父一家倒台了,一场浩大的葬礼显得他如此记挂当年提携之恩,成功使得有情有义的形象在组织内部深入人心。正逢班子大洗牌,空出来的位置,人心所向,便孟长庚来补了。

但助了这么大的力,奇了怪了,反过来何意羡倒不像有求于他似得!说起来,人家可是何峙的天骄门生啊,可以说在申城“一臂震天”,谁都要对他礼让三分,有这个必要大老远为一个京官做到这个地步吗?

然而何意羡当时确实目的比较纯洁,只因孟长庚那时是白轩逸的顶头上司。何意羡在孟长庚办公室喝茶的时候,三番几次很想举起手指,指着对面的门说:那是我哥,您多关照。可是最后无法出口,仿佛一辈子不敢与白轩逸搭上边,那样白轩逸就有了蝇污,就有了臭秽,就有了任何人都可以攻击的软肋。那天何意羡肮脏黯败地走了。

于是孟长庚眼中,最终效果就是,何律师煞有介事地跑大老远来北京,办了件天大的好事,菩萨似得一无所求,不慕名利。孟长庚说话的时候,何意羡既不随便附和也不随便发表意见,只是面带微笑地望着他,好像他发言的样子本身便观赏性十足。何意羡说,知道您曾两届全国红/旗手,品貌非凡,见了真人,没想到形象更好,气质更稳健睿智。末了,竟还说:我们律师既然从事法律工作,仰慕您这种司法先锋是应该的,一点小事,何足挂齿?

孟长庚打小讨厌女性,以现在的年龄阅历,更是厌烦。因为见过太多年纪大的男富豪没有娶了年轻老婆的,因为折腾不动了,有时候反而是他们的老婆什么都想要,在外面有花头。申城有一任被抓掉的检察长,检举人就是跟他关系密切的一个大老板的年轻老婆。这女人因为找了情人想离婚,就先把丈夫在国内的靠山敲掉,连带丈夫也焦头烂额有风险,方便她离婚拿财产。

而何意羡律师呢,就很绝,不仅是男人,还对自己很有默默奉献的精神,孟长庚想,真乃大和抚子。何意羡是一个能够让他灵魂出窍还能找到回家的路的男人。

要谈到何意羡的崇高服务精神,白轩逸或许能与孟长庚有所同感。何意羡□和嘴巴都用不了了,还□□,哑着声问:哥□?我好不好?何意羡有着百灵鸟一样的精灵和猫儿一样的乖觉,似乎事事都在竭力迎合他讨好他。这个词形容男性很怪,但白轩逸确实只能联想到千娇百媚。

“我看这个举/报信的问题很好解决。”孟长庚一句话,把白轩逸拽了回来。

孟长庚是个善观风向且又万分谨慎的人,他都跟香港律政司确认了:何峙回了,灰溜溜回去啦,已经落地几个小时咯……

所以他一张脸荡漾在春天里,立刻道:“那这样办,瑛璐也是我看大的,见了面总得卖我这个伯伯一个面子。对了,梦圆和若悦这个小丫头这两天也刚到申城,情绪闹得比较大……”

“今天晚上七点钟大伙一块吃个便饭,有什么误会,一起当面讲清了。”孟长庚这句说得很快,好像早就准备在嘴边上了,随时可以往外蹦。

他还伸出两只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好像在主席台上作报告的人平息底下鼓掌的声音:“昨晚上一直联络不上何律师,我马上还要去趟司法局。所以白轩逸同志,重要任务交给你,不管雷雨天、台风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你也务必要把何律师准时准点请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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