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看了眼流程表,回头道,“你排第五,还挺前面的,马上就到你了啊,楚西你.......”准备好了没?
话说道一半就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见研究所那个出了名的冰山帅哥,正低头看着手机,唇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牵起,连带着那双惯常疏冷的桃花眼也漾开一丝暖意,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光柔化了棱角。
江滨像见了鬼,默默坐回来,压低声音:“楚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他眼神复杂地扫过对方,“最近手机不离手,表情不是腻得齁死人,就是阴沉得能拧出水。”,他面色莫测地摸了摸下巴,觉得不对劲,很不对劲,“楚西你这症状,是典型恋爱脑晚期!”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老实交代,还能获得组织的原谅。”
楚西没理抽疯的江滨,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是祝桥发来的照片。
图片是一个啃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核,附带一句抱怨:「苹果放久了,面面的,不脆,差评。」
“挑剔鬼。”楚西垂眸,眼底掠过一丝纵容的笑意,心里吐槽了一句,指尖却快速地回复:「晚上等我过去。」
发完他便收起手机,隔绝了江滨投过的探究视线。
旁边江滨见状喋喋不休,“你最近真的很反常,现在到点就走人,雷打不动……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一副恨不得就此献身于祖国医疗事业研究的样子……喂!给点反应行不行?你这样我很没面子!”
楚西终于侧目,似笑非笑地瞥了江滨一眼。江滨瞬间警铃大作,悻悻地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好奇心却烧得更旺:“真不是女朋友?就你这张脸,多少姑娘前仆后继,可你这冷冰冰的劲儿,人家想撒个娇都能被你冻成冰雕……”
“撒娇?”楚西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哼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祝桥对他撒娇?那还不如指望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冷淡地打断:“不是。”
“啊?不是啥?”江滨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哦,不是,不是女朋友。他立刻换上沉痛表情,拍着楚西肩膀,毫不意外的被躲开了,“兄弟,别灰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但是,眼里的好奇心还是显而易见。毕竟,熟悉这段时间的反常,研究所里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死心的想继续打探,“真的是女朋友吗?你……”
话音还未落,台上主持人的冗长开场白结束了,开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江滨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跟着楚西鼓掌。
然后江滨就看楚西聚精会神地听起了讲座,完全不给他一点插话的机会。搞得他以为这是什么重要的研究课题,抬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科研大拿,只能也跟着打起了精神。
台上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教授,语速有点慢,讲得内容估计也很枯燥乏味,和这场宣讲会陈词滥调的大众化内容不谋而合,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江滨听了一会,觉得仅凭他对老先生的尊重是没办法聚精会神的,果然没十分钟他就开始昏昏欲睡。
恍惚间打了一个瞌睡,向前倾倒的滞空感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让江滨清醒了点。江滨下意识的摸了下嘴看有没有流口水,然后巡视一圈,看周围倒了一大片的人心想,还好还好,不是他一个人困的要死。
江滨佩服看向听得格外专心致志的楚西,认真问道,“无聊吗?”
“嗯。”楚西面色倒是好整以暇,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犹豫的赞同,顿了下又试图尊重一下老教授,“内容蛮平易近人。”
江滨:“……”我看你听得挺认真。
他觉得无语,江滨用胳膊肘怼了怼楚西用气声问道,“真的不和我聊一下吗?你性子能和人家女孩好好相处吗?”
说完他看了看楚西的脸色,又补充道。
“当然啊,没有说你脾气不好的意思,只是现在人家女孩子都喜欢嘴甜一点的,你别整天冷着个脸……”
江滨一边说一边又看了眼楚西的脸色,顿了顿,不怕死地接道。
“喏,虽然说可能冲着你这张脸会有不少人心甘情愿前仆后继,但是就像你现在这样冷着个脸,人家女孩就算是有那个想法都能被你给吓跑了”。
楚西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没说话。
江滨头一次见好兄弟这个样子,那怎么能行?他立马摆正立场。
“好兄弟,以你的资质天涯何处无芳草……”
轮到楚西上台了。他起身,理了理一丝不苟的西装,临走前,目光落在仍抓耳挠腮的想要安慰他的江滨身上,薄唇微动,丢下一句轻飘飘却石破天惊的话。
“是我非要单恋那一支。”
然后转身施施然地走向台上。
啥?他在说啥?江滨一脸懵逼地看着楚西走上台,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江滨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楚西那道挺拔冷峻的背影走上台,脑子嗡的一声。
好家伙,这高岭之花不仅动了凡心,还他妈是单箭头?!还陷得这么深?!
江滨本来也只是习惯性地调侃,没想真的打听出什么,可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本来是研究所的那群小丫头非说出楚西最近谈恋爱了,他还不信。现在觉得研究所里的小姑娘们实在是有点子东西,不能得罪。
楚西在台上站定,调整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昏昏欲睡的听众,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感谢前面几位前辈……以及各位同仁在梦乡中坚持的毅力。”他顿了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江滨的位置,“尤其是我那位口水都快流到地上的同事,辛苦了。”
江滨:......泥马。
刚才他两动静不小,已经有人在偷偷地往他这里看,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上浮起假笑,心里一面直骂楚西个王八蛋,一面好整以暇地回视过去。倒是让偷偷看他的女生闹了个大红脸。
台下哄笑,江滨顶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假笑僵在脸上,心里把楚西骂了八百遍。
“大家平常所认识到的所了解到的神经受损造成的相关损伤是永久不可修复的,神经损伤所引起的相关疾病,大家最熟悉的是脑血管病,包括脑出血和脑梗死,众所周知的一些偏头痛、紧张性头痛,都是神经常见疾病。也有一些大家不常听过的,比如脑炎、脑膜炎。还有在临床相对来说常见比如尺神经损伤、桡神经损伤、腕管综合征、坐骨神经痛、三叉神经痛、脊髓的疾病等。这些神经性疾病已经一跃成为当下社会死亡率最高的疾病……”
台上楚西不急不缓地讲解他的研究课题,“我这次主要讲的内容是脊柱神经受损修复相关的药物研究……”声音倒是听起来温文尔雅端方有序。
楚西无奈地看了眼,下面又睡意来袭的听众有些无奈,只好敲了敲话筒。
电流嗡嗡的声音,伴随着楚西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一起流淌出来。大多数中年人都在社交。前排有几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大学生,倒是精神不错一直在记笔记。
“但是幸运的是,我们团队目前已经在神经受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我们团队已经发现了一种穿透大脑的候选药物能够促进脊柱创伤后受损神经的再生。也就是说只要这个项目在药物测试和人体测试方面取得成功,就证明神经受损并不是不可逆的,是完全有可能得到治愈的。”
……
“感谢聆听。”楚西欠身致意,掌声稀稀拉拉。他不在意,径直下台。
枯燥无味的学术内容,谁来讲都是一样。
一下台江滨立刻堵上来挥拳,楚西这次没躲,硬挨了他不轻不重的一拳。看他这么“老实”,江滨倒不好再提刚才的调侃,只问出心中疑惑:“你不是最烦这种交流会?怎么主动来了?”
“项目关键期,缺钱。”楚西步履不停,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
“这么急?”江滨小跑跟上,“不是刚有苗头吗?咋突然这么急,都要你亲自来拉资金了?”
“这段时间劲头正好,错过这个关键期了就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楚西看了眼表加快了步伐。
“也是,这玩意有时候还真讲究一个时间,那咱们一鼓作气努力搞出点结果来,你这段时间是怕要辛苦一些了。”说完他琢磨了一下,“实在不行,找你爸……”
一抬头就看见楚西已经走了老远了。江滨又赶忙小跑了几步追上楚西,“唉,不是我说,腿长了不起还是怎么的?你急资金就算了,你现在火烧屁股似的又干嘛去?!”
话音刚落,江滨就只吃到一嘴车尾气。
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驾驶座上,楚西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放松些许。他想起早上祝桥窝在病床上,皱着鼻子抱怨“嘴里没味道”时那副可怜又倔强的模样,眼底冰封的寒意彻底消融,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快要六点了,他赶着给某人送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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