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宝格丽酒店的私人管家团队。
这里不是酒店,是何意羡的新居。过了报复性消费的年纪,他不喜特别厚重的排场,注重**,从来不聘长期住家人员。但是好在坐落市中心,宝格丽酒店就在附近,贴身而又隐秘的服务都可以就近受用到。
与其说是酒店,倒不如说它是一个高端的俱乐部或者是私人会所。二十四小时叫早,宝丽轩的外带从出炉到送来不到十分钟,在崇明岛也能叫到House car。毫不夸饰地说,只有人民币堆砌不够的情况,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何意羡这种品牌挚友,他这间房子的软装都是宝格丽意大利国宝级设计师操刀,原汁原味,没有一木一砖不是从地球另一端空运来的。
今天白色情人节,宝格丽的季节性创意巧克力一向是各种场合赠礼佳品。一位侍者微笑说:“何先生是我们的资深VIC,这是Il Cioccolato大师送给您的限定特制款手工巧克力。为何先生这样的名流雅士带来甜馨沁脾的独特味蕾体验,感谢您多年珍挚的陪伴,也恭贺您乔迁新喜,在城市中心平衡身心的隐逸之所尽享意式风情。四时充美,柳暖花春,所有的美好都会如约而至。”
何意羡正常情况下,嗯谢谢一声就关门结束了。但他想到自己爽翻了,白轩逸还正憋得难受呢,十分有趣,干嘛不合理拖延时间。
心情好得想要唱歌。便瞧了瞧,巧克力犹如玻璃柜台内那一组组光芒耀眼的珠宝,但有多别具匠心和想象力,除了两颗是传统八芒星图案,有一颗上面居然是白无花果和香醋酱涂画的何意羡小人相,一模一样。可乐的是还有律协的会徽巧克力,一大一小两个同心圆,象征凝聚力与向心力。
何意羡被土到了,这多半是彭静请假了,实习生沟通出来的降智方案。也的确达到了龙心大悦的效果,何意羡乐了,擦了根低焦的细香烟,脑子不甚清楚地没话找话:“这什么意思,律徽吃了?律师不干了?”
所以白轩逸处理好电话之后,走过真丝手绘的嵌丝屏风与意大利威尼托大区中部维琴察石的柱廊,便见到何意羡大敞着家门。浓郁松绿的丝绸睡袍,红石榴的舌尖。何意羡有耳洞,他前天忘事还把耳钉当袖扣用,那是SERPENTI的玫瑰金耳饰,镶嵌海蓝宝石、孔雀石和密镶钻石。
好大的蛇,好多颜色。斜倚在冰玉的门框边吞云吐雾,指尖烟的双瓣茉莉香气丰富且微妙,大腿上还挂着半凝的□,对好几个陌生的男人谈笑风生:“那你们都把我一口吃掉了。”
白轩逸走到他身后时,何意羡还根本不察觉有什么,接过香槟还在调笑,把沙发边上的检徽捡起来,说下次照着这个刻,我恨死这个了。
见好就收关上门,回身用唇喂了白轩逸一块橙花蜂蜜的巧克力:“歇一会,你累不累啊?”
白轩逸背后抱他,低头接吻。他的手未免太有力,被这样握住,都可以用楚腰纤细掌中轻来形容了。蓬松奶油慕斯浴盐洗过的身体柔腻极了,甜杏仁油擦拭更光泽熠熠,滑得差点握不住。
何意羡只觉得耳朵都在冒热气,膝盖并拢在一起,人也有点站不住,推他道:“你累不累呀……”
□一直把他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是让何意羡小时候就有的认知。刚才的□让他又回到那佳美的时代,那是他曾经度过暗黑苦难的慰藉。
但忽然脖子被咬住,何意羡说疼、疼,白轩逸不作任何反应。
何意羡心里一紧。白轩逸的病情,楚茗后来对他挤咕过一点。况且白轩逸这种发型,好长一段时间去向不明,是傻子联想不到开颅手术么。楚茗说过,目今暂时稳下来一点,但是绝对不能接受刺激…
什么刺激,他没刺激他啊?何意羡茫然费解。但白轩逸已将他抱起来,连楼上的主卧都不回,就地将他摁在保姆间的挂壁隐形单人床上,要把他如夜光里凝香的花朵般挼碎。
□□,何意羡还在狂想今日哪件事不是和和美美的,为了自己的那点不臣之心,忙争取时间道:“白轩逸,我都饿死了!”
白轩逸俊朗的面容并不露难耐,但是从他的呼吸可以听出,停下来极不容易。仿佛真的爱他胜过一切,爱深切著明,故于心不忍。白轩逸把他抱在怀里,静静看着何意羡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巧克力。
何意羡看他煎熬,很开心的。但这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能忍耐着不去挑衅,装作关心道:“哥哥,问问你累么。”
白轩逸吻到他耳饰上的曼妙柔美灵蛇的绿色眼睛,在他的湿头发旁边低声说话:“叫声哥哥不累了。”
“但是我累了,不搞了行不行?”何意羡贪心不足道。
白轩逸去取了干毛巾和吹风机。
何意羡又说:“明天也不做,后天也不,永远都不……”
“听你的。”白轩逸帮他吹着头发,声音有点听不清。
何意羡洋洋自以为得计,抱着电脑料理一些公事。电话可以不接,但邮箱不能不看,那里都是给他的定谳呢。几十封未读挤爆了,都是在激烈拷问何大律师与他们的攻守同盟是否还存在,怎么这么靠不住?
巴菲特说过,如果你还没有找到一个睡觉挣钱的方法,你将工作到死。所以何意羡为什么如此富有,诉讼费只是冰山一角,他不单是名动天下的司法、政治掮客,他在各省各市数不清的公司挂名,看似吃着数额庞大的空饷。
比如第一封邮件就来自一所韩企,该司没事就往韩国用集装箱走私国内的铜锭和铝锭,混在产品里。每次被海关扣下,何意羡出面当天就能搞定。
人脉变现,资源整合,何意羡早就发挥边际效益的最大值,他不需要勤劳的。这种处世的艺术下财富指数增长,钱来找他,他是梧桐树,凤凰都会来找他。再给他三五年发展,在遥远京圈的影响力都可能升为贝勒格格级别。
何意羡扫一眼就十万火速关了,他怕白轩逸看了,要说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质问他那些偷的税、贪污的公款、吃的空饷,本可以用作公路建设、乡村扶贫、医疗保障,本可以让更多挣扎在最底层的贫苦人,见到一丝光亮。此时此刻他们在芙蓉帐暖度**,而医院里头,就有家属因为欠费十几块钱而跪地哀求医生不要放弃治疗。
最初偏离正道毫厘,到头来就会谬之千里。他现在实在太坏了,黑心烂肺。白轩逸和他在一起,像用无辜者的血去染自己的顶戴。这种人神共愤的怨偶,何苦来哉?何意羡觉得他不该这么自私,他应该建议白轩逸专注于青史流芳。
何意羡也不是首次想这个问题,他每次想,都会想到束若悦。
那条朋友圈发了没多久就删了,但何意羡截图保存,时看时新。人的眼睛盯久了一个字,就会不认得那个字。他看久了fiancé,要认成finance,看久了束若悦,今天见面险些叫成束若兑。但她叫什么不重要,她爷爷叫什么重要。超然于自己的得失之外,何意羡甚至筹谋,束家还有一位姿貌更佳的云英,待字闺中……
白轩逸看他反常:“怎么了。”
“一堆解约通知呗。没什么,交情要深,账目要清嘛,早点划清楚河汉界也好。”何意羡被他看得慌慌。
白轩逸只是嗯了一声。何意羡焦躁不安,不禁头转过去看窗外,越是迷茫越是要往远处看。看了一会感到最后一点侥幸被击得粉碎,摇摇他肩膀:“你都看到了?那你有没有什么感想……”
白轩逸来一句:“‘以利益为主的阵营总是会动摇,但以信念为主分化不了。’”
“你要不要干脆引渡我入党?我哥,哥哥你可是真是太伟大,太棒了。”何意羡眉毛倒竖,想把手上的迷你蛋糕糊他脸上。
落地钟的针清晰地走动着,白轩逸定定地注视他:“案子完结以后,我带你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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