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户射进来时，路易叫醒了周有珍，他一夜没睡，其实周有珍也是，中途出门确定了环境安全才在路易身边躺下。
周有珍迅速把路易推到窗边，自己也跟着跳过去趴下，“这不是太阳，是探照灯。”
“这么亮的探照灯？”
“应该有人在深山里捕猎。”
“捕什么猎，这里好多动物不都变异了吗？”
“不是用来吃的，应该和古时捕猎大象犀牛一样，这里的羽鸟翅膀尖端有两个象牙一般的骨头，可用来做雕刻，成品在黑市是有价无市。”
路易听不懂，周有珍说道，“你往那儿看。”
羽鸟虽说为鸟，竟有一头大象大小，翅膀尖端的骨头，如象牙一般大，但是是直的。
“大象没了，所以他们就打这个？”
“羽鸟可不是大象那般好驯服的，你看她的爪子和牙齿，这鸟性格暴躁，不易驯服，甚至对现在的麻醉剂都不敏感，能徒手撕碎一个人呢。”
“我看他们打扮，应该是只剩下这一条活路，要不然也不会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周有珍同意。
“我们去帮他们？”
“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们上头应该有人，你看打灯的那个人。”
两人瞬间想到了什么，目光交接，同一句话从不同口中说出“我们可以混进去。”
半天后，羽鸟被制服了，俩人捞了两身死人的衣服坐着大部队的车子顺利地前往贱民区。
好在车上的人都是临时召集的人，对彼此的样貌了解的并不清楚，这也是捕猎队故意而为，这样人们也不会互相勾结，藏匿些什么昂贵的东西。
不一会儿，有个人走过来，手里提着一袋子钱，朝每个人发了五个黄色的铜板。路易模仿身边人的模样，接过钱，又朝发钱的人说了声“谢谢。”这钱他是从未见过，放嘴里咬了一下，不像是银的，嗝得牙疼。心想，这辛辛苦苦最后只挣了五个合金的硬币，这东西能在市场上流通吗？
周有珍示意路易把钱收好，周围人看到路易的举动，都对他手中的钱币虎视眈眈。
车开了三个小时，到达了贱民区的圣母城，城中有一尊三米高的圣母雕塑，每到周二，各个城市的人都会来此朝拜，希望他们爱戴的“圣母”能够带她们脱离苦海。
路易和周有珍下车后并没有像车里的人那样直接逃走，而是走过车停处阴暗的小巷子，一直走到他们目光远方的光明处才停下脚步。
开车的司机转头等着身旁的老大发话，那个灰白相间，穿着皮衣的中年人，吐了一口烟圈，说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司机懂了，开车往更深的阴暗里走。
路易眼前阔然开朗，辐射状红砖铺成的广场的中心，伫立着一个身披铠甲的女人，她将长发盘在脑后，手持长矛，坚定地向身下的空气刺去。
“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那个圣母只能拯救富人。”
“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你说我们手里的钱够吗？”
周有珍笑道，“绰绰有余。”
两人来到了一处稍微干净的馆子，要了两碗面，“圣母城的货币为什么和大都市的不一样？这样子货币流通起来多不方便，还需要去一些地方交换货币。”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贱民区的人买不起大都市的东西，两处物价相差太多，大都市的十个银元，能够在这里买上一处不错的平层。”
路易有些不解，“我现在理解到了两处的区别，但是我不能理解，他们有自己双手，可以去劳动，挣钱，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大的差距，他们可以去主城区，去挣银元过来花呀？时间一长两处不就趋于平等了吗？”
“不是这样的，灾难发生后，人类将最后宝贵的财富集中在大都市，发展起来方便，快捷，繁华的都市生活，本来就生活在大都市的人可以因此获利，而来到大都市的人，一旦有了能够留下的能力，便不会再回来了。”周有珍目光指向屋外的正在朝拜圣母的人们，“你看那些人，没有能力被留下来的人，只能如此活着。”
那里，一个母亲，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孩子哭泣，她的圣母一定是万能的，能够让她的孩子起死回生，“我万能的圣母啊，请您赐予我孩子再一次生命吧……我万能的圣母啊，请您赐予我孩子再一次生命吧……”
路易放下手里的饭菜，走过去，将手中的硬币递给她，“喂，这些钱你拿去给他看病去，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女人仿佛没有听见，仍旧一味地朝拜眼前的雕像，她坚定地认为她的圣母能够给她点孩子带来新生。
“喂，你这样是没有用的。”尽管共同撒在路易和圣母身上，尽管路易拿出来钱给他，眼前的女人仍旧相信她的圣母。那个三米高的，石像。
周有珍笑道，“她现在只是个石像。”
路易无奈地问道，“她不止是石像吧？”
“你历史知识都学到哪里去了？这个石像都不知道？”
“我爹把我惯得不学无术，我除了一腔热血，什么也没有。”
“这个圣母很伟大，我的看法是，很多人爱她是应该的，但是太过于神化了。一开始，她就是拯救贱民区的存在。当初贱民区一片混乱之时，是她拿起了武器，建立起了贱民区的秩序。”
街边卖报的喊声打断了二人的攀谈，那个挥舞报纸的人喊道，“继承人路易确定死亡，下届城主之位成迷；继承人路易确定死亡，下届城主之位成迷……”
路易一把躲过少年手中的报纸，身旁周有珍付钱。报纸上赫然写着，少城主与周有珍在林中遇害，找到时尸骸已经被烧毁，从仅存的dna样本中检测出尸体是少城主路易，已经少将军周有珍，犯人已经被抓捕归案，对其罪行供认不讳，已于昨日处刑。
路易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有珍，“那我们是谁？”
“死人吧。”
“？”
“平民路易，平民周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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