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裕紧紧皱着眉,忍下心中想要去找梁老太太算账的念头,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江初窈坐在他旁边,轻轻唤他:“三郎。”
“我是真没想到,祖母会来偷纸!”梁裕沉了沉声,心里又再一次刷新了对梁老太太的认知。
“你与祖母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能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生气了。”江初窈的手轻轻搭上梁裕放在膝上的手。
梁裕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低叹了一声。
“等明日我们回家,以后让娘帮我们买纸,把钱放在娘那里,以后用多少拿回来多少就是了。” 江初窈轻轻一笑:“只不过以后你要跑的次数就多了。”
“无妨,左右我每隔几日要去帮岳父岳母砍柴,做些活。”梁裕摇摇头,欲言又止:“我只是怕太麻烦岳父岳母了。”
江初窈贴心地笑了笑。
柴若云和江景明听说这件事之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能帮到自己女儿女婿的事情,他们更是不会推辞。
江景明听说了梁老太太偷纸的事情气得都要冲去和梁老太太理论了。
他身为读书人,又办了学堂,每次一听见家人不仅不支持读书,还要使坏他就生气。
以后的日子,梁裕和江初窈除了吃饭都避免与梁家其他人接触。
江初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不见为净的态度,梁裕更是从小除了与自己爹娘和哥哥妹妹亲近,对别人没什么太大感情。
这天,梁裕回家很早,父子几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家门。
明日又到了梁裕和鲁大叔进山打猎的日子,今日打算早早休息,准备好干粮和用的东西。
梁母提前就把梁裕要带着进山的干粮和饼做出来了,顺便做了鲁大叔的一份。
鲁大叔喜欢梁裕,教他打猎,教他武艺却分文不取,梁母多多少少心里都是过意不去的。
所以梁母每次在梁裕二人进山的日子都会准备好两人份的干粮,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晚上吃过饭,梁裕坐在院子里擦拭自己的长弓,江初窈坐在一边陪他。
“明日进山,你万事小心。”江初窈忍不住出声叮嘱。
“放心吧,我去的都是小猎物的地方,而且还有鲁大叔和我一起呢。”梁裕看向她,黑眸亮晶晶的。
江初窈点点头,抿了抿唇,总归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突然,梁裕认真地看向江初窈:“我不在家你要小心,让柳儿陪着你,我晚上就回来。”
自从上次发生的梁汉的事情,梁裕就再也不在山里过夜了。
把江初窈放在家里他不放心。
江初窈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我知道,不用担心我,有柳儿呢,我在家等着你。”
“我和柳儿说好了,让她寸步不离地陪着你,直到我回来。”梁裕开口。
江初窈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
深夜,胡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前几日,江初窈当众说自己可以每月赚五百文的事情。
当时,就连梁老太太都不敢多言语,更别提别人有多震惊了。
眼看着江初窈在梁家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胡氏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明明她才是长房长孙的媳妇,还生了一儿一女,她才应该是最有地位的媳妇!
越想胡氏越睡不着,看了眼旁边睡得呼噜震天响的梁汉,紧紧皱起眉头。
胡氏,睁着眼睛想着什么,突然翻身坐起来,伸手推了梁汉几下:“当家的!”
推了两下,梁汉没什么反应,翻了个身继续睡。
胡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梁汉一眼,手上力度加大,又推了两下。
梁汉被推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个身影坐在旁边,黑乎乎的夜里把他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梁汉一骨碌翻身坐起来。
胡氏白了他一眼:“我是你媳妇,在你床上的还能是谁!”
梁汉松了口气,复又不悦地道:“大半夜,你不睡觉,把我叫醒干什么!”
梁汉正做着左拥右抱的美梦呢,马上就要亲到美人儿了,却被吵醒,心情很不好。
所以语气也没有多温和。
胡氏正了正身子,拉住梁汉的胳膊:“当家的,我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不应该再这么过下去了。”
梁汉以为胡氏又要惦记着回娘家的事情,困意顿时消失,沉着声音道:“你想怎么过?又想挨打了?”
胡氏一听就知道梁汉是误会了,想到自己之前被梁老太太和黄氏压着打的情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想着,胡氏柔声细语:“当家的,我现在可是一心一意地和你过日子的。”
梁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等着胡氏接下来的话。
胡氏讨好地凑到梁汉的旁边:“当家的,我们得想想赚钱的法子了,现在三郎和他媳妇月月给家里交钱,现在祖母越来越重视他们了。”
梁汉一听沉默了,叹了口气:“我哪有赚钱的法子?”
胡氏一愣,苦笑了下,梁汉一直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不下地干活,能躺着都不坐着。
让他出门干活,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胡氏沉默了,脑子里闪过所有她能想到的赚钱办法。
但最后都被胡氏自己否定了。
想了半天,胡氏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明天三郎不是要进山打猎吗,你也去!”
梁汉瞪大眼睛:“你让我去打猎?”
胡氏在黑暗中点点头。
“别瞎说了,我不像三郎那么高大,又没有三郎那样一身武艺。”梁汉摆摆手:“进山也没用。”
胡氏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用手指戳了一下梁汉的头:“笨的你啊!你只要跟着三郎进山,回来的时候说都是你猎得不就行了!”
“三郎能同意吗?”梁汉欲言又止。
“他有什么不同意的,你是大哥,进家门之前你都拿到手,进门就先说是你的猎物。”胡氏翻了个白眼。
梁汉低着头想了想,斟酌着胡氏的办法,然后下定决心:“就这么办!”
“快睡吧,明天早起进山。”想通了的梁汉,困意再次上来,躺下就要睡觉。
胡氏眼里闪烁着得逞的光芒,嘴里挂上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梁汉已经赚了钱回家了。
她已经被所有人重视一样了。
想象着梁汉带着猎物回来,自己在梁家扬眉吐气的日子,胡氏美滋滋地睡去了。
第二日一早,梁裕随口扒拉了几口饭,就准备去隔壁找鲁大叔,一起进山。
胡氏看梁裕放下碗筷,用脚踢了正在埋头吃饭的梁汉一脚。
梁汉抬起头,看见梁裕已经放下了碗筷,自己也利索地放下筷子,开口道:“三郎你今日可要进山了?”
梁裕不知道梁汉想干什么,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正好,我跟你一起去。”梁汉作势就要站起身。
他这话一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没听错吧?梁汉要进山打猎?
梁汉在家里都懒出生天了,竟然要进山打猎?
江初窈也停下筷子,美目中带着疑惑,但看着梁汉不像作假的样子,抿起了唇。
旁边的胡氏自然看到了全家人的惊讶,心里念叨:以后看你们谁还敢小瞧我们!
梁汉站起身:“我们现在就进山吧。”
梁裕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梁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开口:“山中危险。”
言外之意很明显,他不觉得梁汉可以进山吃打猎的苦头。
哪成想梁汉却伸手拍了拍梁裕的肩膀:“有你在,我能出什么事!”
梁裕皱了皱眉,山里野兽众多,梁汉从来没进过山,又没武艺在身,进了山是要吃亏的。
想着,梁裕刚要继续开口提醒,却被胡氏接过话头。
“我说三郎,你不会是怕你堂哥进了山,赚了钱,怕你堂哥抢了你的功劳吧?”
话音落下,胡氏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整个家就你会打猎,你该不会是怕你堂哥会打猎了,你就不是独一无二了吧?”
梁裕紧紧皱起眉,对于胡氏的胡说八道内心不悦。
“你放心,你们都是梁家人,谁会打猎不一样呢?总归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堂哥若是也能打猎赚钱,家里就又多了份收入。”胡氏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梁老太太。
听到多了份收入,梁老太太夹菜的手一顿,心中意动。
想了想,梁老太太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筷子,看向梁裕:“既然你堂哥想跟你一起去打猎,就一起去吧,兄弟两个,也好有个照应。”
梁汉一听,也跟着附和:“是啊三郎,打虎亲兄弟,我们也能照应着。”
听了梁汉的话,梁大郎和梁二郎撇了撇嘴,他们和梁裕才是亲兄弟,他梁汉算哪根葱!
梁老太太已经发话了,梁裕若是执意不带梁汉的话,只怕又是一番波折。
而且梁汉要是跟他进了山,江初窈在家也会安稳些。
思及此,梁裕平静的黑眸看向梁汉,直直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点头。
胡氏看计谋成功,眼中闪过精光。
梁汉也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马上他就可以拿着猎物扬眉吐气了。
看那样子,梁裕的猎物他都打算抢到手。
江初窈担忧地看了眼梁裕,总觉得梁汉目的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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