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23

明明这是程子渊的家,可面前这人的姿态,就仿佛这个家是他的一样。程子渊腹诽,顺着那人的动作往院子中走去。

“听说前些日子二弟和三弟都来拜访过状元郎了?这么久才来,状元郎别见怪。”大皇子衣着朴素,头上也仅仅只别了一个简单的玉簪。

除去在门口时的态度外,大皇子说话的语气很好,仿佛真的因为有事情耽搁,还有些愧疚。

“草民不敢。”

“状元郎这话说的,有什么敢不敢的,在私下,你我二人都是兄弟。”

大皇子这话,莫过于惊雷。谁敢和皇子自称兄弟?是想谋权还是想做什么?只是大皇子说话时的态度实在是过于诚恳,怪不得朝廷上下对他评价很高,而二皇子和三皇子对他都没什么敌意。

只是越发聊着,程子渊就发觉,大皇子和他聊天的内容并没有重点。

东一下西一下,看似很广,实则半句重点也没有,试探他的话没有,威胁他的话没有,拉拢他的话也没有,聊了这么久,两人只是在聊家常而已。

大皇子偏偏选择今天?程子渊觉得大皇子是在拖延时间。

等时间一过,大皇子就会走。

果真在喝完一盏茶之后,大皇子站起身来,“瞧我都忘了,刚才见状元郎要出门的,一聊起来就忘记了,状元郎有事先忙,我就不叨扰了。”

程子渊看着大皇子离去。等他身影消失之后,这才关上院子门,他并没有再出门,反而是待在院子里绕了几圈。

先前他就和张永竹说好了,若是他没按时到,等一会还是没到的话,张永竹就先离开。刚开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发生了这样的事。

想来张永竹已经去行动了。

大皇子坐在马车内,马车摇晃,他脸色阴沉,“主子,程子渊当真有问题?在我们离开后,他一直待在院子里。”

“罢了,是我心急了。”大皇子目光放空,眼神发冷,透过马车帘子不知道思绪飞到哪去了。

上次他就猜到程子渊可能会受父皇之命去调查夹云山的事,特意引得白婉言去东街,再伺机将程子渊引去,好让程子渊无法去调查夹云山一事。

只是没想到程子渊运气那么好,竟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

他原是想将这件事推到欢宜公主身上,要是程子渊是个沉不住气的,定会亲自去找欢宜公主,可没想到程子渊那么能忍,压根就不去找欢宜公主。

这让他一切都白设计了。

今日又是这样,大皇子气的牙痒痒,偏偏他对程子渊无可奈何。

***

张永竹此次倒真让程子渊刮目相看,先前还觉得他做事情有些过于理想化,但在山贼的事情上,张永竹做的的确不错。

程子渊因为被大皇子拖着步伐,没有亲自去,张永竹将任务完成得很好,他将好消息带了回去。

皇帝坐在上边,背靠龙椅,像只沉睡的巨龙,只等清醒之后,就会一口咬掉敌人的头。

他眼皮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看上去仿佛在睡觉一般。

张永竹在念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与证据,程子渊发现,皇帝点头的幅度越来越小,到了后面,几乎停住了动作。

等张永竹清晰地念出大皇子三字时,皇帝脸上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他睁开眸子,语气有些急促,“再念一遍,是谁?”

张永竹拿着手上的证据,再念了一遍。

确定他没有念错,自己也没听错,皇帝靠在龙椅上,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全靠龙椅才能支撑起他的上半身。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皇帝没多说什么,将两人挥退,偌大的殿内只有皇帝一人。

大皇子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呢?皇帝始终想不明白。

抢劫百姓的钱财,背地里招兵买马,那是要造反啊。

那么长一个名单拿在手上,皇帝都觉得有些虚幻,一时间气喘不上来,将名单丢开,这才舒服些。

名单上记录的,是这些年里他们抢的人,以及和谁合作过,又抢了多少钱财,账单全在上面。

皇帝能不生气才怪。

程子渊回去时,白婉言并不在,算着时间,白婉言大抵是去参加赏花宴了。

白婉言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宴会,她穿着程子渊特意为她准备的衣裳,头上梳着精致的发样,头上并没有那么多的首饰,一张小脸略施粉黛,看上去就像未出阁的少女一般。

京城最近的风气很奇怪,打扮得越简单越引人注目,白婉言这一身,完美地融入了赏花宴。

她的手腕上,绑了一根红绳,红绳简简单单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重点,看上去一文不值。

但是红绳上圈了一个玉扳指,玉扳指看上去价值不菲,识货的人在就会发现,这个玉扳指经常出现在皇帝手中。

玉扳指是程子渊昨日给白婉言的,先前程子渊替皇帝处理夹云山上的事情,皇帝怕程子渊压不住他们,也顺带为了表示他对程子渊的信任,皇帝就将一直携带着的玉扳指给了程子渊。

程子渊当时还很吃惊,他不愿接。

只是皇帝当时听他不愿接,微微拉下脸,故意沉着声音吓唬他,半推半就之下,程子渊才收下玉扳指。

正巧皇帝也没把玉扳指问回去,程子渊就先将玉扳指做成手链戴到了白婉言手上。

他倒没跟白婉言说玉扳指的来头,只让她小心护着,别弄坏了。

白婉言还以为这只是程子渊送给她好玩的,她只当是一个定心符,这次赏花宴便戴着。

总归藏在袖口下,不会弄坏的。

赏花宴算是名副其实的赏花宴,宴会上有很多珍贵的花,越是漂亮的花摆放的位置就越在中心。

白婉言找了个小角落一个人吃着糕点,偶尔看看大家聊天应酬,顺带再学一学礼仪,她也算是忙里偷闲,悠闲自在。

她对那些花并没有什么兴趣,她见多了路上的野花,对这种捧在手心上的花退避三舍,就怕自己哪个没注意,将花磕着碰着了。

手上的糕点实属美味,是她以前没有吃过的。

白婉言脸上扬着小小的笑容,笑得很满足,没想到这场宴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也不是如水猛兽一般的。

只是白婉言想清静,欢宜公主却不想她清静。

本以为程子渊在乡下的妻子是一个黄脸婆,可没想到,这人竟然长得那么好看,和未婚女子站在一起,别人的风头都被她抢走了。

那些个男子的目光全在白婉言的身上,哪怕她躲到了角落中,也依旧有不少人盯着她。

在乡下,一身肌肤还能瓷白如雪,细腻如玉,那双眼,笑起来时仿佛有星空在里边。

欢宜公主原先不想针对白婉言,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可现在,怒从中来,嫉妒心起。

欢宜公主慢慢走向白婉言。

此时的白婉言,正为自己发现另外一种糕点而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欢宜公主走近。

欢宜公主身后跟了一群女人,她们熟悉欢宜公主的情绪变化,见欢宜公主此刻的模样,就知晓她定是生气了。

只是没有一人上前提醒白婉言。

面前的女人她们以前没见过,都不认识,没那个冒着得罪欢宜公主的可能去提醒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这位就是状元郎的妻子吗?”欢宜公主随手端起一碟糕点,扫了一眼之后,又放下。

白婉言听到声音,适才抬起头,眼前的人神情傲然,明明生的很漂亮,偏偏一双眼高于天,不正眼看人。

看跟在她身后的一群人,白婉言也猜出了面前人的身份,她福了福身子,“见过欢宜公主。”

欢宜公主挑眉,本以为是个花瓶,没料到竟然也不傻,”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不和我们一起,是不屑与我们为伍吗?“

她一说话就让人听出里头满满的火药味,欢宜公主望着白婉言,故意刁难她。

白婉言知晓欢宜公主的敌意来自哪里,她也不计较,就这么笑眼望着欢宜公主,“不敢,只是瞧见公主和各位玩的开心,怕上前打搅大家兴致。”

“这有什么兴致不兴致的,和我们一起去逛逛呗。”

原以为白婉言会恼羞成怒,倒没想到她还真沉得住气,知晓言语上的小打小闹气不到白婉言,欢宜公主又想出了主意。

她眼神示意身边的人,很快就有人出面,站到白婉言的身旁,一人架着她一只手臂,想要把她拉着一起去逛。

嘴上客客气气说是邀请,可实际上,哪里有半点邀请人的意思在,明摆着就是强迫。

两只手被架住,白婉言动了动,没挣扎开来,她望着面前的人,一群人都在笑。

白婉言不是怕这种场面,她就是不愿去应酬,只是眼前这架势,她要是不去,怕是很难收场。

她点了点头,半开玩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有得罪的地方,公主莫怪。”

白婉言几句话就让欢宜公主没话说,眼睛死死盯着白婉言,对她不由得生气。

要说她对程子渊,也没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她很不甘,凭什么一个村姑也能比过她?

所以在最开始时,她去找了皇帝告状。

欢宜公主没坏心,告状之后,程子渊好像真因为她而耽误了仕途,比他差的人都有了官职,反倒是程子渊,半点动静也没有。

欢宜公主有些愧疚,觉得自己耽搁了程子渊,这才闷了几天,没去找白婉言的事。

只是她越想越生气,凭什么一个村姑也能越过她,凭什么一个小小状元也可以随意玩弄她感情。

她虽然没动心,也只是玩玩,但她还是很不满。

欢宜公主很不高兴,正巧要举办一场赏花宴,她干脆把白婉言也叫了过来。

就让她看看这白婉言,到底生的一副什么模样。

白婉言的手还被两人挟制着,有些不舒服,她说道:“两位妹妹松手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的语气温温柔柔,半点也不怪她们,握着白婉言手的两位贵女脸上带上一抹红晕,握住白婉言手的力道也小了。

白婉言扬了扬手臂,将自己的手从两位贵女怀中解救出来。

宽大的衣袖顺着她手臂的动作渐渐往下,露出洁白无暇的手腕。

手腕上的绳子,也随之露出了真面目。

“你怎么还戴一根红绳子过来,状元郎虽然没有官职,但家境也不至于这么贫穷吧。”

“就是啊,就是啊,这也太小气了。”

身旁的贵女立马变了脸,小声地开始对白婉言指指点点。

她们的语气不乏有嫌弃,还有嘲讽。

白婉言往后退一步,突然就觉得这个圈子,很乱,很让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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