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信哭喊着上前就想阻止温俪。
温俪并没有立刻下手,而是转头看向老泪纵横的吴氏。
“若我下手,妇人的尸体便不会完整,但若不剖开我便找不到死因,这一切您来核定。”
她冷静的将好坏都说给了吴氏。
这年头向来信奉死者为大,能让仵作剖尸的大多是无人认领的尸体或重大案件尸体,毕竟家属不会忍心其遭罪。
那厢崔信还在不停的吵闹,“娘诶,你可是阿阮的亲娘,你不怕她怪你嘛!”
人群顿时哗然一片。
就连王铁都忍不住劝温俪,“你可知道这不是儿戏。”
这种事一旦沾身便是附骨之蛆,稍不注意便是众人唾弃。
温俪眼神坚定道:“若因畏惧便不往前,那死者永远不会沉冤得雪。”
王铁一愣,很久以前,他也听到一人说出这句话。
吴氏沉默良久,看着昔日乖巧的女儿如今残破不堪的模样忍不住落泪。
她握紧手眼眶通红从牙关挤出一个字:“剖!”
衙门口的这一场闹剧惹来许多人观摩,但因为屏风又看不清大体模样,只能询问着周围的人。
温俪白布遮脸,手上拿着小刀,为了防止鼓胀的腹部裂开,她事先开了一道小口,确认安全才划开腹部。
血肉混合在一堆,恶臭味透过白布钻入鼻腔。
温俪神色如常,戴着羊肠手套在腹部翻找,有衙役忍受不了在旁边吐了起来。
搜寻良久,腹部并没有致命伤,脏器也都完好,温俪微微皱眉,思索着死因究竟会在哪。
但崔信见状连忙唱衰,“你这仵作不行就不行,一个黄毛小子还在这里班门弄斧,别是为了出名故意如此!”
“闭嘴!”温俪冷喝道,这男人真是吵死了。
哪知崔信以为是温俪恼羞成怒,连忙开始煽动群众给温俪施压。
一时间众说纷纭,不少人都在让温俪下去,甚至有的拿着鸡蛋就扔了进来,还是被衙役警告才收敛了动作。
而温俪不为所动,看着面前的尸首,腹中找不到致命伤,体表也没有明显外伤。
温俪看向那一团血肉,脑中灵光一闪,随后顺着郑娘子的产门处侧切开。
女子阴私之处,就连王叔也没忍住别过头。
手径直伸入产道,温俪摸索良久无果,正要撤出时,指尖却突然碰到一处坚硬,她眼神一亮,慢慢往前勾。
众人只看到温俪从血糊糊处摸出了一只银色的东西。
有眼尖的看到大吼道:“这不是崔信送给郑娘子的银钗嘛!”
温俪从容将银钗洗干净露出真容,锃亮的银簪上雕着一朵芙蓉花。
她看向崔信字字锥心道:“这便是导致郑娘子身死的凶器。”
“崔信,你既然说你妻子难产而亡,那为何死者体内会有银簪?”
面对温俪的咄咄逼人,崔信早已经两股颤颤面色苍白,他想解释,但却发现怎么都说不出口。
温俪转身禀道:“大人,当日真相只要找到产婆便能大白!”
很快,逃窜的产婆就被衙役们押解过来,见真相败露产婆只能颤颤巍巍的将一切真相说出来。
原是崔信成婚后好赌,败光了家产,为了还债就把郑娘子体内的孩子抵押给别人。
债主要的是男孩,但偏偏郑娘子生的是个女婴,崔信惶恐不已于是将一切怒气都发泄在郑娘子身上。
当时郑娘子却有出血但不严重,但早就丧心病狂的崔信将银簪强行塞入郑娘子体内才导致出血不止。
而崔信再将婴儿硬生生的塞了回去,事后威胁产婆串通口供,可怜郑娘子被活生生疼死。
此等灭绝人寰之事引来众怒,吴氏听到产婆的描述更是哭了晕晕了哭,周县令直接当场判决崔信斩首。
处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周县令的目光放在了安静站在一旁的温俪身上,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俪转身回答:“草民……李文,是来应召仵作的。”
她思来想去索性随便取了个名字。
周县令没察觉到不对,满眼都是对她的欣赏,“今日你表现不错,日后就跟着王铁一同吧。”
温俪连连点头,做足了面子功夫,周县令对此十分受用,笑眯眯的进去了。
王铁将皮褡裢挎在腰上招了招手,“走吧,今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学着。”
温俪见状立马后退一大步,随后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师傅好。”
王铁连连摆手,“我可担不起,你也别弄那些套路家伙,有真本事才能立足衙门。”
温俪完全没有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连忙笑眯眯道:“师傅说的是。”
王铁心口一梗也没再纠正,背着手就往里面走。
按照惯例,新来的仵作要先熟记前面仵作所做出的剖尸笔记,以此方便熟悉日后的流程。
如今沛城风调雨顺,案件也越来越少,大多都是之前的案件分析。
外边不知道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屋内黯淡无光。
看着在一旁看书的王铁,温俪将烛火点上,她坐在矮凳上一边翻看着笔记,一边好奇问道。
“咱们衙门内,如今就师傅您一个仵作吗。”
王铁漫不经心回答道:“嗯,先前没了一个。”
温俪状似不经意问道:“不是吧,我以前听闻永巷内的温大人一手剖尸技艺惊艳绝伦,好像也是在咱们这,不知他在何处啊。”
话一出口,温俪发现王铁写字的手一顿,随后冷声道:“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为了不引起怀疑,温俪只好作罢她闷闷道:“好吧。”
看着温俪失落的表情,王铁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李啊,做咱们这一行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你都要知道,记住了,以后别在衙门里问温大人的事情,这是个忌讳。”
温俪弯了弯眼乖巧道:“知道了师傅。”
她垂下眸子,弯起的嘴角渐渐拉平,看着手中老旧的纸张,握紧笔杆子的手微微握紧。
看来调查这件事情的难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
但这也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阿爹的死一定有隐情,这座衙门里面肯定有问题。
整整一个下午,温俪将所有笔记都看完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肩颈,抬起头想同王铁辞行,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离开了。
温俪只能坐在原地等着他回来,她将那些笔记归纳好放回身后的书架。
收回手时不小心将一方锦盒碰掉。
盖子倾斜,露出里面的一个花结五色绳。
温俪如遭重击,她愣愣的看着那绳子刚准备蹲下身子捡起来,却被踏进门的王铁喊住:“你在做什么!”
王铁三步并作两步在温俪拿到之前将盒子拿在手上。
温俪有些被吓住了,她结结巴巴道:“我就说把东西放回去不小心碰到了想捡起来。”
王铁也意识到他的反应过于激动,但身为一个长辈怎么拉的下脸跟温俪道歉。
他沉着脸色道:“今日无事了,你可以回家了,日后别乱碰这些东西。”
温俪抿了抿嘴道:“知道了师傅。”
说罢她转身离开。
出门后,温俪看了一眼门,她方才看到了,那个五色花结是她刚学会打结时做给阿爹的,怎么会在这里。
下本预收——《权臣的恶毒寡嫂觉醒后》
文案:【阴鹜冷血少年权臣X美艳尤物小白花嫂嫂】
桑桑是个童养媳,生的美艳动人,偏偏胆子极小,本就是被买来冲喜的,不曾想半月后就成了寡妇。
桑桑胆怯,被哄着跟人要私奔,结果当天夜里,桑桑梦到那个瘦弱的小叔子未来会成为权势滔天之人,而她则会被发配苦寒之地,磋磨一生。
再次醒来桑桑看到家里那位小叔子,害怕的打消了念头,决定等他发达富贵后再离开,到时候总不会说她忘恩负义了。
裴玉真重生了,重生在兄长死后,他冷眼看着家里那位狐狸精嫂嫂,决定若是她跟别人私奔,他便打断她和那个男人的腿,但发现桑桑做事跟前世完全沾不上边。
更是对他百般讨好攻略,裴玉真恍然大悟,这个女人想勾他,于是他冷眼瞧着桑桑所作所为,绝不会为她动分毫怜惜,企图用最恶劣的态度逼退桑桑。
后来,裴玉真想,给她一点甜头又如何,不过是让她打消不会跟人私奔的念头。
再后来,裴玉真想,桑桑甚美,深得他心,不妨结为连理 反正亲上加亲。
不曾想在他位极人臣之时,桑桑逃走了,还是跟一个男人。
后来,清明河边,桑桑身边陪着一位清秀少年郎,两人相谈甚欢举止亲密。
裴玉真眸色晦暗,他敛下眼中的疯狂,装着温柔君子的模样冲她招手,“桑桑乖,回来。”
桑桑看着两旁的禁卫满脸惊慌,说出的话却如利刃剜心。
“裴玉真,你放过我吧。”
小剧情
成婚后的裴玉真格外黏她,一日不见便要摆脸色,桑桑心中无奈,只好哄着。
深夜帏慢之中,承接恩露时,桑桑双眼通红泪眼涟涟。
身后的裴玉真却笑得温柔,一手覆于她后颈,细细摩挲,言语中带着威胁:“不知嫂嫂觉得我好 ,还是你那小郎君好?”
桑桑哭的声音沙哑 却也换不来他一丝怜惜。
外人看裴玉真此人表面风光霁月朗朗君子,无人可知在夜黑人静时,他有多贪婪。
“嫂嫂,可怜惜怜惜玉真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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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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