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杜鲁难得清闲,基本都待在无秩城里,而辛芠几乎雷打不动的每天都去阿媚家当“家教”。
辛芠一般上午出去,晚饭前才回来,这让杜鲁很不满。
在杜鲁的一番威逼利诱下,辛芠不得不带着杜鲁一起去找阿媚,或是让阿媚来别墅找辛芠。在她们两学习或聊天时,杜鲁也全程待在一旁,这让她们很不自在。
辛芠私下里跟杜鲁说了好多次,她和阿媚学习的时候让杜鲁暂时去其他地方,不然阿媚会紧张的。
但每次杜鲁都笑得一脸无辜的说:“我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欣赏你教学时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况且我也没说话打扰你们。”
对于这一番话,辛芠无奈又无语,于是她和阿媚去望和商场,随便找家小店坐着,边吃点心边学习、聊天。
她以为杜鲁是不会去城东管辖的望和商场的,可没想到,杜鲁竟然也跟着一起去了,还去了好几次。
这下辛芠彻底妥协了,他爱跟着就跟着吧,反正阿媚似乎也快习惯了。
某日上午,辛芠和杜鲁一起乘车出门,去接了阿媚后,三人以及阿各大骆一同前往望和商场。
这一天风很大,云层在渐渐聚拢,空气有些潮湿,似乎不久后将会有场大雨。
一些不好的事总是在下雨天发生,可能是要让雨水冲走那些肮脏、血腥的恶事,也可能,那些雨水是某些已不在人世间的万物,为某些人、某些事流的伤心泪。
车子停在望和商场门口,杜鲁搂着辛芠,阿媚走在一旁,阿各和大骆跟在身后,几人神态各异,一同走进商场大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辛芠希望那一天他们没有走进望和商场半步。
“今天打算去哪家店?”杜鲁问。
辛芠抬头看了眼楼上的店铺,纠结之中,又听杜鲁补充道:“去哪家都可以,除了二楼那家。”
很明显,杜鲁指的是二楼那家叫“归宁”的餐馆,辛芠当然不会自找麻烦带杜鲁去艾森的店里,而且为了避免杜鲁的不悦,这几次她也一直都自动无视那“归宁”小店。
“知道了。”辛芠语气有些无奈,“那你倒是说一说,去哪家?”
杜鲁随意看了眼周围的店铺,有些嫌弃的道:“这些店看起来都不好。”
辛芠无语,“你嫌弃别人的店不好,那干脆你自己去开一间。”
“可以啊。”杜鲁似乎很满意这个提议,“咱们开一家餐馆,就卖H国的食物,阿芠你觉得怎么样?”
辛芠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怎么样,而且我可不想当厨师做菜,累死人了。”
“那当然不能让你下厨了,我们请专门的大厨来做菜,你呢每天负责收钱就行。”
杜鲁的神情颇为认真,辛芠差点就信了他的胡话。
“好了,现在先……”
“阿芠小心!”
辛芠刚开口,杜鲁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猛的抬头望向楼上的某一个方位,然后迅速抬手将辛芠拦到身后。
“嗖~”枪支安装了消音器,但子弹与空气摩擦的过程中还是产生了轻微的声响,不过辛芠听得最真切的是子弹打进身体里的声音,以及身旁之人吃痛的闷哼声。
辛芠的大脑突然间空白了,恍惚两秒,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和杜鲁一起倒在了地上。
杜鲁的左胸膛正不断涌出鲜血,那件军绿色的T恤被染红了大半,尤为刺眼。
“杜鲁!杜鲁你怎么样了?”辛芠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急忙坐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按在杜鲁的伤口处,努力不让血流出来。
“阿媚你赶快回去叫人帮大骆一起抓凶手,阿各去叫医生,快!”可能是之前经历了太多,辛芠没有害怕慌乱得手足无措,反而出奇的镇定。
杜鲁躺在地上,气息虚弱,半睁着眼,视线一直停留在辛芠身上。
“杜鲁,杜鲁你别睡着,你就一直看着我,千万别闭上眼知道吗?医生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辛芠跪坐在一旁,死死按住杜鲁的伤口,她的左胸口处也如中了枪伤一样,疼痛不堪。
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痕。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滴到杜鲁的衣服上,与鲜血融合在一起。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们不敢上前凑近,但嘈杂的声音让人十分心烦。
辛芠忍着哭意,朝周围的人怒吼:“是不是找死?都给我滚开!”
周围人被辛芠突如其来的怒吼与威严给震慑到了,纷纷后退了几步。
阿各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医生,医生蹲下身检查了杜鲁的伤口,面色不好的道:“杜鲁老板伤得很重,恐怕伤到了心脏,无秩城里没有好的医疗条件,得赶快送到城外的大医院去才行。”
辛芠听后拧紧眉头,随即咬牙扶起杜鲁,“阿各,快帮我一起把杜鲁扶到车上,我们去库雅市医院。”
刚出无秩城,天空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但车子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它如利箭般在雨中飞驰,在来往的车辆中穿梭,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辛芠扶着杜鲁坐在后座,她强忍哭意,不停的与杜鲁说着话,极力让杜鲁保持清醒。
感觉到杜鲁的身体逐渐冰凉,呼吸慢慢减弱,辛芠心里越来越慌张害怕。
她紧紧贴着杜鲁,不断搓着杜鲁冰冷的双手,说话声音也提高了许多,语无伦次,到最后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杜鲁,你平时不是挺威猛厉害的吗,你受过那么多的伤,这次肯定也会没事的,对不对?”
“杜鲁,你知道你有多重吗?我快支撑不住你了,你给我自己坐起来,别压在我身上。”
“你调查过我,你知道我的遭遇的,我父母,还有我最好的朋友的父亲曾经就死在我面前,我不想再经历这种事了。”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保险箱里的钱都卷走,还有被锁在保险里你说送给我的那个东西,我也一并带走,带不走我就送人。”
“杜鲁,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重要的人,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杜鲁,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辛芠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阿各看了眼后视镜,眼眶也红了。
杜鲁靠在辛芠的肩上,气若游丝,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辛芠在说什么,不过,他微闭着的双眼里流出了一行泪水。
“辛芠小姐,医院到了。”车子稳稳的停在医院门口,阿各与一名手下小心的将杜鲁搀扶下车,辛芠则先一步跑进医院,寻找医生。
“医生,医生,快救救他!”
手术室门口,辛芠静静的坐着,她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已经快干了,但她却感觉自己越来越冷,身体时不时的颤抖,可能是医院的空调温度调的太低,也可能是医院的走道就是如此阴冷。
阿各不知从哪儿找来了条干净的毛毯给她披上,但仍挡不住寒意的侵袭。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辛芠快要忘记时间的流逝时,那道紧闭着的冰冷的手术室门终于被打开了。
“医生,他怎么样了?”辛芠赶紧起身走向医生,着急问道。
医生打量了眼辛芠,面色沉重的道:“子弹没有射中心脏,但病人的伤势还是很严重,而且他失血过多,现在虽然抢救过来了,但病人随时都有生病危险。”
“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辛芠脸色苍白,她喃喃重复了遍医生的话,红着双眼朝医生恳求道:“医生,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求求你了。”
医生无声的叹了口气,同情且心疼的看着辛芠,沉声道:“作为医生,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救治他的。一会儿病人将转到重症监护室,你们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辛芠问。
医生摇摇头,“抱歉,现在还不能探望病人。”
看着手术室门口那被浓浓悲伤笼罩着的纤细身影,阿各心里很难受,他走上前去,轻声安慰:“辛芠小姐,别难过了,杜鲁老板会没事的。”
辛芠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嗯”了声。
“辛芠小姐,你先坐着休息下,我去办理住院手续,然后送你回无秩城,这里先让其他人守着。”
辛芠摇头,“我不回去,我要在这等他醒来。”
“辛芠小姐,你听我说,”阿各神情凝重的道:“你身份敏感,不能在这久待,而且杜鲁老板现在还身受重伤,要是有人认出了你,那就麻烦了。”
见辛芠有些犹豫,阿各又道:“辛芠小姐你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照看杜鲁老板的,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让人通知你的。”
阿各的一番话让辛芠很快冷静下来,阿各说得对,杜鲁如今生死未卜,她不能再让自己陷入麻烦之中。
“阿各,那这里就拜托你了。”
回到无秩城已经很晚了,似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大骆和阿媚赶忙从别墅里走出来,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望着车子开进院里。
辛芠刚下车,阿媚就立马上前,满脸担忧的问:“阿芠,杜鲁老板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辛芠说。
阿媚怔了下,一旁的大骆也面露悲色。
见辛芠情绪低沉,整个人都憔悴悲痛,阿媚收起脸上的悲色,轻声安慰:“阿芠,你知道吗,杜鲁老板是个很厉害的人,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害他,但都没能如愿,这次杜鲁老板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他不会有事的。”辛芠努力朝阿媚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又看向一旁的大骆,问:“大骆,抓到凶手了吗?”
大骆脸上有淤青,双臂上也有好几道新的伤痕,应该是和凶手进行了激烈打斗。
“只抓到了一个,另一个跑了,我没看清他的模样。”大骆有些自责。
辛芠宽慰道:“没事,迟早会找到另一个的。抓到的那个凶手在哪?我想见见他。”
“他被关在地下囚禁室里,辛芠小姐,那个人你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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