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卫媪睡得昏昏沉沉的,还时不时的咳嗽。少儿则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生病的阿母,满脸担忧。
卫媪的身体变得更差了,总是生病,这次只是白日里多吹了些风,晚间竟就发起热来,要不是卫孺和少儿两姊妹来看,就这么昏死过去也未可知。
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姊妹俩接替着给母亲擦身喂药,卫媪的病情总算稳定了下来,身上不烫了,就是还没醒来。
看着阿母病恹恹的模样,少儿心里难受,偷偷抹了把眼泪,被进来探望母亲的卫青撞了个正着。
“阿姊……”
卫青想安慰一下少儿,却又无从开口,只能唤着她,轻拍她的肩聊表安慰。
被弟弟撞见落泪,少儿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抬手擦干了眼角的泪滴,转而开始关心起卫青,“怎么样,忙了一天,累了吧?”
卫青摇了摇头,“不,你和大姊照顾母亲才劳累。”
少儿轻叹一声,道:“我们当子女的,照顾母亲都是应该的,你和大兄不常在家中,我和大姊自然要更尽心的伺候阿母。”
卫青无言,他其实是庆幸家中还有两位长姊的,不然母亲在病中,他和兄长又实在是分身乏术,阿母儿女成群,竟无人能在床前尽孝。
当姊妹的,兄弟们的难处少儿她们都知道,一家人,又有什么可计较的呢,母亲终归是大家的。
姊弟二人又聊了聊母亲的病情,计划着如何求医问药,他们的声音很轻,却还是惊扰到了梦中的卫媪。
卫媪有些废力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少儿,许是眼力不济,也可能是少儿和子夫本就生的有些相似,她竟将人给错认了。
“子夫!”卫媪的语气激动,她招呼着人来到自己身边,却发现这原是自己的第二女,“原来是少儿啊,阿母竟看错了。”
她的语气温和,还略带着歉意,差点没把刚止住泪的少儿再惹哭。
看二姊情绪不佳,卫青便主动请缨陪着卫媪说话,“阿母,你现在感觉如何了?”
卫媪拍了拍儿子得手,有气无力道:“我好多了,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们了。”
或许是性格使然,卫媪总是心疼着自己的孩子们,丝毫不觉得自己接受他们的照顾是理所应当的。
她总觉的自己一个人能行,无论是什么事儿,她都不愿意叫别人提她操心,可是坚韧的心争不过天命。
野草尚有枯荣,卫媪也终于快走到自己人生的尽头了。
卫青他们都看的出来,但心里却不愿意承认,可是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呢?
卫青陪着聊了一会儿后,卫媪又睡着了。怕打扰到母亲休息,少儿就叫卫青到外边说话。
一到外间,少儿的泪就又流了下来,“我有时真觉得自己不孝,这么多年只会给阿母添麻烦,现在她……”少儿哽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卫青也是眼眶发红,也好险落下泪来,他坚定道:“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是真的相信无所不能的母亲,慈爱坚韧的母亲一定会迈过这道难关,继续陪伴着他们兄弟姊妹,一家人还能一起度过一年又一年。
明明最艰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弟弟的话给了少儿些许信心,她又开始谈起母亲的病,她说了许多,什么药有效,什么医者有名,但最终,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要是子夫在就好了,阿母想念她,要能见到她,就一定能快些好起来。”
都说姊妹连心,少儿念叨子夫的时候,子夫也想着他们。
卫子夫抬头看了看眼前庄严的宫殿,这就是皇帝居住的地方,真是富丽堂皇,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因为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她低着头,随着宫娥的指引去见皇上。
这段路不远也不近,足够卫子夫思考很多事情。她在想前几日,韩嫣在永巷的情人传达给自己的话。
“韩大夫叫你到时机灵点,陛下最是怜香惜玉,你最好让自己看起来可怜点,可别梗着脖子犯倔,这样可是出不去的。”
想到这儿,卫子夫把手伸进袖中,狠狠掐了一把手臂上的肉,因为她毫无保留,所以立刻就有泪珠溢出眼角。
子夫记住了此刻流泪的感觉,等到殿中,她拜倒后也是轻车熟路的哭了起来。
她简洁的表达了宫中的寂寞和对亲人的思念,最后,她收尾道:“请陛下开恩,放妾归家吧。”
卫子夫一说完,就闭上眼睛抬起头来,默默流泪,因为她的哭泣并没有声音,反倒更有寥落悲切之感。
事实上卫子夫也的确不完全是装模作样,她想念家中亲人时日已久,又怎能不痛苦呢。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眼泪不止是得到了皇帝的怜惜,更勾起了他政治失意,婚姻枯燥的苦闷。
皇帝是暂时被亲长、被孝道、被壮志难酬的郁闷困在笼中的,而卫子夫是被他困在笼中的。
他们何尝不同是一对沦落人呢?
皇帝意识不到这一点,卫子夫则是不了解皇上,而作为局外人的韩嫣却是看的明白。
想到自己的目的,韩嫣适时开了口:“陛下,你看这卫氏……”
这时的皇帝已经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有些在意,他问卫子夫:“你坚持离去吗?”
我当然坚持!卫子夫心中大喜,刚想回答,却被一个寺人打断了。
“陛下,长公主来了。”
“大姊来了?快请进来吧。”话音刚落,阳信公主就进来了,“见过陛下。”
“莫要多礼了。”
见到了大姊,皇帝还挺开心的,而长公主却看了卫子夫一眼,面露疑惑道:“这位美人有些面熟。”
皇帝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这原是大姊家的人,你理应熟悉。”
阳信公主作恍然状:“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是叫卫子夫吧,怎么,这卫氏难道哪里惹得您不快了?”
皇帝摇头否认,“没有,是她想出宫。”
“啊?”公主看向卫子夫,很是不解似的,“难道陛下待你不好。”
这话卫子夫没法回答,只说:“是我太粗鄙,侍奉不好陛下。”
这时,韩嫣却插了个嘴,还别有用心的改了对卫子夫的称呼:“怕是美人羞恼陛下冷落了您吧。”
卫子夫一愣,看了一眼韩嫣,却发现他的目光蕴含深意,似是带着某种引诱,于此同时,阳信公主也打趣道:“陛下可别是不满我这个大姊,故意拿子夫出气。”
“当然不是。”皇上上前握住了卫子夫的双手,“你说呢,子夫?”
好似过了很长时间,又好似只是一瞬,卫子夫眨了眨眼,道:“陛下待妾极好。”
眼前的画面倒像是郎情妾意,执手相看泪眼。但皇帝和卫子夫的心中都想着些什么,就只有他们本人知道了。
韩嫣见状,知道事成了,和公主对视一眼,二人便都很有眼色的离去了。
霎时间,四下空无一人,皇帝揽着卫子夫坐下,问:“还是想走吗?”
卫子夫看了皇帝一眼,这是她第一次在明亮的光线下看见这个男人的面容。
高贵、健康、不老,也不丑。
这一刻,子夫心中有了决断,她说:“陛下若不弃,妾愿服侍陛下到白头。”
一直以来,卫子夫“泣涕请出”大体都是两个猜测,一是真想回家,二是想搏一把,于是我就有机结合了一下。
不过我心里倾向她开始是抱着离开去的,但发现既然又来机会了,皇妃也是不当白不当。
文肯定和旧情复燃扯不上关系了,实质上对卫子夫来说是一年多得不到重用,自己准备辞职,但BOSS又发起了直聘。对皇帝来说,就是明白对方可能是真想走,但自己感兴趣就要留下,对方的心思就不太重要,先自己乐就对了。
最后对于蓄意勾引论我就不太赞同,首先是他们也不熟,卫子夫要觉得小小皇帝自己哭一下就手到擒来那就太自信了,感觉这个言论有种看霸总娇花看坏脑子的美感。
卫子夫倔强流泪,实则欲拒还迎,
皇帝:“女人,你是在玩欲擒故纵吗?”
挺有喜感的,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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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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