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阴雨过后,风轻轻刮动,带着些许凉意。几束微光穿射过薄雾,与斑驳的树影疏疏落落地交错浮动着。
来得比往日稍晚,拉开窄窄的门,东羡予走了进去,像无意识那样用颓废的目光轻飘飘地环顾了下四周。
“羡予!在这儿!”许戈多看到东羡予,赶忙喊她,扬起手朝她挥了挥,笑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听见许戈多的声音,东羡予瞥了一眼,却感觉那目光像利刀一样刺得她发痛。
于是东羡予把头垂得很低,没有什么温度地“嗯”了一声。
“坐啊,摄影包能放地上吗?”许戈多自然地抬手,帮东羡予接住她从肩膀取下来的深灰色双肩背包。
“唔……”比预想的重量沉了两倍,许戈多毫无防备,差点连人带包一起坠地底下去,吓得心跳都骤停了半秒钟。
“还是我来吧。”东羡予挂着冷冰冰一张脸,像座没有任何生命的雕塑,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拨开了许戈多的手腕。
将摄影包放在不碍事的位置,东羡予转身坐好,嘴巴闭得严丝合缝,一言不发的沉默。
“哈哈哈……”许戈多浅浅地笑了下,拿起玻璃杯子挨到嘴边抿了抿,一口喝的含着半天都不想咽。
她前两天热心肠说给东羡予介绍朋友认识,还说那朋友跟东羡予气质特别相像,丧且天生臭脸,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生气,肯定合拍。
不过,许戈多心里清楚,东羡予其实并不是那样。
东羡予也确实并不是那样。不是丧,不是天生臭脸,她是单纯的就不爱给别人好脸色。
但这事她从来没给别人打过什么预防针,需要等靠近她的那群人慢慢发现,然后长记性了主动选择远离她。
知道拒绝的话不顶作用,东羡予于是答应许戈多,说:“你可以试试。”
试过就会彻底看清,她到底有多烂、多差劲、多不值得。
莫名有点理解了东羡予松口同意让她试试看的意味,许戈多心说:“那怎样?这种努力为什么往往被认为是无谓的挣扎,那是因为坚持的不够彻底。”
“咳咳,许介绍。”坐在许戈多对面的司柏然叫了她一声,说:“你给介绍介绍,得扯出个话题吧?”
许戈多手指插进头发里,胡乱抓了抓,弯起嘴角笑笑,干巴巴地说:“这是我的朋友东羡予。”
眨眨眼睛,许戈多介绍后朝司柏然挤眉弄眼,暗示让他开始。
稀巴烂的开场方式。司柏然笑不出来,学着样子平静地说:“这位我的朋友,计伏。”
好寂静。许戈多一句“要不我们先吃饭吧。”刚打算冒声,就看见她对面的旁边的那位帅哥似乎有希望不像东羡予般沉默。
计伏抬头看了东羡予一眼,东羡予竟然也没有避开对方的视线。
就这样,冷脸对臭脸,他们俩个几乎是超出了许戈多和司柏然的预期,看着心如止水似的对视了十秒钟。
气场有种不言而喻的撕裂又弥合。
“咳咳。”许戈多慢慢地低头,盯着东羡予的摄影包,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你周末还有工作吗?”
东羡予把头转了过去,看傻瓜的眼神,安静了会儿,耷拉着眼皮,不耐地吭了一声:“嗯。”
起码对于摄影师这一职业而言,周末应该是他们最忙最有价值体验的时候。
令人非常反感的态度,司柏然不乐意地瞪圆了眼睛,无声质问:“你朋友怎么这个态度?”
“难道你朋友态度就很好吗?”许戈多下意识不经思考地维护起东羡予来,递眼神过去。
他们四目相对:“我们一直都是这个态度!”
许戈多完全不介意的样子,提议道:“你们要不要交换联系方式?比如微信?”
“没有微信。”东羡予说。
回答得好委婉。
“怪不得,我都没有你的微信。”许戈多心底瞬间舒服很多,话题被带跑偏,她垂眼想了想,“可是真的不会不方便吗?我们家老长辈都玩呢。”
“还好,不喜欢经常联系,有事的话会打电话给我的。”东羡予盯着桌角,漫不经心的语气:“不是没用过,很累,就注销掉了,然后轻松许多。”
许戈多一下一下地点头,歪头看着司柏然,司柏然立刻说:“我朋友可有微信。”
“我们吃吧,呆这么久都没有动过筷子。”许戈多说。
“嗯。”东羡予很轻地应了一声。
许戈多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没来由地问:“我们一起聊天吗?”
东羡予看了看她,表情说不上太难看:“嗯,你们。”
“你丁点儿都不理我啊?”许戈多试探着问了句。
东羡予没有再继续说话。
差点忘记这顿饭最开始的初衷,许戈多抿出一个笑说:“羡予是自由摄影师。”
“计伏是……工程师。”没有讲得特别清楚,司柏然看向计伏,“能说?”
“嗯。”
“他是赛车工程师。”
许戈多眯了眯眼,看起来人畜无害,“我有点好奇,赛车工程师会开赛车吗?”
司柏然:“……”
计伏平静地盯着煮到冒泡的莓果热红酒,目光没有焦距,没有波澜,似乎只是找一处落点而已:“会,赛车工程师是具备驾驶赛车的技能和经验的。”
没往深处去想,许戈多单纯而直率地问:“那怎么不去开赛车?不喜欢吗?”
司柏然拍了拍胸口,不停地咳嗽。
许戈多那颗鲁莽草率的大脑突然受到启发,沉重地点头,心虚地想:“哦懂了,业余爱好。”
“我们的专业领域更侧重于赛车的性能、设计和维护等方面,而不是纯粹的驾驶技巧。”计伏认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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