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楚师傅按摩店开业啦!

祝桥看着楚西紧张的模样,想扯个笑安慰他,可刚出声,“没事的……”膝盖的剧痛猛地袭来,话没出口,唇瓣已被她死死咬住,印下一道深痕。

楚西的心瞬间揪紧。他扫了眼时间,下午一点二十。

“药呢?”他快步走向桌边,动作利落地翻出药盒,“到点了今天可以喝药了,喝了就不疼了,乖。”

楚西对这些药太熟悉了,住院那两周,他像个最严苛的监工,每天盯着祝桥按时按量吞下每一粒。他的指尖刚触到药盒,动作骤然一顿,猛地回头,眉头拧紧,第一次在祝桥面前泄露出不容置疑的怒意,“昨晚为什么没吃?!”

祝桥也是头一次听到楚西这个语气,偏头看了一眼带着一点不悦,她轻笑了一下,想用惯常的轻描淡写糊弄过去,可被疼痛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

楚西看着祝桥咬得发白的唇,和额上细密的冷汗,所有怒气瞬间被心疼淹没。他冲到床边,扶起她,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倒了温水,小心翼翼喂她喝药,声音又柔了下来,带着哄慰:“好了好了,对不起,我不该吼你,是我不对,喝药,喝了就不疼了……”

祝桥被楚西扶起喝药,在疼痛交杂中还能分神想到,怎么就是你不对了?

楚西看着她疼得汗湿的鬓角和毫无血色的唇,哪还顾得上生气,满眼只剩下心疼。连忙走到床边,看着祝桥凌乱的发丝,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仿佛整个人都被疼痛折磨中,忍耐着钻心的疼痛。

楚西连忙走到床头倒了杯温水,扶着祝桥把药喝下去。眼里全是心疼,他多希望能替她疼。他的祝桥,合该永远像月下那座坚韧的石桥,风雨不侵,屹立不倒。

楚西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滑过她苍白的、带着牙印的唇,又触电般迅速移开。住院期间,他除了钻研营养餐谱,还啃完了一整本厚厚的《浮针医学纲要》。出院时医生提过,适当按摩能缓解疼痛,辅助复健。

但此刻,楚西却在犹豫了。在祝桥清醒时触碰她……需要勇气,他也没有底气。他实在没把握,尤其是知道祝桥向来抗拒肢体接触。

“我……”他迟疑地开口,喉咙有些发干,后面的话卡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来。怎么解释?说“我想摸摸你的腿”?听起来像什么变态宣言。

“哈,又怎么啦?”祝桥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比她还紧张的样子,反倒轻轻笑出了声,疼痛间隙里挤出一丝促狭,“刚才教训我不是挺硬气的吗?现在又蔫儿了?”她故意拖长了调子。

楚西垂着眼,听到祝桥这话,突然心一横,

轻轻拉过祝桥纤细的手腕,指尖轻柔地搭在祝桥腕心,轻轻的触碰,就仿佛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祝桥心口猛地一跳,几乎是本能地就想把手腕抽回来。但楚西的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抬眼撞进楚西那双写满委屈的可怜巴巴的眼睛里……

算了,她暗自叹了口气,卸了力道,任由他握着。

行吧,她心里嘀咕着,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非得拉着她的手才能说?

“我……学了一点按摩手法,”楚西的声音有点紧,目光飘忽,就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医生提过,说应该…能有点用,帮你缓解一下……” 他一边说,握着祝桥手腕的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了一下她腕心的皮肤,带着试探和安抚的意味。“我学了一点按摩手法,医生说应该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祝桥浑身不自在,皮肤下的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退开”。她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目光落在楚西紧张得微微泛红的耳根上,心里那股抗拒又莫名其妙消下去了。

算了,她跟楚西计较什么,看他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她按摩是触犯天条的事呢。

祝桥摇了摇头,轻笑出声,揶揄着,“那你握着我的手干嘛?手脚不分了吗?”

听到这话楚西猛地抬头,对上祝桥带着一丝戏谑却又没有明确拒绝的眼神,心脏像被重锤擂了一下,狂跳得几乎失序。他深吸一口气,那架势不像要按摩,倒真的像是要奔赴战场。

“那…那我开始了?”他声音干涩,目光落在祝桥盖在膝盖上的薄毯。

祝桥没说话,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算是默许。她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尽量让受伤的右膝放松一些。

楚西得到许可,动作却更加小心翼翼。他屏住呼吸,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掀开了盖在祝桥左膝上的薄毯一角,然后,又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她宽松的家居裤腿向上卷起。

布料褪去,露出了祝桥的膝盖。

楚西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

周围皮肤的颜色深浅不一,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那是长期疼痛和循环不畅留下的印记。

楚西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直刺眼底。他死死盯着那些伤痕,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扼住了喉咙。他见过这些伤口的照片,听李斐道描述过。但此刻,在明亮的日光下,如此近距离、毫无遮挡地看到它们盘踞在祝桥膝盖上……

那种视觉冲击带来的心疼和一种近乎窒息的懊悔,瞬间将他淹没。他早该更早找到她,早该……把她保护得更好一点。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刚才的紧张、羞涩、被戳破心思的慌乱,此刻全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痛苦取代。他放在膝盖边缘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冰凉。

祝桥感觉到他动作的停滞,也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膝盖上那道目光的沉重。她没去看自己的伤腿,只是安静地看着楚西。

她看到这个总是不动神色、不苟言笑的弟弟,此刻脸上褪去了所有血色。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底汹涌的情绪,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心疼与压抑,却清晰地传递给了她。

祝桥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楚西似乎终于从那股巨大的冲击中找回了一丝力气。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他不再犹豫,温热干燥的掌心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坚定,轻轻覆在了祝桥膝盖侧面相对完好的肌肤上,避开了那道最狰狞的疤痕。

“会有点酸胀,忍一下。”他声音沙哑。

楚西的指腹精准地压住膝盖外侧,力道由轻到重,缓慢而持续地向下按压、揉动,指腹下的力量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感,仿佛在疏通淤塞的河道。接着,他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关节微曲,沿着一条筋络,由上至下,力道均匀地推按下来,推到膝盖附近时,他指下的力道变得更加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小心地绕开了那片伤痕累累的区域。

祝桥靠在床头,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将所有目光都倾注在她伤腿上,额角甚至渗出细密汗珠的人。

一些关于按摩手法的记忆就浮了上来……

住院那两周,当她疼得意识模糊或昏昏欲睡时,似乎总有一道目光这样专注地、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有时在床边,有时在门口。她以为是疼痛带来的幻觉,或是护士查房。但那个人总是捧着一本书在看,叫……叫什么《浮针医学纲要》。

那个关于《浮针医学纲要》的记忆,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一圈圈扩大,久久不散。膝盖的酸胀感交织着心底那片朦胧的异样,让她一时有些失神。

一个朦胧的、带着点不可思议的念头,像清晨的薄雾,悄无声息地飘进了祝桥疼痛混沌的脑海:

就为了照顾一个姐姐?一个邻居?一个……朋友?

这份好,似乎已经超出了寻常关心的边界。

那会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楚西要对她这么好?

祝桥偏头看向楚西,眼神复杂,有瞬间的茫然无措又迅速收敛。

楚西看着她低头神游,最终还是没忍住,板起脸开始“训话”:“按时吃药是治疗的根本。医生开的药,再难受也得喝,是为了修复你的神经……”

“楚西,”祝桥忽然出声叫他的名字,抽回手,就像羽毛拂过,激起一阵细密的涟漪,“你是来给我做学术报告的吗?”然后祝桥伸出手,阻止了楚西按摩的动作。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楚西的手还僵在原处,悬在半空,像只被主人突然推开、不知所措的大狗,眼神里带着点受伤的茫然。

祝桥心头一软,终究是不忍,主动递出台阶:“知道了,昨天回来太晚忘记吃药了,不是故意不吃药的,我还是很在意自己身体的。”

楚西这才收回手,规矩地放好,目光却紧紧看着她:“以后我来提醒你,一天三次,我不会忘,阿桥。”语气平静,目光里却闪烁着一些决然。

祝桥抬眼迎上楚西的视线,看着楚西眼里某种压抑已久的东西呼之欲出。

忽然,祝桥唇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轻声道:“倒是头一次听你叫我‘阿桥’……没大没小的,对姐姐一点尊重都没有。”

空气凝固了一瞬。

楚西垂眼又霍然抬眼,他笑了一下,低沉醇厚的嗓音清晰地穿透静谧的空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某种斩断后路的决绝,一字一句砸在祝桥心上:

“是你自己说的——”

“我们没差几岁。”

“祝桥。”

他叫了她的全名。

不是“祝桥姐”,不是“阿桥”。

是完完整整的——“祝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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