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不清,娜塔莉亚看见自己的弟弟焦急的神色,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便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娜塔莉亚艰难地支起身子,浑身无力,两颊红润。
“娜塔莉亚!”
“娜塔莉亚没事吧?”
“姐姐。”
一时间,周遭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入到她的大脑,大脑顿时如同重击,被巨浪冲袭,无法思考。
在一旁写着药方的白术向着焦急的众人嘱咐道:“患者的身体并未痊愈,还需静养。”
娜塔莉亚眼尾处含着泪光,没有说话,直直地躺倒在床上,继续闭眼。
白术笑眯眯地看着娜塔莉亚:“给你开了调理气息的方子,记得吃药,娜塔莉亚。”
闻言,娜塔莉亚想起那些年吃药时的痛苦和苦涩,舌苔处的苦滋味仍在自己的口腔里跳跃。
她难过地掉起眼泪,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跟着七七去拿药,只能将求助的视线转移到医者仁心的白大夫身上。
“白术,我不想吃药,苦。”
听着她快是撒娇的语气,白术坐在床榻边,两只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起,传递着暖意,一如他们初见时那样。
他温柔地安慰:“良药苦口,给你准备了蜜饯。”
娜塔莉亚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五官皱在一起。
若不是发声过于费力,她已经会大喊道,你开的药根本不是蜜饯可以消弭的苦涩。
她放弃挣扎,任由白大夫将她的手包裹,收拢。
拿着药回来的达达利亚迷惑的看向两人的连接处,不禁感叹:“璃月的医术果真奥秘。”
摆着苦瓜脸,将苦药一饮而尽的娜塔莉亚正要向人说道这药苦,就被白大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蜜饯,只能纠结地吃下甜丝丝的蜜饯,甜意在口中流转,试图冲淡药的苦涩。
……
深夜,躺在床上的娜塔莉亚驱走自告奋勇,想要替她守夜的弟弟,沉沉地进入梦乡。
白术在昏黄的烛光下,不知在书写什么。
长生感叹道:“无论见过多少次,我还是惊叹于娜塔莉亚的身体。明明身患多种剧毒,可只要通过发一次烧,就可以将剧毒排尽,并且身体对毒也会产生极高的抗性。”
白术停下笔,看向在一方陷入梦乡的女子,金色的蛇瞳在隐隐约约的烛光里泛起温柔的涟漪,不语。
隔天,生龙活虎的娜塔莉亚拉开窗,高高兴兴地从房间出来,把七七抱在自己的怀里使劲地rua。
在得知白术出诊的消息后,她十分激动的变出由她特别制作的料理——夏日绵绵冰。
绵绵软软的冰沙配上酸酸甜甜的果酱,舌尖的跃动是来自幸福的颤栗。
仰头的七七的眼里闪满星星。
一大一小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不卜庐里吃起冰沙来,一旁无法制止的阿桂只能默默叹息,在她们吃完后,将蛛丝马迹一一消除。
“娜塔,椰奶,不是椰羊。”
七七舔了舔嘴,抬起头看着娜塔莉亚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蹦出来。
娜塔莉亚陷入沉思,不禁疑惑道:“椰奶不是椰羊产的,那是什么产的?”
七七一下被问愣住,缓慢地去拿笔记:“我忘了,我去拿笔记。”
娜塔莉亚原地不动,等待着七七。
七七语气平淡,但说话却比平常急促了些:“椰奶是椰树产的。”
娜塔莉亚比七七还震惊,双手舞起来,不可置信道:“椰树?!树也能产奶?”
“那椰树是不是什么圣树?”
娜塔莉亚在一旁小声的碎碎念。
七七跟着她一起碎碎念:“椰树,圣树,椰奶”
在门口驻足许久的白术笑着看着她们,缠绕在他脖颈处的长生为七七哀叹道:“可怜的七七,刚从一个坑里爬出去又掉进去下一个坑。”
娜塔莉亚注意到一人一蛇,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白术,长生,好久不见呐!”
“……”
“之前的不告而别确实有点抱歉啦,但事态紧急,我也不得不先行一步。这次也是多谢你的……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接受采药的委托后,背上竹筐的娜塔莉亚牵着七七的手离开不卜庐。
“呼!”
风声摇曳。
竹筐里的草药泛起阵阵清香,娜塔莉亚和七七躺在草地上,消磨着时光。
“璃月有句古言:偷得浮生半日闲。正所谓如此,感受着自然的美好和馈赠。七七,人生要学会偷懒,这样才能体会生命的真谛。”
七七歪着脑袋,不解道:“可是,娜塔,采得药,比我多多。”
娜塔莉亚一时无语,停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叫能者多劳嘛,因为我比较厉害,所以我要做得事情就比较多,比如采药,再比如保护别人,没错。”
七七捂着脑袋,低下头不停地摇着。
娜塔莉亚半蹲下身,轻轻柔柔地抚摸着七七的头发,担忧的询问:“怎么了,七七?”
七七将视线与她相对,双眼里似乎闪露着某种坚定:“可是,娜塔,我不厉害,但是我想保护你。”
林间的风声仍然在沙沙作响,但是娜塔莉亚却觉得这里无比地寂静,那段稚嫩却真挚的话语不断萦绕在耳边,七七瑰丽的眼眸闪着别样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群星照亮着路人。
良久,娜塔莉亚展颜一笑,语气温柔似水:“嗯,那就拜托你了,七七,可要好好保护我啊。”
日暮西沉,娜塔莉亚将七七完好无损地领回不卜庐。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撑着自己的下巴,不断在思索。
感觉有什么忘记了。
即使是深夜仍璃月港跑东跑西的空,飞在他身边的派蒙,还是兜里比面上更干净的往生堂客卿,以及趁着姐姐不在线疯狂赶业绩的达达利亚都不约而同地在想:“娜塔莉亚,她没事吧?”
早已放弃思考的娜塔莉亚在床上翻个身,嘴里砸吧几下,盖着的被子从腰身上滑落。
白术静静地走进来,替她盖好被子,无声无息地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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