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景色飞移。
何宿偷偷将视线移到何卫柏身上,对方正目光空空的盯着窗,这个样子已经持续五分钟了。
“哥……你在想什么吗?”何宿忍不住问。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哥这么出神,是心里有了谁?他悄悄攥紧手指,心里莫名有说不上来的恐慌。
他不希望看到哥浸入恋爱中,在乎谁的模样……随即,他惊醒,一道冰冷的电流从脊椎爬上后脑勺,脑中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哥他总有一天会嫁给Beta或者Alpha,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对他的恋爱关系指手画脚。可是……可是,何宿的手掌被指甲恰出印来,那股对哥哥不该有的占有欲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
在何宿的理智和**陷入拉锯的时候,何卫柏的答复打消了他不正常的心态。
“没什么。”何卫柏道。
“哦哦。”何宿避开了视线,像心虚。
其实,此时何卫柏的脑中还盘旋着刚才在教室中时的场景,杜景听到他的质问后,解释清了是误会,他并非动用特权获取了他的私人信息,而是亲耳听到。
原来,他与他是同一天去鉴定机构,见了同一位专家。追究起来,倒是何卫柏这边的过失,是父亲不管不顾地冲进办公室质问,才让也在现场的杜景得知了他的信息,到这里,杜景不能确定他就是那个精神力SSS 的Omega,可是,他们在鉴定机构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何卫柏没有留意。
何卫柏垂眼,自己是犯了杜景说的轻易判断的错误。可是,杜景到底为什么要对他如此热心友善?
那时候,杜景说:“我想帮助你,仅此而已。”
这可能么?
“何宿,如果有一人没有理由的帮助你,会是为了什么。”何卫柏开口,问何宿。
何宿转头看何卫柏,目光惊讶,道:“有人追求你?哥,是谁……”
“?”这时候,到家了,车缓缓停下,何卫柏皱着眉开门,一边语气费解道:“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人追求我。”他两辈子都没被表白,追求过,如今分化成Omega,就转运了?怎么可能。他压下内心隐隐约约的不安,走进家门。
何宿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有点生气地说:“我觉得很有可能啊……哥,明明什么都不明白。”
客厅中,何父正在等他,短暂的寒暄后,他强调要和杜景处好关系,但是不要刻意,因为他听说上层阶级现在不喜欢带有目的性的社交。
何卫柏嗯了一声,心里却想,其实对方早就察觉了。在教室的时候,杜景最后问他,自己没有跟他提过第二性别是优等Alpha,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在他解释之前,杜景又点明,是你父亲要求的,对吗。确实如此,可是,他怎么猜出来的?但是杜景对此只微笑,说明天见。
虽然有波折,但他满足了父亲对他的期待,可是父亲为什么要他和杜景处好关系,他没有头绪。算了,别想了,父亲只是希望他能在学校中交到朋友。
一夜无梦。
次日,中雨过后,何卫柏走过潮湿的地,来到教室,却发现晨千昱也在,而且和他的同学打成了一片,不知道在笑什么“真的吗?哈哈哈。”特别是那对兄妹,赵绪亮和赵焕芝笑得最大声“所以什么动物最会迷路?”“麋鹿。”“啧,谐音梗,扣分了啊。”“……”忽然,晨千昱看向门口,笑着朝他招手:“兄弟!你怎么还不过来!”
何卫柏转身:“我好像走错教室了。”
最后,晨千昱和那对兄妹齐力将他拉了回去。
他冷漠地看着晨千昱问:“这里是几班?”
“3班。”
“你哪班?”
“1班。”
“所以你应该去哪个班。”
晨千昱一口断定:“3班。”
何卫柏:“……?”
赵焕芝笑嘻嘻道:“有什么关系嘛,课程都一样,别那么死板。”
赵绪亮补充道:“盛鸥中学不像军事化管理的高中强调学校纪律,课堂规范,设立班主任班干部课代表等职位,而是设了辅导员,校风较为自由,呵呵,也有很多学生自由地恋爱,光我知道的就有十几对,每天如胶似漆。只是,你们这两天吵架了?”
何卫柏:“什么?”
赵绪亮八卦道:“实话实话,你们交往的契机是什么。”
“……没有交往。”何卫柏无语道。
晨千昱:“老师来了。”
可是,就连老师来了也没有浇灭他们八卦的热情,在得到他们不是情侣关系的事实后,赵绪亮和赵焕芝的反应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何卫柏没有多在意,他在意的只有课堂学习。
这节课是数学,老师在讲当已知函数f(x2)的定义域为……计算函数f(x)的定义域。
“你算出来了吗?”“嗯。”“哈哈,你看那个人……眉毛皱得比我家的马桶刷都紧实,这题不难吧。你说呢,妹。”“不难,他脑子简单。”“不过,你这题目,也没解对啊。”“……你闭嘴。”
何卫柏感觉身边围了一百只麻雀,耳朵要炸了。
赵绪亮扭头问,指着题目:“何卫柏,你怎么看,我这题解错了么。”
何卫柏低垂着眼,不爱搭理:“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哥,扣分了啊!现在没人讲这么老土的梗了。”
晨千昱:“哈哈哈,你瞧他们。”
他们很烦,可是何卫柏的心情奇妙地随着氛围放松起来,跟着他们笑了。
原本一直安静不下来的三个人,看到何卫柏笑了后,说话声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了。
之后,何卫柏有了安静的氛围听课,一直到上午放学。
他走出教室的时候,前面的男生忽然被潮湿的地滑倒,他伸手,扶住。
“谢……”对方看到背后的是劣等Omega,停止道谢。
何卫柏没管这个有点奇怪的人,扶好后就走了。
这一切都被赵焕芝看在眼里。
下午,课间的时候,赵焕芝路过何卫柏旁边的时候,总是站不稳,要摔倒了。
何卫柏扶了赵焕芝几次,最后,看着赵焕芝问:“教室里没有下雨,不潮湿,你为什么还能滑倒。”
赵焕芝:“因为鞋突然做了加速度。”
赵绪亮在旁边啧了一声,道:“何卫柏,你可不能看上她,她掏出来比你小,给不了你幸福。”
“哥,”赵焕芝扭头问,恶狠狠道:“你今天打算死一死么。”
赵绪亮转身就逃,赵焕芝表情烦躁地追了过去,边道:“刘朔,帮我按住他!我阉了他。”
“我可是你亲哥!你不能这样,我给你十万。”
“得加钱。”
“……”
何卫柏没能享受片刻宁静,晨千昱来烦他。
“他们经常这样……往你身上靠吗。”
“不,怎么了。”
“没。”晨千昱转头,拿后脑勺对着何卫柏,沉闷的不说话,但有时候会回头看他一眼,目光哀怨。
何卫柏:“?”
晨千昱一下午都持续着这个状态,在下午放学后达到了顶峰。
“老兄,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晨千昱老远看到这个场面,急忙跑了过来。
何卫柏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边走边道:“嗯。”
“他干嘛跟你要?”晨千昱紧追不舍道。
“交朋友。”
“……啊?”
“干嘛吃惊,我不能交朋友么。”
“不是。”晨千昱顿了片刻,声音变小,略带磁性的沙哑:“你得明白,他是Omega,你也是Omega,你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你可不能喜欢上他。”
何卫柏闭了闭眼,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不是同性恋。”
“……”晨千昱快步走到何卫柏身边,双手交叉背在脑后,一脸漫不经心地问:“哦,那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
何卫柏随口道:“善解人意。”
晨千昱:“就这?”
何卫柏:“嗯。”
“换个要求呗,比如,要活泼开朗,像我一样。”
“滚。”
两人打打闹闹地走到校门口,刚巧碰到杜景。对方站在叶茂的树下,树叶晃动之间,氛围静谧。
他注意到何卫柏后,微笑道:“何同学,你好呀。”
何卫柏:“你好。”
晨千昱看着杜景的脸,心里有种危机感。
风晃了晃,夏日迷离。
次日,何卫柏觉得这天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路上碰到了昨天交换过电话号码的Omega,对方的脚好像有问题,总是不小心自己绊倒自己,他是一路扶着对方去学堂。
到教室后,赵绪亮和赵焕芝跟他勾肩搭背,结果他们忽然吵架,出去解决矛盾。
至于晨千昱,何卫柏整整一天都没有看见他,最后在放学后碰到了。
路旁,四周有学生经过,少量人看向这边。晨千昱满脸纠结,抓着何卫柏的两边肩膀,深深埋头,有气无力道:“兄弟我要崩了。”
“怎么了?”何卫柏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漠不关心。
“我想说,可开不了口啊!”
晨千昱要疯了,他该怎么讲?那两个A没当你是普通同学,而是馋你身子?
那个O不是单纯交友,而是也馋你身子?
而你的兄弟,我,他妈的其实也馋你身子?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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