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罗与舒

随着太阳的西下,上景宫附近逐渐热闹起来,路灯亮起,周围的车辆也多了起来,慢慢地汽车的鸣笛声愈发嘈杂,此起彼伏。穿着灰色格子衫的少年,带着一个灰色的帽子,背着一个灰色的包,他想,这样或许好一些,即使脏了也看不太清楚。他鄙夷地从巷口的阴暗处看着灯火辉煌里的富人,他觉得这个地方肮脏极了。他叹了口气气,“没办法,家里需要钱,罗宴,加油!”

“先生,买报纸吗?”

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一个——瘸子。可能是同病相怜,虽然眼前的人没有理他,他还是礼貌地问,“先生,您没事吧?”

男人时刻保持绅士风度,冲他微笑道,“没事,多谢关心。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

“可是先生,您的脸色非常苍白……”

“我没事。”男人说完就倒在了罗宴的怀里,他心想,报纸没卖出去一份,却还捡了个拖油瓶。男人左侧小腿有伤,因为穿着黑色的裤子看不出血液已经浸湿了裤子。

“就当给自己第一天积个德。”

男人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房子四处透风,风携带着窗帘上泥土的气息直接吹到男人的脸上,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你醒了。”

男人看了看腿上的上。

“你的腿应该是断了,我给你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多谢。”

“不用谢。你腿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吧。还是什么事?你大概不是欠钱了,我看你兜里可有钱了。哦,不用担心,我住在老鼠区,那地方,你懂的……”

男人微笑,“是被打断的,因为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哦,那这些就算我带你来这里的报酬了。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基地,你好好休息,我会每天给你带必需品,直到你好了为止。”罗宴朝着男人眨了一下眼睛。

舒泓兹觉得很合适,这地方正好可以留自己在此修养,等腿伤好了,有的是自己回归舒家的机会。

秋季匆匆过去,破碎的窗户挡不住刺骨的寒风。被子太薄,罗宴有点受不住,对床上的人说道,“舒先生,我们睡在一起吧,我好冷呀。”

正在看书的舒泓兹挪了个身子,“你睡这里,把被子也抱来吧。”

罗宴开心,“您真是个好人。”

罗宴没什么衣服,睡觉时把套在外面的棉衣和唯一的裤子脱了,身上只剩下一件衬衫和三角裤,他一骨碌钻进被窝,舒坦地说道,“舒先生,你的被窝真暖和。和你的人一样暖和。”

舒泓兹感受到罗宴身上传来的凉意,“以后我们睡在一起吧,你身上这么凉,会生病的。”

罗宴抱住舒泓兹的腰,“我打小就这个毛病,冬天总是捂不热被子。现在舒先生在,我就不害怕冬天了,要是每个冬天舒先生都在就好了。”

罗宴听到头顶传来的抱歉,笑道,“没事的舒先生,你走后把你的表留给我吧,就当报酬了,好吗?”

“嗯。”

罗宴有些不明白,以前自己总是期待着春天的到来,今年却异常排除春天。身边有了一个比春天还要温暖的人,如果春天来了,这个人就要走了。他很惊讶于自己的进步,与舒泓兹呆在一起的几个月,舒泓兹教会了自己如何做生意,如何转更多的钱。

“舒先生,我现在手上有点本金,您觉得我该怎么处理呢?”

舒泓兹笑道,“你在繁华大道109号租个铺子,卖些鲜花水果,那里附近有个医院应该卖得很好,日子过得会稳定一些。”

“那我听舒先生的。”

舒泓兹觉得罗宴吞吞吐吐还有话要说,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问我吗?”

罗宴掩盖住心中的悲伤,“舒先生是不是要走了……”

舒泓兹“嗯”了一声。

“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那么先和舒先生说一句再见了……”

罗宴的提前离开让舒泓兹意识到,几个月的相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太阳的存在。他站在阳台上,每天等待着一个身影经过,那个身影或许会往里走,自己再等待五分钟的他爬楼的时间,就会见到这个小太阳。

最后一天,舒泓兹把手表放在桌子上,轻声说了声,“再见,罗宴。”

一年后,舒泓兹的名字响彻绿城的商场,每个家族都在感叹舒家有这么一位年少英才,竟然把舒家发展得与首富余家比肩,所有人都以为,余盛或者会把莉莉娅嫁给舒泓兹的时候,莉莉娅转头就和周有珍定亲了,而各大家族为了攀附舒家,把自己的女儿倒贴给舒泓兹时,舒泓兹如同淤泥中的白莲,洁身自好。

他去过繁华大道109号,店铺正在装修,要改成餐饮店。正值老板收租,老板感叹道,“之前有个小伙儿要租的,不过后来突然说不租了,看他样子,好像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儿。”

罗宴这一年来过得并不好,匆匆离开是因为母亲的病情加重,他需要更多的工作负担母亲的药费。只是,大把大把的钱往无底洞里填,总有钱财耗尽的时候,把租店铺的钱花了,把舒泓兹的钱花完了,他再也负担不起了。

“姐,怎么办,钱不够了。”

“没事的,小宴,姐姐去上景宫上班,会有钱的。”

罗宴知道上景宫是个什么吃人的地方,对于他们这些穷人,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这天,她把姐姐迷晕了,带着姐姐签好的合同走到了上景宫的顶楼。

他穿上专门为他们服务人员准备的礼服,礼服是白色的,后背镂空,露出来白皙的肌肤,让人想要立马摸上去。

“你既然代替你姐姐来工作,那合同上的就不作数了,我们现在只能给你一半的钱。”

“凭什么!你们又不缺钱!”

“我们又不是开慈善的,你就是这个价格,知道了吗?”

“那我不干了,合同给我,我们合约作废。”

男人合同摊开,手指指向条款,“看到了吗?违规,赔钱。”

“我没钱”罗宴伸手把合同夺过来撕了,反问,“卖yin都是违法的,这合同作数吗!”

男人凭借自己的身高将他压在身下,双手去探他雪白的肌肤,“自然是不作数的,可是,这个呢?”

男人把他的头薅起来,让他看摄像头,“这个,够了吗?”

罗宴惊恐万分想要逃,男人力气极大,一只手控住他的双腕,一只手解他的衣服。

“放开我!”罗宴拼命挣扎,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留下,他不想个样子,他想要逃离这里,总有挣钱的方法的,他不能……他会吐的。

“救命!”他拼命的呐喊。

正在上景宫处理事物的舒泓兹,似乎听见了久违的声音,他寻着声音走过去。

他的小太阳,流着泪,在挣扎。

罗宴羞愧至极,他没有想到自己和舒泓兹的重逢会是这种方式,然而此时舒泓兹无异于是他最好一根救命稻草。

他哭着对这个人说,“救救我……”

舒泓兹将罗宴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舒泓兹说起以前,因为工作原因,自己没办法去找罗宴,但是一直托人打听,又因为罗宴身份的原因,没有身份信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这次在上景宫老天爷让他们相遇了。

他问罗宴,“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瘸子,和我在一起好吗?”

罗宴羞愧道,“抱歉,我母亲生病了……我可能会拖累你。”

舒泓兹笑,“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罗宴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舒泓兹,“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个穷光蛋的话……”

“瘸子和穷小子,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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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主之城
连载中宋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