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窈看着梁裕,缓缓地点头:“只要他们肯和善,我也会与他们好好相处。”
梁裕这才放心,他一直担心江初窈的性格太好,被梁家这群豺狼当软柿子捏。
今天看了江初窈在堂屋的表现,梁裕也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两人在房中说完话,外面的天也已经黑了。
“咚咚——”
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梁裕和江初窈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这么晚了谁会来。
敲门声响了几声,门外传来梁母低低的声音:“三郎,窈娘,你们睡了吗?”
梁裕快步过去打开门:“娘,您怎么过来了?”
梁母向周围看了看,快速地闪进屋关门,手里还端着两碗吃的。
梁母把碗放在桌上:“你们饿了吧,这是娘偷着带过来的,你们快吃。”
江初窈知道梁母是心疼他们,背着梁老太太留下来的,若是被梁老太太知道梁母免不了一顿骂,当即乖巧地一笑:“谢谢娘。”
梁母伸手摸了摸江初窈的头,语气中带着愧疚:“怪娘,帮不了你们,说不上话。”
江初窈挽住梁母的手臂:“娘您别这么说,您对我们很好了,不然我们今晚定是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梁母长长地叹了口气。
“娘,这和您没关系,不怪您。”梁裕也开口。
梁母笑了笑,看着懂事的儿子儿媳,叮嘱让他们趁热吃就离开了。
要是被梁老太太知道她偷着给梁裕他们送饭,只怕又要闹翻天了。
吃过饭,梁裕把碗不惊动任何人地送回了厨房。
江初窈就在床上整理床铺。
梁裕回来得很快,回来就看见江初窈穿着里衣坐在床上。
江初窈见他回来,咬了咬唇,一双眼睛带着期盼道:“可以用水吗?”
梁裕这才想起给江初窈打水,他每日都是在澡房冲洗自己,全然忘记江初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是不能像他那样将就的。
“可以。”梁裕点点头:“我去打水。”
江初窈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等梁裕回来,昨日她没好意思跟梁裕提,现在终于能洗洗了,心情都变好了。
水缸在梁父梁母房间的不远处,梁母大半夜的听见声音,披了衣服出来看。
一看是梁裕在打水惊讶地问:“三郎,这大半夜的你打水干什么?”
梁裕听出来了梁母的声音,头也没抬地道:“窈娘要用水。”
梁母一愣,生了几个孩子的她自然知道大晚上用水意味着什么,当即脸颊一红,心里埋怨这孩子连这种闺房私事竟也毫不避讳。
梁裕哪里知道梁母心里在想什么,只想快点把水提回去让江初窈用。
“娘,我先回去了。”梁裕打完一桶水就要提回去。
梁母看他提着就走,快步追上去:“你就这么提回去让窈娘用?”
梁裕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进了三月以后他都是这么洗的啊。
梁母一巴掌拍到梁裕的后脑勺上:“傻小子,姑娘家身子弱,不能用冷水,得用热水!”
听了梁母提醒,梁裕这才反应过来,江初窈是女子,怎办么能像他一样用冷水,心里开始懊恼自己的粗心。
“那我去烧热水。”梁裕闷闷地说了一句。
“去吧。”梁母点点头。
目送着梁裕的背影,心里止不住地开心,看这情形,离她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
想着,梁母美滋滋地回了房间。
梁父疑惑地看了一眼出了门回来就开心得不行的梁母,随口问了一句。
梁母神秘地笑出声:“不告诉你。”
梁父不解但也没问下去,躺下就睡觉了。
梁裕把调好的热水提回房后,就退出了房间,坐在门口的屋檐下,仰头望着星空。
夜幕下,星光如点点珍珠缀着,星辰点点,微风轻轻拂过,远处的天地里传来蛙鸣虫叫。
梁裕听着屋里的水声,好整以暇地看着天空,没想到他成亲了,媳妇还是仙女一样的江初窈。
种种如梦般不真实。
望着天空,渐渐星辰在他的眼前绘成了江初窈的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屋内的水声停止了,传来江初窈轻轻的声音:“三郎,可以进来了。”
梁裕被声音一唤,从自己的神游中回过神,想着自己刚刚的样子失笑着摇摇头,起身进屋了。
江初窈散着长发,如绸缎般的墨色长发垂在身后,因着刚刚洗漱的缘故,未施粉黛,小脸还带着粉意,就像一个熟透的水果。
梁裕被床上的美人惊艳到了,慌乱地提着桶出去倒水。
江初窈并不知道梁裕怎么了,只是觉得他出门的脚步有些杂乱,疑惑地钻进了被窝。
等梁裕回来的时候,江初窈已经躺好了,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梁裕打开柜子,熟练地拿出被褥铺在地上。
熄了灯,两个人这是第二次共处一室过夜,保持着无言地默契,谁也不开口。
江初窈虽然还有些局促,但已经不像昨夜那般不安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梁裕向来睡眠浅,听着旁边床上传来浅浅地呼吸声也睡着了。
一夜安睡。
梁裕早早地起来了,轻手轻脚地出门了,照旧挑水砍柴。
等梁裕劈好柴后,看着也到了时间就打了洗脸水端进屋了。
梁裕把洗脸水放好,看向被帷幔遮住的床:“窈娘,该起了。”
江初窈嘟哝了一句什么,翻了个身继续睡。
梁裕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快起了,不然没有早饭吃了。”
走到床边,梁裕隔着帷幔不厌其烦地轻声唤她。
江初窈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爬起来,打了个哈欠。
梁裕看她起床,就出门了。
今天的早饭梁老太太倒是没再找江初窈的麻烦,只是恶毒地盯着她。
江初窈直接无视了她的目光,没了人找茬,一顿饭吃得还挺舒心。
吃过饭,梁裕把江初窈送到了梁柳的房间:“我今日要去隔壁跟鲁大叔学武,若是有人为难你就让柳儿去隔壁找我。”
江初窈听梁裕跟他说过,隔壁的鲁大叔曾经是个镖师,走南闯北,后来是因为负伤不能再走镖,所以才回了老家务农。
梁裕和鲁大叔的关系很好,鲁大叔从小就说梁裕是个练武的料子,愿意教梁裕,所以梁裕就每隔一日去他那里练武。
地里的活也是每隔一日去一次,因为地里的活都是他们二房在干,所以就算梁裕隔一日一去也没人说什么,反正还有梁父和两个哥哥在。
江初窈点点头:“放心吧。”
送走梁裕,江初窈就和梁柳回房绣花去了。
临近晌午的时候,梁母推开梁柳房间的门进来了。
江初窈一见梁母就站起身,行了一礼:“娘。”
梁母上前扶住江初窈:“咱娘俩没这么多规矩。”
随后梁母拉着江初窈坐在床边,从怀里掏出些碎银子:“窈娘,明日你就回门了,娘也拿不出什么东西,这些钱你拿着,拿回去给你爹娘。”
随后梁母又继续道:“窈娘这个钱可不能拒绝,娘知道你手里有一点钱,但这是娘给的,和你的不一样。”
江初窈看着放在手中的碎银子,并没有推拒,这是梁母代表婆家给江初窈娘家的钱,是心意。
攥紧手中的银子,江初窈轻声道:“知道了,谢谢娘。”
梁母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听话。”
之后,梁母又跟江初窈说了几句贴心话,就站起身:“我去隔壁找三郎,让他今天少练一会儿,待会儿让三郎去镇上买点东西,你们明天带去。”
说完也不等江初窈说什么,推门就走了,风风火火的。
江初窈看着梁母的背影,有些无奈地笑出声:“娘这性子太急了。”
梁柳晃了晃因为坐得靠里而腾空的腿:“三嫂你习惯了就好,娘一直都这样。”
江初窈轻轻一笑,原本没想打扰梁裕,让他好好练武,谁成想梁母直接就去揪人了。
不多时,江初窈就听见院子里响起梁裕的声音。
梁裕去澡房冲洗了一下,又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
“窈娘。”梁裕站在梁柳房门口轻轻叫屋里的人。
江初窈一愣神,梁柳嘿嘿一笑,推着江初窈:“三嫂,三哥叫你呢。”
听出了梁柳话里的玩笑意味,一张俏脸顿时染上红霞:“再这么笑话我小心我不理你了。”
梁柳偷笑一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我不听我不听。”
江初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到门边打开门。
“三郎,你回来了。”
梁裕“嗯”了一声,看着江初窈站在门里,面若桃花,柔若秋水的眸子在看向他时噙着盈盈笑意。
“我去镇上买明日回门的东西,老师和师母可有喜欢的?”梁裕轻咳一声,移了移目光。
江初窈仔细想了想:“我爹爱喝酒,娘喜欢镇上永乐酒楼的点心。”
梁裕一口应下就要离开。
“等等。”江初窈叫住了他。
梁裕不解地转身,好看的眼睛询问似地看向她。
江初窈拉着他快步地回了房间。
进了门,江初窈就在梳妆台前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两银子放到梁裕的手里。
“这是?”梁裕看着手中的银子,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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