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沐自18岁成人起就开始学习打理谭家业务,20岁时已能独立完成客户交代的任务,随着谭老爷子年龄的增长,如今谭家大部分业务都由他出面处理。由于他能力超群,术法精进,在业界慢慢累积起良好的口碑。虽然他的人脉颇广,这次也是动用了好几个人和不少关系,才能这么快摸清程亦的底细。
“有这么复杂背景的人,实在不适合我们家谭湘。”说到这里谭沐话锋一转,“我妹妹的本事想必你也见识过了,我们谭家不是一般人家,按照谭家祖训,谭家的人只能同修道之人通婚,违此祖训一率逐出家门。”
“这么说你们谭家无论男女,成年之后都是道士了?”程亦打个哈哈,明显不信。就看谭沐这样子,既没有手持浮尘,有没有头顶束发,明显不是道士的打扮。
“修道和出家当道士是两码事。”谭沐倒是没有跟他这个外行人计较,“谭家现在的家主是我们祖父,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同意你同谭湘交往,不要等他亲自出手对付你。”
程亦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现代社会早就是自由恋爱的时代,这谭家也不知道什么古板怪异的家族,居然还有这么奇葩的规定。而且他这个人极富个性,别人越是阻挠,他越想打破陈规。
“我喜欢的女人我自然不会放弃,至于谭湘——”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会尊重她的决定。”他不相信谭湘对他没有爱意,即使有所谓的祖训阻隔,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墨守成规的女人。
“既然程老板这么说,看来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谭沐站起身,掸了掸根本没脏的衣服,“希望我们没有再碰面的机会。”
说完他径自走出了病房,程亦的神色阴沉的靠坐在病床上,如果说初识他对谭沐只是不喜欢这个人,那么现在是浓浓的反感与讨厌,同时对谭家这个家族不禁也产生了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有如此特别的本事,无论如何也要托人仔细打探一下。
“你在想什么?”谭湘发现他心不在焉,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什么。”她的声音打断了程亦的浮想,他掩饰的笑道,“忘记告诉你,夏尔巴人只把这种珠串送给心爱的姑娘,而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她蓦然明白他的婉转示爱,有点腼腆的低下头抿嘴笑了笑,看着腕间的珠串只觉那颗颗红色的珠子热情如火,让她的心也随之荡漾。
程亦拉着她的左手一直没有松开,仿佛这样任何人也不能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我一会儿打算去看看高小路和孟宁,无论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旅友。”谭湘定了定神,感慨地转移了话题,没想到本来应该是一趟普通川藏线包车游,结果却是这样,真是世事难料,不过她也有所收获,认识了一个让她第一次动心的男人。
“去打个招呼也好,天南海北的凑在一起也不容易,以后可能都不会再碰到了。”程亦支持他的想法,他也准备去看看高小路,这个话痨小伙子骨子里还是挺仗义的。
“我们也是相隔千里,是不是也碰不上了?”谭湘随着他的话开了个玩笑。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作咫尺天涯吗?”程亦笑着回应。
他不会让他们二人之间有那么远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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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甘棠湖附近的谭家老宅。
谭湘坐在古色古香的窗边,望着外面小院里的一株芭蕉树发呆。
这是谭家祖上留下的一个三进宅院,砖木结构,后面两进都带有院式天井。一进的三开间只做会客室用,谭老爷子住在二进的正屋,大哥谭沐及其妻子住在二进的东厢房,书房和法坛设在西厢房,她是家中独女,按照古代未嫁女子居住后院的规矩,从小就被安排住在最后一进院落的正屋中。
九江地处长江岸边,气候潮湿,家中高墙竖立,雨迹斑驳,抬头只能望见天井院上的那一片天空,远不如川西那边的雄浑开阔,整天呆在这种闭塞的院落中,心情自然好不了哪去。
更何况一回家谭沐就如实向祖父汇报,谭老爷子得知谭湘与人斗法的事情,既吃惊又后怕。自己孙女什么修为他最清楚,贸然与人交手肯定会吃亏,这此事件果然印证了他的判断。
左思右想之下,为了谭湘今后的安全考虑,谭老爷子将她严厉的训斥了一顿,把她拘在家中,亲自督导她修行。
谭湘被逼无奈只能顺从,不过在爷爷的严格督导下,这一个多月来不仅她的修为大有提升,就连拳脚功夫也进步了不少。
当然修行之余,她也没断了跟程亦的联系。
程亦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本来打算过来找她游玩庐山,可惜却因为一些棘手的事情几天前去了西藏,暂时不能抽身,让她近日愈发郁闷,何况听说谭老爷子又在加紧为她物色相亲对象,她每天绞尽脑汁的琢磨怎么推脱。
既然邂逅了像程亦这般出色的男人,自然再不想见那些道貌岸然的相亲对象。
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谭湘回头一看,原来是谭沐走了进来。
“今天有一单生意,约好在得月茶楼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就当散散心?祖父已经同意了。”他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正好有熟人介绍生意,所以想拉她出去逛逛。
能劳烦谭家接的生意自然不是简单的事,大多需要谭家人特殊的本事去解决。
“我去,大哥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就去前院找你。”谭湘当然明白他的好意,而且也确实想出去转转,再呆在家中感觉要发霉了。
“好。”谭沐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他看着谭湘长大,从一个像洋娃娃那么可爱的小女孩长成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天真娇气,性子也变得有些内向安静。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与谭湘也不例外,只是他们比一般人还要多一些付出,承担起谭家后人的责任,好在她是女孩子,谭家对女人还是格外宽容的。
谭湘很快收拾好,换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随谭沐出了宅门,十月初的九江刚刚入秋,今天天气不错,二人赶到茶楼,被服务员直接带进了雅间。
房间里坐着一个年近八十岁的老太太,满头烫卷的银发,衣衫整齐,神色却有几分萎靡,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陪着,看样子像是保姆。
老太太看到他们进门,就让保姆先去门外等候,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同他们说话。
双方简单自我介绍之后,老太太说出了自己所托之事。
这位老太太姓张,来自兰州,她的爱人胡为年原是兰州某地质研究所的研究员,三十五年前,四十八岁的他带领一个科考队穿越羌塘无人区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政府和部队也组织了力量寻找过,可惜一无所获。后来所里的领导亲自上门告诉张老太太,推测她爱人应该已经去世了。
这件事一直是张老太太的心结,最近半年多来她每晚都做着一个同样的梦,胡为年求她让人把他的骨灰带回家,他不想在那个荒原上飘零,想回自己的家乡入土为安。
张老太太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两个子女,子女都说她精神出了问题,父亲早就去世了而且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鬼魂,更不可能给她托梦。
可是张老太太坚信这是丈夫老胡最后的心愿,自己一定要替他达成。她托人辗转打听,得知江西有个谭家能精通法术,能解决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专门过来求助。
“老太太,一般人的魂魄在死时就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托梦一说并不靠谱,往往是做梦的人自身想象,也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谭沐微一沉吟,说出自己的推测,“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就是胡老对自己的处境心有不甘,顽强的借助自身意志,临死前想方设法给您托梦,让您找到他的下落。”
可这个说法也不太合理,胡老一个人怎么能在荒原生活三十五年。
“我不管是什么情况,谭师傅,我只希望你把他的骨灰带回来,至于报酬方面,我会先把定金转到你的账号上。”张老太太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知道那里是无人区,他又生死未明,一般人根本不敢去,所以我只能求你帮忙,也只有你们还相信我说的话。”
“您别这么说,钱多少倒是无所谓,我既然答应来见您肯定会尽力,可是那片无人区面积太大了,照您现在提供的信息,我无从下手。”谭沐安抚一下张老太太,同时也说出自己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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