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6)审讯室

沈崇和周华婷被沈宝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砸的呆愣在原地,就连虞朵朵,皇甫谦和路坎渁也被惊着了,惊讶的呆愣在原地,这么多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沈子穆,只见沈子穆眉头一皱,用了此生最严厉的语气指责沈宝凝说:“宝凝,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沈宝凝的眼泪止都止不住:“你不是要做警察吗?”

沈子穆沉默了一下,很坚定的说:“我也可以不做警察。”

沈宝凝看着他,沈子穆说:“你说的,我们是家人,我活下去的方式有很多,但是放弃家人绝对不在其中。”

沈崇和周华婷因为沈宝凝和沈子穆的互相着想而感动,但是也因为两个人的未来而感到难过,趁着周华婷分神的间隙,虞朵朵把自己的胳膊从周华婷手里扯了出来,拍了一下路坎渁直接就把沈宝凝带走了,留下皇甫谦拦住想要追上来的沈崇和周华婷。

沈子穆也一起帮忙扶住了崩溃的两人,顺便帮皇甫谦找到了离开的机会,面对这种情况,面对这个他才回来不久还不太熟悉的家,他不得不担起责任。

沈宝凝沉默的坐在警车里,虞朵朵坐在后座陪着她,皇甫谦开车,路坎渁坐在副驾驶上,一直从后视镜看着沈宝凝,看着她满脸落寞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她,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到了公安局,虞朵朵他们带沈宝凝进去,在门口的时候,沈宝凝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公安局的大门,问了一句:“所以,我是凶手吗?”不知道问谁,也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言,把人带了进去。

才进去,就看到唐越和张柯行色匆匆的走出来,路坎渁看到了,问了一句说:“唐队张队你们要去哪儿?需要帮忙吗?”

唐越的目光在路坎渁身上转了一圈落在了沈宝凝身上收回来,回答说:“不用,你们先去忙,有什么事情等我们回来再说。”

“行。”路坎渁答应了之后就和虞朵朵他们进去了。

进审讯室之前,本来是虞朵朵和皇甫谦去的,结果临进门的时候,皇甫谦停下问路坎渁说:“你要进去吗?”

“我?”路坎渁有点退缩,有些不情愿:“下次吧。”

然后皇甫谦把手里的资料往路坎渁怀里一塞,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进去。”

别说路坎渁惊讶了,虞朵朵也很吃惊:“谦儿?没必要吧?”

“有必要。”皇甫谦也不看虞朵朵,只看着路坎渁:“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哪里,我们是干什么,你要是有那么多无处安放的爱心麻烦你就去慈善机构,制止是你遇到的第一个案子,以后你还会遇到几十几百个形形色色的案子,怎么?难道你想每次嫌疑人可怜一点就往后缩?我们可以给你时间,但是犯人不会。”

皇甫谦说的话很直白,但是却也直击路坎渁现在的问题,没错,他就是因为可怜沈宝凝才不想去审讯她的。

可怜她的身世,可怜她的遭遇,可怜她好不容易遇到了好人却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祸害。

“小路。”虞朵朵也开口说道:“谦儿说话难听,但是道理是对的,而且你要知道,定罪是反渁的事情,或许,我们收集到的证据可以帮她呢?你说对吧?”其实虞朵朵也理解路坎渁,在她看来,路坎渁已经非常不错,这么短的时间不仅能跟上他们的节奏,好能有自己的想法,提供思路找到关键线索,但是有些困难总是要克服的,皇甫谦既然做了这个恶人先开了口,自己不说配合他吧,至少不能打他的脸,就用了软和点的方式帮着一起劝劝,要是劝动了,那当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没有,那就再往后缓缓,不要把人逼得太急了。

虞朵朵和皇甫谦站在门口等着路坎渁的回答,路坎渁看着他们两,皇甫谦眼神淡漠,虞朵朵眼神殷切,两人的注视让路坎渁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怎么说呢?这次关于沈宝凝的关键性证据是他找到的,虽然她知道这是他的工作,而且他也完成的很好,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沈宝凝的时候,特别是在面对这样的沈宝凝的时候,路坎渁居然会有愧疚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跟着虞朵朵他们去医院的原因。

他的本意是想去证明自己没有错,因为这是他的工作,但是在看到沈崇和周华婷的那副样子之后,她的愧疚感就更浓重了,他甚至产生了是因为自己,才毁了他们一家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的荒唐想法。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一刻他没办法面对沈宝凝的原因。

当然,这个理由,他没办法告诉虞朵朵他们,虽然知道他们不会笑话自己,甚至会非常耐心的开导自己,告诉自己没有必要,但是路坎渁却因为这个想法,非常唾弃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却觉得愧疚算不算是一种失职?

一种对自己工作内容不坚定的失职。

“对不起。”路坎渁还是没有办法跨过自己的这份愧疚感和对工作的歉疚感。

虞朵朵点点头表示理解,把皇甫谦拍给路坎渁的资料拿起来又重新拍回皇甫谦怀里:“走吧,干活。”

虞朵朵和皇甫谦进了审讯室,路坎渁进了旁边的观察室。

坐在审讯椅上的沈宝凝看见他们两个进来,像是不舒服的动了动,视线跟着两人的行动一起落下。

虞朵朵安抚她说:“宝凝你不用紧张,放心,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沈宝凝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

“确实。”虞朵朵说:“你告诉了我们很多事情,那你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沈宝凝思索了片刻,说出了一句完全出乎虞朵朵和皇甫谦意料之外的话:“你们可以找到安然姐姐吗?”

虞朵朵和皇甫谦对视一眼,完全没有想到会从沈宝凝的嘴里听到安然的名字,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的震惊和疑惑,但是也很快收拾好情绪,问沈宝凝说:“安然是谁?”

“安然姐姐是以前来医院做义工的志愿者。”沈宝凝回答说:“也是我的骨髓捐献者。”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是你的骨髓捐献者?根据规定,你们彼此应该不认识对方才对。”虞朵朵紧接着问。

“我原先也不知道,是赵振强告诉我的。”虞朵朵回答说:“他说安然姐姐是我的骨髓捐献者。”

“他又为什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沈宝凝如实回答:“我也是曾经他喝醉了听他说的,他说我运气好,除了他这个亲老子还能找到别的傻比给我捐骨髓,说我要是想着就这样就可摆脱他,不依靠他那是做梦,不就是个女的,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女的捐不了。”

“后来他有一次来医院闹事,安然姐姐正好在,被他看到了,然后他告诉我就是她要给我捐骨髓我才知道的。”

“赵振强太不要脸,而且从那之后,安然姐姐就没来过医院了,我问过她以前同队的队友,他们只说安然姐姐有事来不了,我跟他们要了安然姐姐的联系电话,但是打不通,我换了好几个手机打都打不通,赵振强盯我定的紧,我也没办法去通风报信。”

“你没想过报警吗?”

“我想过,但是以什么理由呢?”沈宝凝回答说:“我让我的父母帮我去安然姐姐的工作地点看过,他们说安然姐姐很好,平白无故的去让人家小心,反而会搅乱人家的生活。”

“直到后来,医院那边告诉我说,安然姐姐因为身体原因取消了捐赠,我直觉应该是赵振强高的鬼,但是后来我想想,其实这样也好,安然姐姐取消了捐赠,或许赵振强就不会找她麻烦了,对不对?”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看看,安然姐姐有没有事情,是否平安无恙。”

关于沈宝凝的这个要求,虞朵朵和皇甫谦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因为牵扯到另一个案件,他们无法告诉虞朵朵安然的近况,也无法告诉沈宝凝,安然遭遇了什么,虽然赵振强为什么撺掇于凯纠缠安然的原因,他们也可以猜到,但是当真相揭开,他们还不不由得再一次感叹起了,人要是没有底线会有多丑恶。

“好的,我们会留意相关信息的。”虞朵朵回答之后就把话题扯开了:“除了这个,宝凝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宝凝看着他们两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有些迷茫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虞警官,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虞朵朵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下来。

“我没有想杀他,我只是太害怕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当初我妈妈带着我到处讨生活,把我塞在工地的角落里就去干活,一干就是一整天,有时候下雨下雪,我又冷又饿,那时候我不怕。”

“后来我妈妈把我放在福利院门口走了我也不怕。”

“包括后面我确诊了白血病,每一个看见我的人都会摇着头惋惜,小时候不懂觉得得病挺好的,面包都能比别人多吃两块,长大了明白是什么意思,有我养父母陪着我也不怕。”

“小时候不懂事,也问过我的亲生母亲我爸爸在哪儿这种话,她只会抱着我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后来长大了知道了一些事,你说我妈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我应该谢谢她,让我的童年逃离了这种爸爸。”

“毕竟这个人一出现只会让我感到害怕,让我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害怕是什么感觉。”

“我在想哦,我是不是不应该反抗的,这样,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但是如果我不反抗,我养父母看见我被带走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可是啊,如果我不反抗,现在赵振强是不是依旧还活着,他是不是还会继续折磨我,折磨我的父母,他要是还活着,沈子穆现在是不是依旧还在煤矿上,我的养父母就永远找不到他们的亲生儿子?”

“可是那样的生活好像比我现在坐在这里还要糟糕,过的舒服也只有赵振强一个对不对?”

“所以——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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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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