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罗伯特那张阴郁的脸浮现在半空中，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仿佛在冷冷地说：“喂，吉姆，看看你，总是自诩聪明，到最后，还不是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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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桦见威尔斯情绪极度低落，只好上前劝慰道，“威尔斯将军，今晚先到这里吧。请您好好休息，我们明早再继续。”
威尔斯仍旧死死盯视着全息显示区中央——悬浮在漆黑夜空中的，是203小行星那孤独的轮廓。
“请您不要过度悲伤。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如果您可以帮助我们弄清楚最近这些年发生的一些关键事件的来龙去脉，还能挽救很多人的生命。”萧天桦将视图折叠，轻叹一声，道：“既然您不是那个在木星实验中动手脚的人，那就另有其人。不找出他们，留在木星的第一舰队残部很可能会全军覆没——我也不瞒您，德里克登上了丽达号，目前该是被困在木星大气层中。”
威尔斯深吸几口气，努力压下胸口翻涌的愤怒与懊悔。
“萧上校，请向韩将军转达我的歉意。是我的傲慢，是我对寒玉无法割舍的情感，以及对韩将军的嫉妒，让我被无情地利用。设计203惨案的幕后之人，恐怕并不仅仅是针对乔家，而是针对我。”
他苦笑一声，“我想，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让我自愿离开空天军，与韩将军结下无法化解的仇怨，从而远离联盟，为火星独立势力出力，为他们提供财力物力，替他们训练军队。说到底，是我害了海鹏和薇儿。是我，对不起他们兄妹和203小行星上的老弱妇孺。”
一股冰冷的杀意缓缓爬上威尔斯的心头：罗伯特·伍德，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这次不得不向韩呈栋低头，我也一定会亲手送你下地狱！
下定了最后的决心，他忍着剧痛，从轻甲腰盒中取出一支空白信息条，插入了自己的手臂终端。
“萧上校，我想你和韩将军一定很想知道火星二号事件的真相吧？虽然我与那件事无关，但我可以提供给你们一些线索，也许能够揭开一些谜团。”
抬手抹去了滴落在控制台上的几滴鲜血，他心中黯然：想不到有一天，我竟会为韩呈栋出谋划策。
“威尔斯将军，您的伤势是否需要处理？” 萧天桦的目光落在威尔斯苍白的脸上，低声问道——威尔斯的右手伤可见骨，最好立刻治疗。
“我没事，这点小伤死不了。”
威尔斯语气平淡，从终端上拔下已经变为紫色的绝密信息条，递给萧天桦。
“萧上校，这是关于火星二号事件的一些情报。你和韩将军可以在明天的会议之前浏览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可以和忠诚者号联络，请他们接你登舰。”
“不急。”萧天桦淡淡一笑，按下舱门按钮。两名机甲战士应声而入。
萧天桦问道：“你们已经将那些通讯设备与生活物资搬入威尔斯将军的休息区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冲威尔斯挥了挥手，“韩舰长命令我今晚替您改善一下休息区的居住环境。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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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走廊上——曾经的死敌，如今竟能平静交谈，这种微妙的和谐气氛令二人都有些唏嘘。
休息室的气闸门就在眼前，萧天桦停下脚步，轻笑一声，道：“威尔斯将军，如果您选择做回联盟的将军，我想您和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威尔斯侧过头，淡淡一笑，道：“萧上校，你为人不错，我倒是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过，韩呈栋，他不行！他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冷酷的战争机器。他的世界里只有敌人和朋友。你想毁掉谁？只要贴上'敌人'的标签，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消灭对方，连缘由都不问。他只遵循这样的‘冷血逻辑’！”
萧天桦心里暗暗摇头，心想如果韩呈栋听到这样的评价，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回敬威尔斯几句。
他一边挥手示意机甲战士开始布置房间，一边斟酌着道：“威尔斯将军，您对韩舰长未免偏见太深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联盟的每一名军官都对命令持怀疑态度，这仗还怎么打？”
“您也曾是空天军指挥官，对韩舰长抱着这样看法，难道不觉得对他很不公平吗？您说，联盟中还有多少指挥官能像韩舰长那样，不贪财，不好色，爱兵如子？”
“如果他真的冷酷无情，又怎会接受您的投降？实话告诉您，他原本的计划是击落您的护卫舰，但他还是选择了合作，并决定确保您和您舰员的安全。您还想要他怎样？”
“我们飞龙舰队打击的绝大部分是海盗——当然，我必须承认，203登星战这样的惨案可能并非个案。但我相信，一旦呈栋知晓这件事的背后真相，他定会重新审视过往所有战例，让那些作恶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萧天桦顿了顿，语气坚定起来：“韩舰长也说了，即便是这件惨案牵涉到他父亲，他也绝不会姑息。”
威尔斯抬起头，目光投向刚刚安装完毕的落地全息舷窗。
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小行星带的星空。
干净，清澈。
他幽幽开口道：“不是我要他怎样……韩呈栋若肯多花些时间研判局势，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怎会轻易被人算计？但他一心只想报仇雪恨，自然容易被蒙蔽双眼，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想了想，他又自嘲道：“不过，我也没资格说韩呈栋——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两人都自诩聪明，却被那个幕后之人设计为冤家对头，放入了这场棋局。我和他，今生注定是对手，成不了朋友！”
萧天桦闻言，冷哼一声，反驳道：“我倒不知道，您这样的人物，会甘心任人摆布，做个听话的棋子！”
威尔斯看向萧天桦，轻哼了一声：“棋子身在棋局中，又怎知如何做，才不是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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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甲板铺设完毕，机甲战士们开始在休息室四周布置能量节点与防护盾。
萧天桦打开几箱生活物资，显然打算亲自为威尔斯布置这个临时休息区。
威尔斯抱臂环顾四周，眉头微皱：“这些小事，何必劳烦飞龙舰队的三号人物亲自动手？——萧上校，你若还有事相问，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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