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不是姐弟的话,两人看起来还挺配的。
当然,这个想法芬姐也只敢自己想一想了,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
兴许是两人的视线过于浓烈,以至于沈确蓦然抬头,刚好与陈昭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眉眼轻动,下意识地想别开,然而沈确的视线却紧追而来,身边的同事也察觉到,纷纷抬头。
见到是陈昭这个漂亮的女人,顿时有人就起哄了:“哎呀,这不是陈小姐么?”
“观鲸那天陈小姐好像还有些晕船吧?是小沈给的晕船药。没想到陈小姐还留在小岛上呢?”
“我就说这几天咱们小沈心神不宁的,原来是……”
他们几个别有深意的起哄,沈确也不反驳,只是目光追着陈昭,见她对于别人的打趣无动于衷,刚刚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忽然起身上楼。
当着这么多人的目光,他竟然拉过陈昭的胳膊带她下楼。
陈昭本想缩回,但发现沈确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的挣扎机会。
来到众人面前后,沈确坦坦荡荡地笑着开口:“介绍一下,我姐,陈昭。”
“哦呦,这就成姐姐了?”
“真姐姐还是假姐姐啊?”
“陈小姐,你快说说,咱们小沈是什么时候认你当姐姐的?”
沈确微微眯眼,好像是故意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陈昭。
陈昭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真诚表示:“小沈是我姑姑的儿子,我的,堂弟。”
此言一出,那些人瞬间焉了气,互相打趣起来。
“还真是弟弟啊。”
“此弟弟非彼弟弟,想多了想多了,姐姐莫怪。”
但随之而来的,又多了两个人眼巴巴地朝她递过微信二维码。
“既然如此,不知道姐姐方便加我微信么?我是小沈的同事,叫我宋骏就好。”
“还有我还有我,自我介绍下姐姐,我也是小沈同事,只比小沈大一岁,叫蒋毅。”
陈昭微微一笑,拿出手机,下一秒却被沈确按下去,他抢过那两人的手机:“有我微信还不够?加我姐做什么?有任何事我来转达。”
蒋毅哼哧一声,一拳头捶到他胸口上:“要你管!姐姐都没说什么。”
沈确双手环胸,盯着陈昭表示:“被姐夫知道,你们都没好果子吃。”
一听说是有姐夫的人,蒋毅他们也瞬间老实了,哈哈笑着便将加微信的事盖了过去。
客客气气地倒了杯酒给陈昭,还表示这只是果酒,是他们这地特产,想让她尝尝鲜。
但被陈昭婉拒:“抱歉,最近不能碰任何酒精饮料。”
这时那个帮芬姐忙的男人笑着走来:“不厚道啊,都是你们姐姐了,还敢劝酒?”
说完就要帮陈昭喝了那杯酒,却被芬姐一手拦下:“你前天医生怎么和你说的?”
男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芬姐干脆一口喝尽,罢了罢手:“喝好吃好,再送你们一盘鱿鱼干。”
说笑中,沈确已经给陈昭倒了一杯牛奶,递到面前时,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问。
“什么时候戒酒了?”
陈昭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紧着声音反问:“怀孕的时候吗?”
陈昭一顿,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她并没有真的怀孕,只是在和孟均结婚的第二年,莫名被八卦媒体捕捉到在医院进出,真正怀孕的是赵写茹。
去父留子第一人,但当时赵氏处于风口浪尖,赵写茹这私人消息万不可被那些八卦知道。
谁知道被拍到她出入医院产科,作为一个对外已婚的人,陈昭也没有特意去澄清,就这样让别人误会着,也顺手帮了写茹一把。
以至于后来与孟均分居两地后,被传婚变,又有人说她的孩子当初已经流产了。
反正是越传越玄乎。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确会贴脸开大,直接问出。
一时间,陈昭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她反问沈确:“你什么时候那么相信八卦媒体了?”
还记得曾经的沈确,信誓旦旦地说他从不会信那些八卦记者写的新闻。
当时新丽出了点问题,忙得没日没夜的陈昭本就没多少精力了,还有不少媒体来落井下石,说这不好,那不好。
沈确就开导她,一字一句地在她面前劝慰:“明港那些八卦媒体,就喜欢捕风捉影,你不必放在心上,最好听都不听。”
可现在一个怀孕的传闻,却被他听到了心里,甚至记了这么久。
所以当陈昭反问他时,沈确忽然明白过来,她并没怀孕,也没流产。
他眼尾渐弯,别开目光,情绪一下子开阔了。
吃完这一顿饭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蒋毅他们喝得有点多,沈确只有脸色微微泛红。
他送陈昭回阁楼,宋骏和他们同方向,他是住在小岛上的亲戚家里,就在陈昭住的那个方向。
所以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的,直到他分道扬镳后,这才安静下来。
阁楼下的那盏灯太亮了,邻居经过时还嘟囔了一句:“这灯瓦数也太高了,照的晚上都睡不着觉啊,明天和村委会的说一说。”
陈昭顺着灯看过去,随着一个回忆画面涌上心头,她转身对沈确说道。
“下次换灯不要换太亮的,今晚我就必须得拉着窗帘睡了。”
沈确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陈昭忽然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阿确,谢谢。”
沈确眉眼微动,在她要上楼的时候忽然挡在她面前。
彼时他的神情已经彻底温和下来,垂着目光凝视着陈昭说道:“如果你真想让我回到二十岁之前我和你的关系,我答应你。”
说完便轻轻抱了抱她:“昭姐。”
这个拥抱,像极了当初陈昭将他从姑姑家带回来,然后他感激地抱了自己一下。
那时的他也是这么叫她:“昭姐。”
在陈昭看来,他也许现在真的已经在接受自己的提议,让他们都能选择性地遗忘那一晚。
可有些事情,其实就像被滋养的根系,即便土壤外层已经被砍伐削平,土壤下的根系,还是在不断的吸收养分,蔓延生长。
只等有个机会,破土而出。
——
好些年前的某个夜晚。
陈昭把车停在车库,从院子走回大厅时,由于大厅的灯出了故障,她摸黑前进,不小心高跟鞋的鞋跟从石板上踩空,崴了下脚。
她一瘸一拐地打开门,刚好看到沈确从洗手间里出来。
见到她瘸拐的模样,沈确给她从二楼药箱里拿了喷的药过来。
得知是感应灯的问题,他二话不说去杂物间搬来了梯子。
陈昭纳闷,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家有这么大的梯子,还有那么大一个工具箱,甚至连崭新的灯泡都有。
看到工具箱里满满当当的物件,陈昭表示:“明天我让阿姨找人过来修就好,不用麻烦你。”
“换个灯而已。”
沈确熟稔地拿出对应工具,三两下就安上了新的感应灯。
他从梯子上下来,轻咳了一声,感应灯瞬间亮起。
等了一会后又陷入黑暗,陈昭见状,轻唤了一句,将其唤亮,在一亮一暗交织中,两人忍不住对视而笑。
陈昭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太厉害了你。”
她只以为沈确是学习好,其他的事也没留意过。
却不知昏暗的环境中,沈确微微泛红了脸,对于她的夸赞,感觉心里像被吹起了一片轻叶,打着璇儿在空中晃荡。
此时此刻,坐在阁楼床榻上的陈昭,看着窗户外面明亮的路灯,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她沉吟片刻,毫不犹豫地拉上了窗帘。
次日。
陈昭约定要去康老师那栋屋子看看情况。
这两天庄教授在做改装方案,而里面的一些不用的东西,以及院子里的垃圾都找了人过去清理。
据说庄教授已经联系了村子里一个施工队,专门跑工地的几名工人,打算选个合适的日子开工。
先把该凿的凿了,该清理的清理了,把硬装做好了再让另一个团队入场。
不过陈昭刚出阁楼没多久,走到半路上忽然看到半路上两个人在你追我赶。
一个中年男人扛着锄头,叼着烟怒气冲冲地追人,而跑在前头的年轻男人一边嘶喊一边绕着电线杆好几圈。
混乱之中,年轻男人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陈昭。
连忙往她身后一躲:“哎呀!昭姐,昭姐救救我!”
陈昭还没反应,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跑到了面前,她下意识地伸手阻拦,男人赶紧把锄头放下。
他怒气冲冲地把那根烟一脚踩灭,指着陈昭身后的人喊起来。
“我看你是不把你老子我气死不甘心啊!!啊!”
“我好心给你找了师父,给你找了工作的地方让你去聆海赚钱,你还不识好歹的不去?你说说你那门面,这一个月下来修了几辆车啊?!啊?你还把水电门面饭钱都给倒贴了!你要喝西北风吗?!”
背后的年轻男人不甘示弱地吼出声:“门面就是咱们自家的,零成本好吗?再说我才刚开没多久,小岛这不旅游人数还没上来么!我修车肯定修不了几台啊!以后不就好了么?!”
“你……”
中年男人被气得不轻,抡起锄头就要打,陈昭赶紧劝慰:“大哥,大哥消消气。”
她这才想起来,躲在身后的男人,是当时沈确的朋友,好像是叫蔡奇。而眼前的被气到差点吐血的中年男人,则是昨晚去芬姐店里帮忙的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叫蔡建国。
现在看来,两人是父子了。
可一见面就干仗的父子,陈昭觉得自己有些无故被波及了。
然而蔡奇像条泥鳅似的,一见陈昭去拦蔡建国了,他一溜烟就往前方院子里跑。
“你小子!给老子站住!今儿不打死你我跟你姓!”
不等陈昭再开口,蔡建国已经举着锄头又追了上去。
陈昭担心真出什么事,下意识地跟了过去,然而没跑两步,在一个斜坡上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确。
而此时的他正在一个屋子前,坐在椅子上替一个老人洗头发。
老人仰躺在轮椅上,胸前围着一块毛巾,暖和的阳光下,热水浇过头发,升起一丝丝的热气。
沈确耐心地搓着泡沫,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人聊着最近研究院里的一些事。
站在高处斜坡的陈昭,不禁停下了脚步,眼眶一下子温热了起来。
姑姑病重的那段日子,沈确也是这样照顾她。
比任何护工都要细心,记得每次去看望姑姑的时候,都会见到他事无巨细地照顾着。
偶尔姑姑要洗头,他就会在院子里以同样的方式帮她。
想起已经走了好多年的姑姑,陈昭眼眶晕红,她眨了眨眼睛后强制自己回过神。
然而缓过神后,身后的父子二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转身欲走,却看到沈确已经站起身,忽然喊了她:“昭姐。”
陈昭看过去,见他冲自己招手,犹豫了下还是走下阶梯,进了院子。
此时老人已经洗完头了,用一块干毛巾包着,笑眯眯地看向陈昭,沈确坦然地介绍道:“薛老,这是我姐,陈昭。”
“原来你就是小沈的姐姐,你好,欢迎你来我们小岛,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
晚上还有一更哈!把前几天没更的都补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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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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