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手臂没事吧?以后还能用力吗?”江初窈目露关切。
她知道梁裕习惯了打猎,也习惯了拿长弓,用惯了长矛。
若是因为这次,以后都不能再拉弓了,梁裕一定会有心结的。
郎中捋了捋胡子,摆摆手:“不妨事,这次受伤的位置避开了要害,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好好养着,和之前没差。”
听了郎中的话,江初窈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梁柳带着江景明和柴若云来了。
老两口一心惦记着女儿女婿,匆匆在门口和梁父梁母打了招呼,就进屋了。
柴若云一见江初窈,担心地上前,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江初窈的手里。
郎中正在一边整理自己用过的银针,还没有离开屋子。
看到江景明,郎中和江景明打了个招呼。
郎中的小孙子在江家的学堂上学,郎中也十分欣赏江景明的才学,所以二人还算关系不错。
江景明不放心地拉着郎中询问梁裕的情况。
郎中也十分理解,耐心地给江景明说明。
“郎中大爷,此次的诊费和药费是多少啊?”江初窈开口。
郎中摸了摸胡子:“病人是江老弟的女婿,我也不好赚你们的钱,给个本钱就成了,一两半。”
江初窈攥着柴若云给她的银子,没有丝毫犹豫给把银子给了郎中。
“江丫头,接下来要熬的药,待会儿我让家人给你送来。”郎中收了银子道:“只要按时吃药,恢复好以后还是和从前一样。”
江初窈低头道谢:“多谢您。”
“没事没事。”郎中无所谓地摆摆手。
“大哥,我问一下,接下来三郎吃的药大概多少钱?”柴若云突然想到什么。
她担心江初窈手中的钱不够,也担心自己带过来的钱不够。
提前问好,若是钱不够,她现在就回家去取。
“看用什么药了,最好的会贵一些,普通的就用不了几个钱。”郎中思索了下。
“我们用好的。”江初窈快速开口。
既然能够有最好的药给梁裕用,江初窈绝对不会退而求其次。
贵的药有贵的道理。
一定能让梁裕恢复得更好,更快。
至于钱,以后总能再赚。
“最好的药得五两银子。”郎中叹了口气:“不过这些药太贵,我也得去镇上去取,怕是得晚些才能送来。”
“麻烦您了。”江初窈恭恭敬敬地对郎中行了一礼。
她知道,郎中要去镇上取药,定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客气了。”郎中背起药箱:“那我就回去准备了。”
说完,和江景明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门口的梁家人看郎中出来,询问情况后松了口气。
梁母正要付诊费,就听郎中说江初窈付完了。
掏钱的动作一愣。
不明白江初窈从哪来的钱,但还是笑着送郎中出去了。
屋里,柴若云和江景明看了看床上的梁裕,问江初窈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江初窈目前知道的也只是梁裕被野狼咬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江初窈坐到床边,伸手用帕子替梁裕擦了擦额头和脸,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从她嫁到梁家,就是梁裕一直站在她前面,替她挡着梁家人的为难,给他们的小家撑起一片小天地。
最开始江初窈只想和他相敬如宾,把日子过下去。
可梁裕对她越来越好,时刻关注她的心思,江初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心底接受了梁裕。
真正有把他当成夫君来相处。
“窈娘,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江景明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一向心里有盘算。
“我要问明白三郎好好的怎么会被野狼咬伤。”江初窈沉了沉声。
她知道梁裕的本事,不会这么容易就出事的。
其中必有隐情。
“你放手去做,有爹娘给你在这撑着呢。”柴若云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脸。
江初窈却摇摇头:“不,爹娘,你们先回去。”
柴若云手中动作一顿。
“梁家的这些人我能对付得了,你们若是在这里,他们反倒会牵连你们,说话不中听。”江初窈笑了笑,示意他们放心。
若是柴若云和江景明在这里,梁家人一定会说他们外人多管闲事。
尤其是梁老太太那张嘴,什么污言秽语都能说出来。
江初窈不想自己的爹娘无缘无故被他们波及。
江景明和柴若云一听就明白了江初窈的意思,只能点头叮嘱:“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来告诉爹娘,有我们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江初窈柔柔一笑:“知道了,放心吧。”
突然,江初窈拉住柴若云的手:“娘,要是有人问你诊费和药钱的事,你就说是你垫上的钱,是借给我们的。”
“放心,娘心里有数。”柴若云拍了拍江初窈的手。
她虽然在青浦村待得久了,可毕竟曾经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区区几个乡村妇人她还是对付得了的。
送了江景明和柴若云出门,目送他们离开,施施然向鲁大叔行了一礼:“大叔,窈娘有些事想问您。”
鲁大叔知道江初窈想问的是什么,当即点点头。
江初窈看了一眼被鲁大叔牢牢抓住的梁汉,从鲁大叔这个态度不难看出,这事与梁汉有着很深的关系。
收回目光,江初窈对着梁大郎和梁二郎道:“劳烦两位哥哥照看一下堂哥。”
“弟妹放心。”
就这样,梁汉被梁大郎和梁二郎一左一右地架起来了。
梁裕的两个哥哥也都身材高大,常年下地干活,一身的力气。
梁汉站在他们中间,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
打也打不过,挣脱也挣脱不开,只能老老实实地夹在中间。
梁父梁母心疼儿子,早就进屋照顾了,全然不知道屋外的事情。
若是梁父看见梁汉现在的情形,一定会让梁大郎和梁二郎松手的。
现在不在这里,倒省了不少的口舌。
被抓着的梁汉心里还惦记着山里的那头狼,迫不及待地想扛着野狼去卖钱。
“大叔,可否借一步说话?”江初窈态度恭谨。
“好。”
两个人走到一旁,确保声音其他人听不清楚。
“大叔可否告知我在山里到底发生了何事?”江初窈轻声开口。
鲁大叔叹了口气,一五一十地把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初窈。
江初窈听着,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相握。
对于梁汉的憎恶到达了顶峰。
江初窈眸中闪过一缕寒光,看了一眼梁汉,前些日子妄图染指她,现在又害得梁裕重伤。
这笔账她不会放下的。
虽然江初窈眸中的情绪被长长的睫毛挡住,但站在她对面的鲁大叔还是发觉了不同。
“三郎媳妇?”鲁大叔叫了她一声。
江初窈回过神,向鲁大叔行了一礼:“多谢大叔帮三郎脱险,带他回家。”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三郎和我儿子是一样的。”鲁大叔摆摆手。
再次瞥了一眼梁汉,江初窈没有错过他脸上的焦急之色。
江初窈眯了眯眼眸,想到梁汉贪财的本性,又想到山上梁裕费力杀了的野狼。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梁汉把主意打到那只狼的身上。
岂能那么便宜他!
“大叔,山上的野狼扔着也是扔着,您就拿去卖了吧。”江初窈开口。
鲁大叔一怔,随后拒绝:“那怎么行?那是三郎杀死的狼,理应归三郎所有。”
江初窈摇摇头,一脸诚恳:“若不是大叔您相助,三郎只怕……猎杀野狼,您也出了不少力,救三郎一命,这狼理应归您。”
鲁大叔还想再说什么,梁母从房间中走出来叫江初窈。
江初窈应了一声,匆匆向鲁大叔行了一礼。
鲁大叔只能说一句:“那我把狼卖了把钱给你送来。”
他知道,现在梁裕受伤,吃药一定会花不少的钱。
按照梁老太太那抠门的样儿,一定不会愿意拿钱。
所以,在鲁大叔看来,梁裕和江初窈一定很需要这笔钱。
江初窈张口要拒绝,鲁大叔已经离开了。
匆匆进了房间,江初窈以为梁母叫她,是因为梁裕醒了,走到床边,发现床上的人还是没有意识。
“窈娘,我刚刚听郎中说,你把诊金付了?”梁母怕江初窈把自己随身的首饰拿出去,担忧不已:“千万别逞强,娘去找你祖母要钱去!”
江初窈知道家里的财政大权在梁老太太手里,梁老太太又不喜欢梁裕,急着救命的钱,哪有时间等着去要钱。
“你放心吧娘,郎中刚来的时候我就让柳儿去找我爹娘了,从他们那里借的应急钱。”江初窈安慰梁母。
江初窈并没有把自己和梁裕有存钱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来是亲家拿的钱。”梁母点点头。
梁父唉声叹气地垂着头,似乎是在痛恨自己的无能,连儿子的救命钱都得丈人家拿。
“娘,我已经向鲁大叔问明白三郎为何会出事了。”江初窈抿了抿唇,把事情讲出来。
梁母气得直骂梁汉。
梁父更是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太过分了!”
江初窈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屋外站着没多远的梁大郎和梁二郎也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个人一左一右,寒着脸瞪向梁汉。
梁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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