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越行馆,203包间。
隔着走廊都能听见包间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里面气氛很是其乐融融。
门没有关,半开着。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里面谈笑风生的氛围。
而房间里的众人,闻声向门口看去。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氛围,在扭头看见楚西时蓦然停住,就好像一把被人掐住了脖子,房房间里的气氛也因为这诡异的安静,逐渐弥漫起尴尬的气氛,众人都好像被冰封一般,没有动作。
姗姗来迟的楚西,又轻轻敲了一下开着的门,才缓缓走进房间,嘴角带着一丝歉意的微笑。步伐不紧不慢,不疾不徐,短短几步几步却让人觉得他气定神闲,一时之间,仿佛时间都在这个包间里完全静止了。
见众人这幅模样,楚西嘴角微扬,嘴角牵扯一道疏离的笑容,不答眼底的笑,透露出一股懒散和自在。他看向包间里的众人,微微颔首致歉解释道,“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
这话倒是不假,落在不知内情的人眼中,这就是熟悉这么晚才到的理由了,但是楚西显然不是因为堵车才来这么晚,可惜在场的人并不知道,众人就顺着楚西的这个台阶下了。
“哎哎哎,没事的,北京晚八的交通大家都清楚的。”
“是的是的,楚工您来就是赏脸了。”
“我们也刚坐下。”
众人七嘴八舌的接话搭梯子,还有人立马站起身机灵的让位置,此时大家到时都反应过来了,丝毫没有了刚才冷凝的感觉了。
虽然在场的多数人心里可能还在奇怪,这尊大佛怎么来了,要知道这位向来是什么活动都不参加的。刚才之所以场子冷下来,也是在吃惊楚西居然过来了。
等到楚西话语刚落,立马就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开口解围。
不过也有人却咄咄相逼,并不打算就着众人给楚西搭的这个梯子下来。
“这还是楚西你面子大,让大家都等你。”安尚坐在进门的主位上,看见楚西进来,等到众人都打完招呼,他不慌不忙的端起来杯白酒接着说道,“这可是要自罚三杯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楚西没有答话,刚才还露出笑意的面容此刻面若冰雕。
他拍了拍坐在江滨身旁的人肩膀,身旁的人立马让出了位置,看着眼前这个氛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站错了队,惹了这两尊大佛。
房间里一时安静的过分,好像又回到了刚刚楚西进房间的那一刻。
此时,怕是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楚西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看上去神姿英挺,仿若修竹,眸色漆黑,眸光清冷疏离,象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冰山。
等到气氛彻底的凝重到化不开的时候,刚才轻飘飘的出声,整个人的气势反正是给足了。
“呵”,楚西轻笑一声,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这一笑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更觉得,仿佛看到了天山云颠上的皑皑白雪,寒气逼人,让人难以靠近。
安尚看楚西这个反应,面色一时间难看至极,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一抹阴沉的冷笑,“看来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楚西实在是觉得心累,要不是看见祝桥在这,他可能是真不会来。
可是事已至此,来都来了。
楚西扫了一眼,站在江滨这个老母鸡身后那几个小鹌鹑。
可真是够丢人的,怕成这个样子。
楚西在心里微微吐出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商务的笑,“怎么会呢?安教授可真会开玩笑。”
楚西端起桌上的大麦茶,烫了一下茶杯,又重新给自己到了一杯,端起来冲安尚道,“给安教授的接风宴我来迟了,先自罚一杯,安教授为人大方,一调过来就请同事们来山越行馆吃饭,我也是讨了个巧。”
说完一饮而尽,然后看向还呆若木鸡的众人,也没管。他就径直伸手招呼了一下在江滨旁边装鹌鹑的小鸡仔们,示意他们找位置坐下。然后才看向旁边还站着不动的众人,一反常态的招呼道,“站着干嘛?都坐啊。”
可能是因为那没和楚西在一起酒局上吃过饭,众人只觉得这种商务场上的客气话,实在是不该从楚西这种高岭之花口中说出。旁边的人唯唯诺诺面面相觑,也不知楚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让坐呢?还是不让坐呢?
要知道楚西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研究所的主任药师,一个小小的科级主任,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会放在眼中。可是,关键就关键在楚西这个主任不仅仅只是个简单的主任啊,他可是姓楚。
可是……众人又一瞟,新调过来的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也不是一般人啊,那位也姓安啊……
一时之间,包间里的不少人进退维谷。
“刺啦”,一声,打破了众人的心怀鬼胎。
众人此时才发现,这个房间里有个格格不入的人,大家都站着,只有这位祖宗老神在在的从没起身,甚至身后还站了快一排人。
牛啊,神人简直是。
不少人在心里感叹,不过一想到这是江滨,他做什么混蛋事,上面都有个江院士顶着。哪怕是离谱至极的事,人家也能从嘴里夸出来,哎,看看人家江滨,这就是人家江院士教子有方。
楚西顺着江滨拉开的椅子坐下,又楚西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这下倒是真进退维谷了,众人看了眼还站在主位的安尚,心想,这楚大少怎么做这个位置上了,这谁还敢坐副陪位。
又是“刺啦”一声,江滨再次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冲他身后的人堆喊到,“坐啊,不是你们嚷嚷着要出来吃饭的。山越的菜可是吃一顿少一顿,要及时行乐啊。”
身后的鹌鹑们一听这话,心想也是,这么高级的行馆,以后不一定吃得到,在这耽误什么时间,立马乖巧入座,嗷嗷待哺,大神打架小鬼遭殃,反正跟着楚师兄总没错。
这时房间里刚还在打哈哈装样的那些人,一见楚西团队的人东一个西一个的坐下了,完全打乱了酒桌的位次顺序,悬着的心立马放下,紧跟着就入坐了。
那一群老古板坐下之后还不忘心想,还是年轻好啊,年轻胆大妄为,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年轻好啊!
眼看着,大家都坐下,安尚想要给楚西下马威的举动也就不了了之了。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见安尚猛地攥着酒杯,甚至因为用力过度,青筋暴起,使得酒杯里的酒都猛烈的摇晃起来。
但是他也没糊涂到这个地步,在这里不明不白的直接就向楚西撕破脸,会让他显得格外破防。刚才那股咄咄逼人已经是他没控制好情绪,大意失礼之举,此时切不可在枉置生事了。
“你刚才那够装的啊!”江滨端起酒杯,遮住唇形,带着调侃的语气,十分欠抽地冲楚西说道,“你看你给那海龟气得,活生生气成了老鳖。”
“噗呲”,旁边偷听的孙兴前一听这个描述没忍住笑出声,然后就看见席上的众人向他看过来。
孙兴前暗暗在心里直叫娘,该死的,都怪江工这个形容实在是太惟妙惟肖了,他是没忍住嘛。可是都引火上身了,不说点啥马上他就要被烧死了,他觉得还是要找找借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刷手机看个笑话。”孙兴前举了一下手机,尬笑道。
“啥笑话啊?能让你笑成这样。”安尚不冷不淡的撇了眼楚西团队里的这个研究员,语气听起来倒是很和煦,完全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身上到显出几分英国绅士的感觉。
孙兴前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刨根问底,又尬笑了几声,一时间脑子转得飞快,倒是真让他想出来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刷手机看到说一个老鳖调戏河蚌,被咬了,老鳖忍痛拖着河蚌来回爬。螃蟹见了敬佩地说:“乖乖,鳖哥混大了,出入都加着公文包。”
话语一出,四周寂静。
孙兴前讪讪笑了几声,见大家没有反应,也慢慢停住了尬笑。
结果前脚安静下来,后脚孙兴前旁边的另一个研究员蒋雪菲反应慢半拍的笑出来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孙你这个笑话好笑,之前这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会讲冷笑话啊!”
……
“哈哈哈哈哈哈哈”,见状房间里的众人也配合的笑了两声,只不过听起来格外言不由衷。
……
真服了,这两棒槌了。江滨无语,江滨扶额。
江滨刚想开口接着说话,就见孙兴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江滨一口气噎在喉间,怕孙兴前再出差错,连忙赶了一下,“滚滚滚,小屁孩,别偷听大人讲话,吃你的饭。”
孙兴前:“……”什么啊?!!!明明他才是团体里年纪较大的那一批,好吧?孙兴前感觉自己被敷衍了,还是被哄小孩的那种方式哄了。不过,孙兴前也老老实实没在听,开始专心干饭。
江滨见孙兴前老实了,这才转过头来重新和楚西说话,“平时也没见你火气这么大啊,直接就落人家面子。”
啧。楚西微微皱眉,转头斜了江滨一眼,眼尾的寒光扫过,意思很明显,我什么时候落他面子了。
“啧啧啧,还在这里装,故意姗姗来迟,别人罚酒你又不喝。”江滨挪过楚西手边的大麦茶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楚西心想,这可不是他故意来迟的,他本来看到消息也只是想着祝桥在这里,他不放心要来看一眼。至于这个接风宴完全是附带的,但是事已至此,楚西也不便在解释。
“我向来不喜欢酒局上劝酒的陋习,在座的没有不知道的。既然新来的不知道,那就让他记住就行了。”楚西也没动筷,就端着那杯大麦茶好像在品什么云雾尖茶一般。
看了一下那几个埋头吃饭的鹌鹑,楚西还是开口问道,“以你们平时聚餐的规格,要不是烧烤店就是火锅店路边摊,我实在是想不到,你们是咋能在这碰见的。”
“什么啊?我们就是在研究所外边的烧烤店吃饭的,本来菜都点好了就等着上桌了。遇见了开车出来的老鳖,怎么说都不行非要把我们几个人拉上车,这不一眨眼给我干到这里来了。”江滨戳了一块牛排,愤恨的嚼着,还不忘吐槽,“真是可惜了我的牛肉串羊肉串烤牛舌和掌中宝。本来还点了你的份的,打算吃完剩下给你打包回去的。太可惜了”
楚西:……真是谢谢了您嘞。
“哎,你这还真是稀奇啊?都以为你不会来的,谁能想到峰回路转啊这是。看来,你还是相当重视我们这个团队的,是不是担心被安尚撬了墙角。”江滨怼了怼楚西的胳膊,一脸我猜中了对吧的得意表情。
楚西看了眼几个端着酒杯互相敬酒的人,那大多是研究所里的中层,又看了眼自己团队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苦吃的那几个年轻人,觉得江滨的担心属实多余。
谁撬墙角撬几个饭桶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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