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知道靠人不如靠己,与其等他们折腾我施舍,不如我自己想辙。
顺便以防万一,哪天他们真不给叶然交钱不管他的死活的话,我自己也能顶一顶。
于是我爸每次转给我的钱我都省下来了,季节礼克扣生活费的行为也让我学会了省吃俭用。
后面我又去做兼职,谎报年龄干杂工,拿假证当网管,服装厂流水线画图,小餐馆里做洗碗工……
什么来钱我做什么。
然而每次都做不久就被舒璨给搅黄了。
舒璨他爸在嘴贱地跟我爸一说,我爸抬起就是一脚。
他不是心疼我糟蹋身体,不是担心我未成年被骗,他是觉得我掉他的面,毁了他的父慈形象。他怕被人暴露,到时候对自己的公司,生意,企业有影响。
而且,他不信我说的话。
老话说“有后妈就有后爹”,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即便是真的,即便不给我弟及时交医药费是真的,即便克扣我的生活费是真的,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先维护那对父子。
“钱迟点交能怎么了?医院还能把人给你丢出来?”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闲?又不是没给你弟交!能不能懂事点?”
“生活费虽然是少了点但至少没让你饿着吧?那不都是为了让你学会克勤克俭,理解父母的辛劳,体验贫困家庭同学的日常。你以为钱都是那么好挣的?天上掉下来的?那其他人三百也是过了你叶凌就高贵?怎么就不能过?”
“还有,你不要对你季叔叔他们有那么大的意见!说白了,我和你妈早就没感情了!”
他解释这一句无非就是想说他是和我妈没感情后才和季节礼搞上的,但是没感情是一回事,没离婚也是一回事。
他在我眼里就是个背着我妈搞恶俗同性恋背叛誓言与感情的小人!
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良心有愧真的担心叶然在医院的情况,又或许是怕这事也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叶功成后来给我弟专门在医院设置了一张银行代扣卡,里面的钱够我弟接下来一年的每月的正常医药支出,而这张卡不经过任何人之手。
同时,他也把我的月生活费提高到和舒璨同水平。即便叶功成做了这些事,我也没有停止我的兼职。
防患于未然,这是我的行事风格。
早上去学校为了避免看见其乐融融的那一家人,我提早到六点就走了。
到教室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些同学已经开始了早读。
我坐到位置上十几分钟后,舒璨和杨潇一前一后地从前门进来。
舒璨一直在笑着说什么,杨潇仍旧是面无表情,但是有所回应。
死鱼脸。
无聊。
我趴在桌上。
在大家嗡鸣声中又睡着了。
日子如常一天天过,我和杨潇虽是同桌,却并没有产生过多的交集。
不过相处也算和谐,没吵没闹,除了刚开始的互相看着不怎么顺眼,后面倒是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而且同桌久了就发现这人虽然惯常冷脸,其实也就是面无表情,但身上是有点死死的冷幽默的。他和其他同学的对话偶尔能让我笑得憋出内伤。
我本以为一切和谐,相安无事。
直到一个月后,月考成绩出来,他成了班上第一。凭借成绩择位,第二的舒璨主动成了他的新同桌。
谁和舒璨坐无疑都会成为他的狗腿。
但我觉得杨潇估计是个例外。
毕竟他那张看似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脸实则也是拒人之外,一般人上去只能用热脸贴冷屁股了来形容。
然——算我他妈看走了眼!
我和杨潇做同桌的这个月,虽然假装友好培养同学情谊的交流不多,但基本日常对话中也没和他说过一句舒璨的不是。
倒是舒璨背地和他说少理我这个疯子。
“杨潇你好厉害啊!跟那种疯子做同桌成绩也没下滑诶。”
原先是背着我说,后来他俩成同桌了生怕我听不到似的,天天阴阳怪气只差点名道姓了。
疯子是吧?
我这个疯子在体育课上当场拿球砸了舒璨的脸,不等他擦了脸上的鼻血,我又按着他的头往篮球架上猛地一砸,把他昨晚找人对我做的一一还了回去。
然而,我只撞了一下就被杨潇拦下了。
他说我霸凌同学。
所有人都说我霸凌同学。
但在他们不知道的夜晚,回家的小路上,黑漆漆的暗巷,舒璨是怎么让那些小混混对我的。
堵我,拦我,揍我,打我。
舒璨做事喜欢偷偷摸摸,我又拿不出直接的证据证明他欺负我。
哪怕我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一巴掌,同学也只会说是我先动的手,老师也只会让我这个差生挨处分。
既然所有人都这么明明白白袒护他的话,那我也就大大方方以暴制暴做给所有人看。
“你什么意思?”我皱着眉看着眼前拦下我的人:“放手!”
杨潇冷着一张脸,拽着我的手腕不松:“你先放手。”
我一下就笑了,冲他挑挑眉道:“怎么?英雄救美啊?”
杨潇不语。
“那得看你够不够格了。”我松开舒璨的头发单手用力猛推了杨潇胸前一把。
一来一回之间,他和我立马扭打在一起。
别说,这厮看着身板清瘦但手劲怪大的,和我扭打在地上的时候一点也不怂。
我给我一拳他给我一脚。
他打架占下风的时候特卑鄙,全靠巧劲儿和我较劲,还往我胳膊肘那儿的麻筋上按,我受不了倒吸一口凉气。
明明是我在上的,压在他身上时耳边却传来那厮冷淡的声音:“服了没?”
“服你妈!”
我挣脱开另外一只胳膊抬手就往他脸上挥,他也不赖一拳冲我下巴杵了上来,回神半天后我都觉得牙齿在发颤。
最后越打越厉害,周围人都看不下去了,是班长去喊了体育老师来拉架的。
我和杨潇被罚在操场站了两节课的军姿。
还好是四月份,太阳也不辣,打了一架后全身血液沸腾身上都是暖的。后来血凉了大脑也跟着清醒了,我盯着面前的国旗杆说:“杨潇,你会后悔的。”
杨潇没接话。
十分钟后,在体育老师冲我们吹口哨表示放行的时候,身后传来他往常那股平淡如水的声音:“叶凌,舒璨说得对,你果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切。
我冷哼一声,回头冲他笑道:“好言相劝,不想和我沾边就离舒璨远点,小心惹得一身骚。”
打架这事可大可小,可连着开学两个月都处处寻衅滋事,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全校光荣榜上的警告处分;加上天天晚上翘自习,周末也逃课,终究被新上任的年级主任勒令回家整改。
冯艳的电话还没打给我爸,他就已经收到了消息。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在通风报信。
回去后借着教育的名义差点被叶功成揍了个半死。
“老子真当没生过你这么个东西!”叶功成气急败坏,一脚踹过来的时候我躲了一下,让他踹了个空。
这下气得他直接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冲我面门砸来,我这回没躲。
烟灰缸落地上的时候没碎,不知道该说是它的质量好还是说地上铺的垫子厚。
可额头挺疼的,虽然没流血但我觉得明天要鼓包了。
“老子当时是怎么同意生了你怎么没让你妈去医院打死你呢?!”
那不能啊!
我可不能死啊!
我要是死了我弟现在可怎么办!
叶功成的气在我身上撒完了,我也不想在家待着。
学校给我停学一个月,我刚好又犟着一口气利用这点时间继续打了点零工。
一个月后我回学校,杨潇已经和舒璨走得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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