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爱卿手底下可真是能人辈出,告假去策划刺杀朝廷重臣。这就是你大理寺的人?好大的本事!”
这几天徐朦命里铁定是带劫的,三天两头被皇上领到跟前一顿数落。
御书房内,齐叙将羿丘暗中送回来的书信,砸在徐朦身上。
徐朦才到,就被这么糊里糊涂地骂了一通,想知道这次又是哪个混球害他被牵连。急忙捡起书信匆匆看了个大概,这才得知了柳儒刺杀宋无落一事。
行,柳儒是吧?
我徐朦,非把你活剐了不可。
“陛下,微臣失职!微臣一定彻查此事,替陛下肃清大理寺!”
“闭嘴!大理寺出了这么一个奸佞,你自己也别想撇清关系!”齐叙向殿外喊,“传范兆源,朕要现在见他!”
齐叙把徐朦当空气,徐朦也不敢动弹,不敢喘气,两人干巴巴的等着范兆源来。
朝廷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柳儒不是徐朦的学生,犯了错和徐朦关系不大。齐叙再怎么生气都不可能把徐朦革职,真气不过也就是监管不力,罚俸、记过而已。要是动了徐朦这个元老,免不了要被言官扣上一个远贤臣的大帽子。
至于柳儒?
弄死他。
一盏茶的功夫,范兆源到了御书房,徐朦仍跪在殿前。
“陛下有何事吩咐微臣?”
齐叙急切的扶起跪下行礼的范兆源:“你今日出发,去清港接宋爱卿回宫,不可耽误!”
范兆源不知缘由,但知道这个宋无落脾气犟,现在事情没办完,应该是接不回来的。范兆源不紧不慢地说:“陛下,宋小侍郎才出发半月,这宋氏灭门的案子大概是没有查完,按宋小侍郎脾气,现在未必愿意回来。”
范兆源说话这么温吞,让齐叙火气更旺,咬牙切齿道:“朕不管!朕不想他有任何闪失,你绑也得给朕绑回来!”
“这,微臣领命。”
范兆源看了看殿内的气氛,恐怖的跟要吃人似的,就算是有三十年的交情,也不敢问缘由。生怕像柯桥一样,进来时干干净净,出去时得了个大红包。事情再大,左右是大理寺查案时出了什么岔子,需要宋无落回来。
范兆源几步退出御书房,回府点了几十个人手就出发了。
齐叙瞥见了还跪着的徐朦,气不打一出来,抄起手边的笔扔了过去,“还不快滚!”
看那臂力和准头,这皇上投壶是个好手。
清港县那府内,李知府正陪着宋无落故地重游。
“宋大人,此处应该有五六年没有来了吧。”李奇背着手,走在宋无落前头,也不回头看宋无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是啊,我被陛下带回宫后这是第一次回清港。来时看见那清港县外山青水绿的,隐约回想起当年时常和父亲母亲一同踏青的光景。只可惜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记不清,所忆之事都不太真切。”
宋无落一路走一路与李知府聊着:“前些日子我与张大人还说着家父的事呢,那时候他做知县时总是心怀清港县的百姓,看见张大人为清港操劳,我就想起家父。”
宋无落说的动容,低头抹泪。
宋无落走过李知府的身边,李知府死死盯着宋无落,眼里透着嫌恶。李奇说话时倒是听的言辞情真意切:“宋大人莫伤怀,人死不能复生呐。这几日您与张大人聊的投机,倒是有些缘分。”
“公子,陛下吩咐过,不能让您太过操劳,属下陪您回客栈。”
“那宋大人,李某便不留您了。”
李知府看着宋无落离开,嗤笑一声。
“呵,姓张的想倒戈?一个小鬼而已,好糊弄的很。你选错靠山了,张千。”
第二日清晨,宋无落出门时,看见一个信封,里面是张千买官的证据,边上还有一封书信,说的是以前宋府灭门的缘由:
张知县本想贿赂宋静求个官职,宋静不肯,就嫉恨上了,于是雇了杀手害了宋府,之后从洛云知县的介绍下,买官得了清港知县一职。
“公子可相信?”
“不相信,但是我需要相信。他们觉得我还小,不会防人心,所以他们把这杀人宝刀毫无防备的送给了我。羿丘先生,这鱼他自己上钩了。”
宋无落这几日没有出过门,所有的走动都是柳儒一人完成的。柳儒每天都在衣服上抹酒液,把酒当香囊使,天天往李知府和陆通判的房里钻,屁股一沾凳子就骂骂咧咧说宋无落天天在房内哭,吵的他没一天安生。
等到几位都渐渐松懈了下来,他与羿丘换了行头,夜里悄悄去了张府。
“张大人!”宋无落压着嗓子,却泛着哭腔。
“宋大人,您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门不走,竟然翻墙。”张?看着平日里如此稳重的宋无落此时竟趴在他家墙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当然是为了家父。”
宋无落,跳下墙,把那封信递给张?,张知县看完后,慌了神。
“宋大人,这是一派胡言呐!我绝不会害令尊呐。”
“我知道,所以我才偷偷来,这定是有人要害张大人。家父已经被奸人所害。”宋无落作势抹泪,“我不想再见到张大人有事啊!今天见你这一面,便是提醒您万事小心,我不便久留,张大人一切小心,宋某告辞。”
宋无落离开时,回头瞥了一眼,看见张千慌张踱步,心里松了口气。回了客栈,就等这事情开始自己发酵了。
“无落兄还是聪慧啊,挑拨离间,隔岸观火,我柳儒佩服无落兄小小年纪不学好,想出这种阴招啊。”
“我也佩服柳大人,可以这么轻松的做这墙头草。”宋无落就这么瞟了一眼贱兮兮的柳儒。
“无落兄,这你就不懂了。朝堂之上瞬息万变,自然要审视夺度。如今我看到了一个少年郎光明的将来,我为何要让自己去得罪将来的朝廷重臣呢?而且我跟他们的关系本就不深,无落兄可不能把我当成坏人呐!”
柳儒一边说着,一边从钱袋里拿出一千两银票推到宋无落面前。宋无落又给他推了回去。
“你自然不是坏人,可也不是好人。不过我倒是要谢谢柳大人这几日帮我在那几位大人之间斡旋,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轻松的生嫌隙。”
“那是自然,不过柳某求宋大人,回京城后替我美言几句。不然我参与刺杀你的事,我可担不起后果。”
“我会如实秉告陛下的,我想陛下一定自有英明的断夺。”
柳儒想着怎么都要拉拢宋无落,不然他这犯的事,真不好在皇上面前交代。嬉皮笑脸的把银票又推到宋无落眼前一张,手指敲了两下。
“宋大人还小。有些门道啊,还是需要人来指点的。”
宋无落正打算看银票,羿丘就走进房内。
“公子,陛下来信说派了都察院左都御史范大人接您回宫。”
宋无落已经在等结果了,现在却要让他回去,他自然着急。“不行,我都走到这步了,现在走功亏一篑!”
柳儒看着宋无落,悠悠地走到宋无落跟前,笑着把那张银票叠好塞到宋无落衣襟里,随后凑到宋无落耳边说:“哎。无落兄,没有听过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查案的也是一个道理呀。”
“可这是违抗圣命啊……”
“哎!就几天罢了。那张千心里担不住事,估计没几天就会有结果了。至于范大人,我来帮无落兄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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