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要拿柴火。”是昨晚那个老人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恼怒。
柳梦之赶紧应了一句:“稍等,马上开门。”他一把把沈时拉起来,手脚利索把挡在门口的稻草和木柴挪地方。
“磨磨蹭蹭的。”老人不耐烦骂了声。
房门一开,柳梦之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啊,老人家。”边说边将肩上滑落的披巾搭了上了。
老人瞄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拐着腿走向柴火堆,沙哑着声音:“行了,没事儿就帮我这个老头子搬个柴,也算是你们报答我的收留。”
“没问题。”沈时赶紧上前抱起几根木柴火,问:“这个要放哪里。”
老人扬了下下巴:“外面,灶房。”
昨晚天太黑,都没看见那根枯树下面搭了个棚子,棚子下面是个简易的灶台。靠着烟囱的那块围墙已经被烟熏得漆黑,看来做饭有些年头了。
沈时:“老伯,要不这顿我们做吧,你休息休息。”
“行吧,那你们快点。我饿不得。”
“我们很快的。”
老人坐了下去,锤了锤自己的腿。浑浊的眼睛隐隐带着一丝犀利,他垂下眼皮,漫不经心的问:“你们上山几天了?”
柳梦之回道:“也就两三天。”
“两三天一只兔子都没搞到手?”
“第一次,没经验。”
“看着也像。”老人哼笑一声,接着抬头看了看天:“又要变天了。”
天空阴沉沉一片,厚厚一层云压着,有点让人喘不过起来。刮过的风也凛冽起来,还带着丝丝寒意。
柳梦之垂下头问:“这是又要下雪了吗?”
“那可不,还不小呢。”老人站起身来,似是被风吹得冷着了,朝着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幽幽道:“你们要是想多住几天呢,也可以。但是做饭啥的得你们做,就当是付租金。”
果不其然,当天下午,天彻底暗了下去,紧接着北风呼呼狂刮,柴房窗户一下子就被风蛮力撞开了,窗户扇叶砰砰撞在墙壁上,土砖搭建的墙壁被窗棱拍打得土渣唰唰往下掉。房间里好不容易保存的那点温度,彻底被带走荡然无存。
沈时和柳梦之立马起身,将窗户死死关上。又找了几根粗壮且长的木棍将它抵住,防止被风再一次吹开。上面蒙着的衣服也仔仔细细压严实了。
他们生了个小小的火堆,用石块围在周围。因为是柴房,里面都是干柴,不敢生太大的火。
沈时捂紧身上的棉衣,脖子一个劲儿往领子里面缩:“真冷啊。”随即他又乐呵呵道:“我们的运气真好,居然找到了一件避风雪的屋子。”他用棍子捅了捅火堆:“这大雪封山的,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吧。不过——,”他凑近柳梦之,小声说:“这不是一家道观吗?怎么没有道士?”
柳梦之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终于有点防人意识了。他说:“这里应该是个废弃的道观,这人也是后来住进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有了防人意识,但是脑子还是太单纯。柳梦之呼了口气:“正殿的门,上了锁。”
“额!”沈时尴尬地手不知道要干嘛,一个劲儿捅着摇摇欲坠的火苗。他刚刚呼出去的那口大气是在强行压制对自己智商鄙视吗?!
“你再捅,今晚咱们就冻着吧。”
“啊!对不起对不起。”
风嚎叫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他们把能塞的边边角角小缝隙都塞住了,但还是架不住寒气肆无忌惮往里面钻。沈时一晚上都没说好,柳梦之也好不到哪里去,乌青着眼眶,两眼无神。
门外的雪已经已经到小腿肚了,屋顶上也盖着厚厚一层。那张摇摇欲坠的大门半扇已经彻底瘫倒在地,另外半扇挂在门框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垂死挣扎。
灶台顶上棚子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得!这就是人倒霉时,喝凉水都要塞牙缝吗?!这下不仅要扫雪还得重新搭建一个窝棚。抱怨是没用的,也只能撸起袖子加油干。
两人只能任劳任怨责无旁贷担负起重建灶台的重任。柳梦之先是爬到围墙上面,慢慢走到棚子那里,用扫帚将上面的积雪扫下来。沈时就接管下面的积雪,两人合力把将棚子压塌的积雪清扫干净。
雪扫干净了,就得想办法把棚子支撑柱子搭起来,好在压塌的是一根横柱,其他的支撑柱倒是可以重复再利用。
等他们把所有的支撑柱重新结结实实立起来,已经是正午时分了。一上午的辛勤劳作体力活动,肚子最是知道的,马不停蹄叫唤了起来。
沈时一股子坐在地上,捶着自己发酸的胳臂。脑子都是盘算着中午吃个啥,既简单不费事又能填饱肚子。他抬头问:“我——。”
“哟!这棚子搭得不错呀!”
一个粗狂的声音把沈时的问题打断,沈时急忙起身,神色警觉:“你们是谁?”
最先进来的一个人身形很是高大而且壮硕,戴着一个皮草帽子,应该是兔子毛。脸上一道从左眼横穿过鼻梁,直达右脸的疤,咧嘴一笑一口枯黄的牙齿露出来。眼里的笑不怀好意且志得意满,上下打量着沈时和柳梦之,像是在看一只在陷阱中挣扎的兔子。
后面跟着进来好几个人,同样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最后进来的就是让他们借住的老人家。
这是被发现了?!这些人来者不善,不安好心明晃晃摆在脸上。沈时悄悄拿起旁边一根棍子,握在手里。慢慢移到柳梦之前面,将他挡着身后,厉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六哥,画。”一旁的人殷勤把手里的画,双手呈上给刚刚那个最先进来的人,一脸谄媚。
那个被称呼为六哥的人,打开画像,啧了一声,随便指着两个人,不耐烦道:“你,还你,把他蒙脸的东西拽下来。”
沈时双手攥紧棍子,吼道:“再过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其中一个人对着沈时挥挥手:“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
另一个人不耐烦说:“废什么话,直接上。”说着,就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沈时看着不断靠近的两人,心一横对着其中一个人一棍子就过去了。这一棍子又狠又快,直接敲到那个人的头上。
以前的沈时手无缚鸡之力,重点的东西都抬不起手。在四夷坊卖了几个月的红薯,每天推着满满红薯的小车,风里来雨里去的,早就把力气练了上来。
他一棍子一棍子甩出去,不管有没有打到人,每一棍子都铆足了劲。
这一次,他不想躲在别人的背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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