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沈悦灵沉睡的娇靥,空气中还残留了昨夜龙涎香的余韵。
她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本能地伸手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未曾料到,指尖意外触碰到另一片温热的肌肤。
紧握成拳的素手僵持了好一会,颤抖地抚摸过宽阔、平坦,毫无隆起的胸膛。
那一刻,恐惧,如潮水般排山倒海涌来,迅速淹没了她的理智,大脑空白的她,尚且来不及所思,手已不自觉摸向发鬓上平日里固定发鬓的物件。
杏眸里的决绝之色一闪而逝,手指毫不犹豫将发簪抽出,锐利的尖端闪烁着寒光,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朝着身畔的陌生男子直刺而去。
就在这千金一发之际,尖刃被拦截在他的咽喉前半寸。
满脸惊讶的沈悦灵,意图挣扎出那只被人紧紧握住的手腕,奈何力量悬殊,手腕如铁钳锁住,纹丝未动。
少顷,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透了几分戏谑,“灵儿将我吃干抹净,不打算对我负责也就罢了,还想杀人灭口?”
这指控宛若惊雷破空,猛地在沈悦灵的脑海里炸裂,震得她心魂俱颤。
“你可别告诉我,昨夜的事,全忘了。”
许东升在她的纤细手腕上稍一使劲,沈悦灵的身体不自主地向前倾去,最终不受控制地压在他的胸膛。
她抬眸望向他,四目相对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流淌。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这空旷的厢房内回响。
经他提醒,昨夜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宛若走马灯上穿梭的戏影,一幕幕清晰地浮现。
是她主动攀上这妖孽的后脖颈,指腹轻轻划过他紧实的肌肤,夸了句埋藏在心底的大实话,“你怎么生得这般好看。”
然后,她的舌尖,在面前这两瓣柔软来回试探,起初只是轻轻碰触,渐渐地,她越发大胆,开始来回穿梭,势要攻城掠地般宣告主权似的,留下她的痕迹。
她轻薄完人家,还未消停,竟在浴桶里,用着贝齿沿着他的喉骨一路啃食,吮吸,素手也没闲着,最后落在……
直至他说了句,“灵儿,别。”方才彻底制止了她的恶行,想到此处,沈悦灵只觉得头皮发麻。
视线下意识划过他的脖颈,那里赫然残留下一道道殷红的印记,如同晨曦中绽放的罂粟,美艳,刺眼。
这些印记,沿着他的衣襟一路向下,无不昭示昨夜她对许东升犯下的累累罪行。
沈悦灵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苦涩懊恼。
总而言之,她这是该吃的没少吃,该摸的没少摸,就差把人连人带骨头生吞活剥。
如此荒唐行径,在她的脑海里反复上演,真不是做梦,我的老天爷呀!
还是劈死她吧!
昨夜她为何这般饥渴难耐?
虽然这妖孽确实生了张养眼的脸,可她也不能做个肆意采撷的‘采花贼’呀!
要不,先搪塞过去,她现在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内心慌乱她,试图用语言来掩饰内心的无措,耍起无赖地说,“不,不就是亲了你,又不是没亲过,以前也没见你要我对你负什么责?”
话音刚落,一个旋身,沈悦灵只觉得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彻底压在了身下。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让她无处可逃。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断加速,沈悦灵只觉得脸颊渐渐滚烫,那热度似乎要穿透肌肤,直达心底。
想要挣扎逃离这个令她羞涩慌乱的姿势,却发现人已动弹不得,双手竟被他反手禁锢在头顶,力量强悍到她无法挣脱分毫。
前一刻,她被迫对视上深邃炙热的目光,下一刻,面前的男人突然低下头,吓得她磕磕绊绊质问,“你,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揶揄似地陈述着,“灵儿不想对我负责,不妨先将欠我的账还清。”
“啊?”起先她并未听明白这番话所谓何意,满脸懵然地张了张嘴,正努力消化时,他已毫无预兆重重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舌尖顺着微微张开的缝隙滑了进去,辗转反复,肆意游走,贪婪地攥取着那片鲜嫩水润。
大脑一片空白的沈悦灵,情不自禁颤了下,却换来暴风雨似地掠夺,汹涌澎湃,强烈的侵略性,瞬间将她的所有思绪淹没其中。
“呼吸。”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似清风拂过燥热的心田。
依旧傻愣愣的沈悦灵,早已不知呼吸为何物,直至他轻轻地咬了下她的唇瓣,引得她发出颤栗惊呼,方才重重地吸了口气。
轻微的刺痛令她的脖子不由自主后仰,企图逃避那突如其来的悸动,未曾料到,却成了对他盛情的邀约。
伴随着极轻的呢喃与一声娇羞,他更加失控地深入探索着每一个角落,直至情难自抑紧密的缠绵。
就在她还沉浸在这份**之中无法自拔,耳畔传来他意味深长的话语,“余下的两次,改日我再取。”
沈悦灵眼里雾蒙蒙,微微张开红肿的唇瓣,满是不解迷茫。
好半晌,恍然回神,方才后知后觉忆起,相识数日,她一共亲了他三次,如今还了一次账,确实还剩两次账目未了。
这,这逻辑,竟然让她无法辩驳。
为何她竟深以为然,有丝丝窃喜,多赚他两次,没亏本?
不容她这迟钝的脑子仔细沉思,许东升悄然松开对她的禁锢,突然大发慈悲似地解了她与秋胥的软禁,“日上三竿了,起来早些垫口肚子,秋兄今早在厢房里大闹了一场,说要见你,旁的,却什么都不肯说。”
猛地惊坐起身的沈悦灵,终于后知后觉,想起忘得一干二净的这茬子事!
她昨晚可是计划大逃亡的!
可是正事没干,混账事没少干,险些将许东升吃干抹净!
许东升明明面上一本正经,实则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知道秋兄为了何事找你?”
闻言,沈悦灵心底不禁咯噔一下。
两人被分来软禁至今,本应是消息隔绝的状态,若她真的知晓秋胥因何事寻来,那无疑是给了许东升一个怀疑她的理由,脸上迅速绽放出一抹笑,试图掩饰内心慌乱,“怎么可能,表哥大约是担心我的安危,总要见我一面才放心。”
许东升看着她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凤眸里的笑意一闪而逝,只是轻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眼瞅着他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厢房,那一刻,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心不自主地瘫在床上。
玩大发了,怎么办?
自责与迷茫充斥脑海,为何她产生了一种轻薄的负罪感,仿佛一夜之间,她成了那不负责的‘浪□□’。
她试图自我催眠,反复心底默念,他是坏人,他是坏人,他真的是坏人吗?
每当这个念头浮现,记忆便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那一夜,他失血过多倒在河岸边,假如她贪生怕死,独自逃离,他真的能够逃脱乌龙寨贼寇的追杀?
阿爹说,他怀着侵吞沈府产业的目的求娶她,真相到底如何,又有谁能告诉她答案?
杏眸微阖,企图让纷乱的思绪暂歇,然而,那些疑问,不安,犹如附骨之蛆,紧紧缠绕着她。
忽然,她自嘲地笑了下,自己如此蠢笨,如何分辨的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昏暗的厢房内,只有几缕微弱的阳光洒在老旧的木板上。
曲烈与曲月彤并肩而跪,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在坐于交椅中的许东升,那位平日里高高在上,威严寡漠的城主,正闭目沉思,明明他未言半个字,周身环绕的凝重,却压得人险要窒息。
曲烈深知此刻与女儿的处境,如同一脚迈在悬崖边,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努力平复内心的恐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忽然挺直腰板,声音透了丝决绝,“城主大人要杀要剐,属下都悉听尊便,不敢有所怨言。”
许东升的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好半晌,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没有要辩解的?”
曲烈缓缓低头,身体前倾,双手撑地,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磕了个重重的响头,“城主大人慧眼如炬,何等手段,属下岂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撒谎。”
“你应知,我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许东升的声音,犹如寒冰利刃,让曲烈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跪伏在地的他,有悔恨,有恐惧,更多的还是对女儿的无尽担忧,“属下不敢!只是身为长兄,却有私心,这才铸成大错。”
他颤抖的嗓音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到了最后,近似于哀求地说出口,“彤宝是无辜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知。”
曲月彤的话语中尽是自责,眼神里的倔犟,迟迟不肯让泪水溢出眼眶,“阿哥误解我的本意,这才一时冲动,斗胆下药,求东升哥哥放过阿哥这一回吧。”
“灵儿是未来的城主夫人,你处心积虑赶她走,是在质疑我的决定?”许东升的话语轻轻落下,却犹如千斤重,曲烈的心跟着坠入谷底。
许东升缓缓起身,他的背影在昏暗的阳光下拉长,低沉的嗓音,如同沉重的钟声,回荡在曲烈心间,“念你随我出生入死多年,亲卫队已容不下你,去守城吧。”
曲烈身体微微一震,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下,“多谢城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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