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三左文字是被时之政/府派遣到这个现世的,因为各种原因。
刚通过时空罗盘定位并传送到这里的时候,宗三左文字甚至都不知道该向哪里走。时之政/府只是让他观测记录这个现世,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安排。
在迷茫中,宗三左文字遇见了福泽谕吉。
那个时候的福泽谕吉还是政/府暗地里雇佣的杀/手『银狼』,甚至眉眼中都带着些少年本就该有的傲气。
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宗三左文字自然吸引了福泽谕吉的注意,没有受到攻击的原因,也只是简单的一句,“你不是任务目标。”
并不认识的路况,和一个明显是打算离开的男子,宗三左文字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跟在福泽谕吉身后。
只是宗三左文字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隐蔽能力太弱,还是福泽谕吉的侦查能力太强,明明是隔了好一段距离,但是福泽谕吉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自己。
停下了脚步,福泽谕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不动声色的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转身向宗三左文字藏身的地方开口道,“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是想替谁报仇吗?”
既然被发现了,宗三左文字也就没有再继续躲藏,从树枝跳下落到了福泽谕吉面前。
“并不是,所以你不用紧张。”宗三左文字摇了摇头,半垂着眼眸开口道,“只是不认识路罢了。”
并没有相信宗三左文字的话,福泽谕吉甚至觉得听到这种回答自己是被耍了,毕竟一个正常人再怎么迷路,也不会迷路到战场上吧。
“……这里是战场,是兵器和生命都不值钱的地方。”看了一眼宗三左文字,福泽谕吉冷冷地开口道,“看你腰侧的刀,应该也是个剑士吧。所以不要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把戏,这太侮辱你的佩刀了。”
“战、场?”宗三左文字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才缓缓的用灵力探查起他先前并没有注意的附近。
残破的木仓枝弹/药,扭曲的人类尸/体,还有一旦察觉便无法再忽视的,已经融入在这片口气中的血腥气味。在福泽谕吉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宗三左文字缓缓落下了一滴眼泪。
自己,有多久没有立足过真正的战场了。
明明出征斩杀朔行军的时候,也有感到激动,但果然不能相比啊,真实的战场。
从那第六天魔王开始,丰臣秀吉、秀赖、德川家康到德川将军家。自己都只是被当做坐拥天下之人的刀,只是拥有就满足,却完全不使用……一直都是这样呢。
勿以为宗三左文字是被战场两个字给吓到了,福泽谕吉皱起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宗三左文字开口道,“很卑劣吧,这样的反应。”
“明明战争是件令人厌恶的事情,我却因为能够身处在战场上而激动到落泪。”宗三左文字带着一种自嘲的神色,继续说道,“身为笼中鸟的时间太久,甚至连善恶的定义都比不过获得自由的感觉。”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福泽谕吉皱起了眉头,面前这个言行都很怪异的人,居然说自己因为身处战场而感到兴奋吗?
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这是福泽谕吉对于宗三左文字的第一印象。
但同时福泽谕吉也察觉了,或许宗三左文字的确并不知晓这片地区已经变为了战场,因为一个剑士是不会对自己的佩刀说谎的。
或许是因为宗三左文字抚摸着自己佩刀时散发的气息过于纯净,等到宗三左文字彻底缓过了神,又变回先前那一副神色厌厌的样子的时候,福泽谕吉突然开口道,“如果不认识路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也不管宗三左文字有没有跟上去,福泽谕吉只是自顾自的继续往外走去。而宗三左文字在简单的思考之下,选择跟上了福泽谕吉的步伐。
这是宗三左文字和福泽谕吉的初见,一个高傲的剑士杀/手,和一个突入战场的莫名其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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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三,你是为了什么而挥剑。”不知不觉已经和宗三左文字一同结伴了好一段时间的福泽谕吉,有一天突然这么问道。
福泽谕吉本以为能听到宗三左文字独特的回答,因为他是一个不错的,甚至能得到自己认可剑士。但是意料之外的,宗三左文字却被这个问题给问倒了。
“我……我不知道。”宗三左文字沉默了许久,到底没有将那一句因为时之政/府的命令说出口。
“有人为了守护而挥刀,有人为了理想而挥刀,也有人为了突破自我而挥刀。”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宗三左文字的回答居然会是不知道,福泽谕吉又开口说道,“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挥刀的剑士,就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人生并没有价值一样。”
宗三左文字看着福泽谕吉一副说教者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调侃道,“或许以后你接不到单子的时候,可以去做一个老师,或者写一本书。”
像是没有看到福泽谕吉又皱起了眉头的神情,宗三左文字又说了一句,“本来就没有啊,价值什么的。”
自己只是一只笼中鸟罢了,价值什么的……也不知道为时之政/府打白工算不算是自己还有点价值呢。
向来也不是什么敏感之人的福泽谕吉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感觉到了宗三左文字的情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福泽谕吉才干巴巴的憋出了一句话,“如果觉得自己没有价值,那就找点事情,给自己创造出价值吧。”
宗三左文字转头看向福泽谕吉的时候,甚至看见了他因为不安而不停乱动的手指。
“比如呢。”宗三左文字问道。
“比如先跟着我一起做任务吧,最近的任务越来越难解决,我刚好缺一个搭档。”福泽谕吉是这么回答的。
骗人,你哪次不是短时间内就一个人解决了任务,甚至几乎每次都是毫发无损的呢。宗三左文字看着福泽谕吉因为紧张而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突然笑出了声。
在福泽谕吉的注视下,宗三左文字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开口道,“雇佣我可是要钱的。”
“佣金五五分。”福泽谕吉爽快的回答道。
这是宗三左文字开始认定福泽谕吉有资格成为自己审神者的缘由,简简单单,只是一个口头雇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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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敢相信吗?”宗三左文字吃笑地看着明显还在惊讶的福泽谕吉,开口道,“我都说了好几次我是付丧神,只是你每次都不相信我罢了。”
福泽谕吉看着断臂重生的宗三左文字,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我以为你那是在和我开玩笑。”福泽谕吉开口道。
见福泽谕吉接受还算良好的宗三左文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安抚道,“也很正常,你要是一开始就信了,那才有些问题。”
看着福泽谕吉沉默许久也不说话的样子,宗三左文字又开口道,“怎么了吗?”
“只是在想,知道你不是人类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通了。”福泽谕吉说道。
不论是刚见面时候对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还是那干净的和佩刀如出一辙的气息,亦或是有时候会称呼他人“你们这些人类”的措辞。
“我本来还以为你背着我偷偷保养呢。”福泽谕吉看了看宗三左文字一直没有变过的脸,又摸了摸前几天自己眼角刚刚生出的皱纹,道,“突然有些怀疑你的年龄了。”
“你确定要和付丧神谈论年龄?”宗三左文字反问道。
福泽谕吉看着宗三左文字,突然就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肯定比我大。”
也不再废话,福泽谕吉直接抓过了宗三左文字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疤痕后,才放开了手。
“下次不要突然冲出来给我挡刀了。”福泽谕吉抿了抿唇,有些后怕地说道,“就算你是付丧神也不行。”
“那你现在就没有右臂了。”被福泽谕吉瞪了一眼的宗三左文字撇了撇嘴,应道,“知道了。”
相顾无言了很久,宗三左文字又突然开口道,“你不害怕吗,毕竟我不是人类。”
“啊,这个啊。”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福泽谕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比起害怕,其实更多的是庆幸吧,你没有真的丢掉一只手臂。”
“……喂,福泽。”像是想到了什么,宗三左文字突然开口道,“要不你做我的审神者吧。”
福泽谕吉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
“审判神明之人,总之就是我的主君。”宗三左文字简洁地回答道,“我会一直听命于你,直到你百年之后死去。”
然后等你百年之后,我也会自行碎刀为你送葬。
这是福泽谕吉并不知道的,宗三左文字独自隐藏于心的决议。
不是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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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番外·初见与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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