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汐是个早产儿,小时候经常容易感冒发烧。
上了幼儿园后,因为这个原因好多小朋友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玩。
原本活泼地池汐变得越来越沉闷。
小区这片没有和池汐同龄的小孩,大伯家的堂哥池韫礼身体不太好,一直住在医院调养。
池汐的父母想尽各种办法,他们让保姆经常带池汐出去散散心。
见效却微乎其微。
*
直到。
池汐的父亲池誉深的大学同学江修一家,搬到了隔壁别墅和池汐家成了邻居。
江修和他的妻子裴依然很是恩爱,他们有一个活泼开朗的儿子名叫江骆年,和池汐同岁,池誉深便试着去让江骆年陪着池汐一起玩。
一开始池汐并不爱搭理江骆年,她害怕得到朋友之后又会面对失去朋友,那还不如一直没有朋友。
而江骆年呢,每天都会坚持不懈地来找池汐玩,池汐不说话,江骆年就自己找话题,说个不停,池汐怎么也赶不走。
池汐不想去幼儿园,江骆年就带她去游乐园玩,池汐想干嘛,江骆年就陪她干嘛。
经过江骆年的不懈努力,池汐变得开朗起来,不再拒绝他的靠近,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发现这一变化开心的江骆年一蹦三尺高。
闻清和裴依然坐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玩闹的池汐和江骆年。
“你瞧,两个孩子玩的得这么好,我们要不要给他们订个娃娃亲。”闻清打趣道。
“好啊。”裴依然笑着应答。
江骆年听到她们的谈话跑过,好奇道:“闻阿姨,你们经常说的娃娃亲到底是什么呀。”
闻清想了想说:“娃娃亲就是给你们定下婚约,以后会结婚然后一起生活。”
“就是可以一直一起玩的意思吗?”池汐歪着头。
闻清略微思索:“可以这样理解,你们俩愿意吗?”
“愿意!”两个小孩异口同声。
裴依然招招手,摸着江骆年的头说:“骆年,你是小男子汉,一定要保护好汐汐哦。”
江骆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知道了妈妈,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保护好汐汐的。”
“裴阿姨,我也会保护好江骆年的。”池汐在一旁说。
“好,都是乖孩子。”裴依然摸着池汐的头。
那之后,江骆年就跟得了什么使命一样,时时刻刻保护在池汐身边,生怕她受到半点伤害,哪怕是掉根头发丝都是他的失职。
*
池汐终于愿意和江骆年起上学了。
“江骆年,你最好离池汐远一点。”幼儿园里的一个小朋友看江骆年总跟池汐玩,自以为好心的提醒道。
江骆年侧过头不理他。
小朋友见江骆年无视自己有些不满:“别怪我没提醒你,池汐她总是生病,会传染给你的,她就是灾心,会带来祸害的。”
坐在一旁的池汐心中一惊,仿佛那些异样的眼光又回到她身上,两手紧紧攥在一起,她低下头回避那些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说池汐是灾心的小朋友叫张磷为人蛮横无理,一开始就是他带头孤立池汐,说池汐老生病,说池汐是个灾心,让大家不要跟池汐一起玩,会被传染的。
幼儿园的小朋友还没有形成正确的认知,很容易被人带偏,听张磷这么说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跟池汐一起玩了,连和池汐玩得比较好的小朋友都纷纷离开了,生怕被传染上。
“住口,你凭什么这样说池汐。”江骆年有些生气:“你难道不会生病吗?你生病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喊你灾心啊。”
“我……我不是。”张磷耿着嗓子说:“池汐才是。”
江骆年一字一句强调道:“池汐才不是灾心,她是我好不容意争取来的朋友,你们不和池汐玩,我和池汐玩。”
他拉住池汐攥在一起的手,告诉池汐,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们都是说瞎话,他会和她一起玩:“像你这样胡乱造谣的人,池汐是不会稀罕和你玩的。”
池汐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江骆年,内心得创伤得到了抚慰。
被江骆年怼到说不出话的张磷哭着跑了。
有了张磷的这番话,江骆年终于明白,为什么池汐会讨厌上幼儿园了,为什么大家总是要避开池汐了。
课间趁着池汐不在的时候,江骆年把小朋友们都召集起来,他问:“大家是不是都会感冒发烧?”
小朋友们异口同声:“是!”
“感冒发烧了是不是很难受?”江骆年又问。
一个小朋友似乎想到那感觉:“对,我之前感冒发烧的时候会浑身难受。”
江骆年点点:“大家都会感冒发烧,所以池汐不是什么灾心。”
“池汐比大家脆弱一点,更容易感冒发烧,只要我们精心和乎她会好起来的,可以请大家给池汐多一点关爱吗?”江骆年鞠躬恳切道。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好。”一个叫田添的小女孩率先开口:“我知道生病是痛苦的事,池汐也一定不希望自己生病。”
有了一个人认同,后面的小朋友也开始认同。
江骆年微微勾起嘴角,点点头:“谢谢大家,我明天请大家吃零食。”
池汐回来后,田添走到她的桌前,低声道:“对不起,池汐,以前是我不对,你可以原谅我吗。”
池汐诧异的点头。
田添一把抱住池汐:“你真是太好了,池汐。”
其他人踌躇不前,看池汐原谅了田添也纷纷上前道歉。
人群散去后,池汐怎么她出去了一下大家都大变样了,琢磨是谁让他们有了如此改变,池汐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人。
池汐戳了戳身旁的江骆年:谢谢你。”
“小事,我说过会照顾好你的呀。”江骆年背手装高深:“你要是真的想谢谢我,就叫声小骆哥哥来听听。”
自从江骆年得知池汐比自己小几个月后,一直乐此不疲的让池汐管自己叫哥哥。
“江骆年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池汐瞪他。
“不要这么大火气嘛,池小汐。”虽然没成功过,但江骆年也没放弃过,为了证明他比池汐大,他会在池汐中间加个“小”字,管她叫池小汐。
*
大一点了,池汐的免疫系统增强了,不怎么容易生病了。
再后来,池汐父母的工作越来越忙,忙到越来越顾不上池汐。
江骆年的父亲公司刚上市也忙得很,母亲常常需要出差,忙活自己的事业。
两个小孩由两家司机轮流接送。
江骆年和池汐两人相互扶持着一起成长,江骆年学着会照顾池汐,管着池汐。
“池小汐,不要喝冰水,会感冒的。”
“今天外面冷,池小汐,你要多穿点我才会跟你出去玩哦。”
“池小汐慢点跑,别摔着。”
“别哭,我帮你呼呼救不痛了,我拉着你走就不会摔倒了,我们一起回家。”
“你又趁我不注意偷吃冰淇淋,池小汐,好吧只能吃一根哦。”
……
“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光脚走路,池小汐。”把脚伸过来我替你把鞋穿上:“回头我给你铺个地毯。”
池汐鼓着脸,蹬开江骆年:“不要,你抱我走。”
江骆年背对着她弯下腰:“好。”
那个年纪,江骆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照顾池汐。
裴依然在家的时候,池汐会去江骆年家蹭饭。
池汐吃的双颊鼓鼓的夸赞:“裴阿姨的手艺真好。”
“池小汐,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江骆年笑道。
“谢谢,汐汐。”裴依然给池汐夹着喜欢的菜:“喜欢吃,阿姨有空就给你做。”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过着。
*
池汐初一下半学期。
裴依然同往常一样出差前,对两人叮嘱道:“你们两个在家要乖乖的,骆年要照顾好汐汐,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我们会的。”
一天,两天,三天……
他们没能等回来礼物,没能等回来裴依然,等来的是一则飞机失事的新闻。
裴依然乘坐的航班坠毁了,连尸体的残骸都没有找到。
噩耗传来,江骆年的父亲开始一蹶不振,沉浸在失去妻子的悲伤之中,不可自拔。
江骆年一连一个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比门不出。
池汐被池誉深带去国外度假,听到消息她的内心止不住的悲伤,连夜赶了回来。
“江骆年,你还好吗?”池汐敲响他的房门。
没人应答。
“江骆年。”池汐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依旧无人应答。
池汐害怕江骆年在里面出事,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安静,很黑,窗帘拉的密不通风,沉重压抑的氛围蔓延开来,床铺叠的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池汐适应着黑暗,环顾一圈,发现江骆年蜷缩在角落,她摸着黑轻手轻脚走过去。
江骆年白皙的面旁衬得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
他有多久没有休息了,是从出事到现在吗?
“江骆年。”池汐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江骆年。
江骆年抬起头,眼泪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落:“池汐,我没有……妈妈了……也没有爸爸了。”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原本清冷的声音变得嘶哑疲倦。
“怎么会,江叔叔不是……?”池汐瞥见江骆年脚边的信纸。
池汐借着从门缝透进的光看清信纸上的内容:
骆年,对不起,爸爸不能陪伴你长大了,我接受不了你母亲突然的离世,我尝试过无数遍振作起来,好好抚养你长大,可我发现我做不到。
公司我交给职业管理人代理,等你年满十八岁能继承公司。
对不起,骆年,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太爱你的母亲了,无法接受没有她的生活,现在我要去找她了。
——江修绝笔
看完信纸,池汐悲愤交加,眼泪不自觉往下坠,江伯父怎么能这么自私,他让江骆年怎么办,为什么不想想江骆年,一夕间失去父母,江骆年要怎么办。
江骆年要怎么去承受这样的痛,要是走不出来,活不下去怎么办。
“他是心悸猝死的,我没有家了,池汐。”江骆年哽咽着:“他们……他们都不要……我了。”
池汐看着江骆年通红的双眼,心被刺痛:“我要你,江骆年,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窗外的太阳强烈到,穿过窗帘透进光来。
池汐倾身上前抱住他: “江骆年,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就像你当初陪着我一样。”
此后,有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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