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迪和图利娅通完话，转头看向刚刚开机的帅气的小帮手，它的外形像一只四肢着地的动物，似乎是小时候绘画本里传说里中央大陆还没有消失时的哺乳动物“狗”。
暖黄色的灯光下，冰冷的金属造物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可爱。乔迪上下打量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好，小帮手阁下？”
乔迪看着小帮手转转机械探头似乎四处扫描了一下这间房间，柔和暖光像融化的黄金，流淌在地板与家具上，温馨的家具摆放在精致小巧的家中。尽管由于大量难民的涌入使得执政院给分配的房子越来越小，但看得出这间小巧的房间布置的非常用心，每一处都精心的用着最妥帖的装饰。角落里的鱼缸里几条小鱼欢快的追逐打闹，培养箱里濒危的海藻长的格外茂盛。
“你好，乔迪?方塔纳罗萨，很高兴认识你。”
小帮手转过头来，红色的卡通眼睛盯着乔迪，是低沉悦耳的机械合成男声，但乔迪无端的感觉到了一丝严肃。
“……您知道我的名字？”无形的压力驱使着乔迪使用敬语。
“不必如此客气，我是执政院分配给你的生活小帮手。请为我命名，我将录入你的声纹，会在你呼唤我时自动开机。”低沉的合成男声毫无感情波动的说。
……呃……好、好严肃，别人的小帮手也这样吗？乔迪忐忑不安的想。
“……那我称呼你、哦不，您为……果果？”
乔迪看着帅气的小帮手屏幕闪了闪，红色的卡通眼睛变成了三个省略号，似乎有点无语。
“……那叫……珊珊？”乔迪痛苦的抚额，果然取名真的很麻烦。
“那……藻藻？”
“…”
“明明？”
“…”
“请勿使用一些非常简单的叠词，以免误呼。”
乔迪焦急的左顾右盼，企图从周围的家具上汲取一些取名灵感，突然他看到了中午吃剩的焦糖海盐小饼干。
“诶，叫你小饼干吧怎么样？我喜欢这个名字，您觉得怎么样？……就这个吧。”
小帮手眼睛无奈的弯了弯，似乎是认同了这个称呼，或者说终于放弃了挣扎。
“……那，您好！小饼干阁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乔迪?方塔纳罗萨。”乔迪伸出手。
小帮手有些疑惑的顿了一下，然后试探性的伸出机械臂，与乔迪悬在空中的手握了一下。
“你居然也知道这个！”乔迪惊喜的盯着小帮手红色的眼睛，这种握手是乔迪曾经在书中得知的，传说中远古时代地面上人们见面时所使用的打招呼方式。
“……那好，小饼干阁下，请您自由参观一下我家吧，现在我还有东西需要找一下……”乔迪还没忘记自己在乌尔比安面前夸下的海口，转身蹲下身在沉重的箱子里翻找着曾经陈旧的工作笔记和图册。
小帮手没有听从乔迪的命令，反而是靠近乔迪身后，机械探头伸出，似乎在扫描分析。
“你在看布雷奥甘的工作笔记。”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啊！……小饼干你吓到我了！”乔迪身躯战栗了一下，转过身拍胸。对上了红色的卡通眼睛，又来了——那种莫名的严肃冰冷感。
“抱歉。”毫无语气波动的道歉。
“如果你需要了解布雷奥甘的工作我建议你从他曾经撰写的论文看起，我向你推荐首先阅读这几篇。”几只机械探头伸出，光影扭曲在乔迪眼前投射出几篇论文。
“《论旋律与自然的相容性研究》？”乔迪看着眼前的论文投影的第一篇，这看起来是一篇平平无奇的文章，点击率引用率极低，如果不是小帮手的推荐乔迪几乎不会在意这篇文章。毕竟布雷奥甘先生一生100多年间发表论文多达830多篇，研究内容五花八门。
“……您了解布雷奥甘先生？”乔迪眯了眯眼睛怀疑的说：“从刚刚开始我就……很疑惑了，您的性格是不是有点……太拟人了？我记得阿戈尔不屑于给小帮手装载拟人系统……”
红色的卡通眼睛闪了闪，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莫非……”乔迪缓慢的说。
小帮手微微立起身子。
“莫非……你是执政院，担心我生活不习惯特意给我搭载了拟人系统？”乔迪弯弯腰伸手摸了摸小帮手的‘狗头’：“执政院真是好贴心啊。”
红色眼睛闪了闪，毫无情绪的合成声似乎有点无奈又好笑：“是的。不仅如此作为最新款还搭载了许多科学院的最新模块，能满足你的一切生活需求。查询数据库信息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乔迪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犹豫的看着小帮手。
“有什么需要查询的吗？”
“……阁下，能帮我查询阿戈尔历史上对……布雷奥甘先生的评价吗？”乔迪压低声音情绪有些低落的说：“我想……看看这些历史是怎么记载他的……”
乔迪看着小帮手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搜索？
随后低沉的机械嗓音娓娓道来：“布雷奥甘生于1037年，毕业于……”
“1058年获得’阿戈尔杰出青年科学家’称号，他是当时最年轻的获得者，才华洋溢。并顺利进入了中央科学院工作……期间研究成果硕果累累。被评为阿戈尔科学研究的新星。”
“1076年，他改变研究方向转向旋律、精神力与自然关系的研究，期间向执政院申请过研究经费，但无显著成果与论文发表。后多次申请研究经费，均遭拒绝。后再无显著成果问世。”
“1125年，离开城市。逝年不详。”
合成的冰冷机械声告一段落，房间里陷入沉默，似乎有寒风冰冻了一切。
许久后，乔迪沙哑着嗓子开口：
“……小饼干，从小养育我的叔叔就跟我说……布雷奥甘先生是个伟大的人，我阅读着他和我父母留下的笔记学习着……他们的旋律，如痴如醉。”
“但……今天有人和我说布雷奥甘先生的工作……是毫无意义的，他的研究方向是荒缪而可笑的。你也怎么觉得吗？”
“……布雷奥甘先生的研究是毫无意义的吗？”压低的声音带着迷茫与自我怀疑，小孔雀鱼强撑着不想迷失。
“不，乔迪。”
“我阅读过大量他的文章，他的研究方向新颖，内容见解独到，”红色眼睛严肃的盯着乔迪：“是他的时代限制了他，他的研究仪器、他的旋律限制了他。他说的一切绝非空想。”
“你是说……我有机会为他正名？”
“是的，我相信你。”
乔迪的眼睛慢慢发亮，他猛的扑过去抱住了小帮手的头蹭了蹭小声嘟囔：“谢谢你！谢谢你！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能向那个自大狂证明！”
小帮手任他蹭自己，红眼睛无奈的弯了弯，似乎在笑。
乔迪蹭了一会以后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耳尖红红的不好意思的对着小帮手笑了笑。这次橙黄的眼睛明亮而坚定。
“请让我扫描一下，这些工作笔记。记录以后，方便今后你可以随时查看。”小帮手看着乔迪说。
“……呃……嗯？可以吧，你先扫描吧……不过注意它们有些年代了，你翻阅时要小心。”乔迪嘱咐了一声然后离开房间。
小帮手伸出机械臂小心的翻开笔记，每一页仔仔细细的用探头扫描记录。年代久远的笔记非常脆弱，但看得出它们的主人对它们十分珍惜，小心的包裹着书皮、抚平了褶皱，每一页都有大量的笔记。探头上下移动着，记录下一段段历史的痕迹……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
“还差多少？”
小帮手猛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刚刚出浴的鲜嫩小鱼，简单的围着浴巾，热气把他的脸颊烘的红扑扑的，湿润的蓝色头发一颗颗水珠滴下来，顺着他的脖颈滑下胸口，路过两颗粉嫩的果实……
小帮手的屏幕像故障了一样闪了两下，熄屏了。
“……呃……诶？出问题了吗？小饼干阁下？”乔迪弯下身拍了拍小帮手的头。
“hello！主人！请问能为您做些什么？”合成的机械男声，这次显得格外活泼，像换了一个机械一样。
“……嗯？你怎么了？”
“主人请问能帮您做些什么？”机械的重复。
“……嗯？精神分裂了？科学院的新模块，看来不是很靠谱啊。”乔迪疑惑的又拍了拍小帮手的头。
……
深夜，关机小帮手的屏幕闪了闪，幽幽的红光亮起，先转头看向床上，沉睡的乔迪胡乱踢开了被子，露出了白嫩的小肚子。
小帮手犹豫了一下背过头闭上眼睛，伸出机械臂为乔迪将被子盖起。
然后迅速离开，去接着它没有完成的扫描任务……
小鱼很担心你.JPG
小鱼很担心饼干的精神分裂.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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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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