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纹在哪里?”她笑的眉眼弯弯。
阳灿卷起袖子,露出那条疤痕。
“我想盖住这条疤可以吗?”
“嘶…不太行。”许明月拉过她的手腕翻转看了一下,伤疤从手腕延伸至手臂。
“这个位置纹小提琴可能不太合适,疤痕较长,图案太大,琴头和琴颈就会扭曲。”
她伸出手比了比,又点点头说“像这样的疤痕遮盖,选飘逸一点的,比如蝴蝶,金鱼,像这样图案就会自然一些。”
许明月说着就站起了身,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找到丢在电脑桌上的平板,给阳灿翻看一些大面积的纹身图案。
“你的皮肤很白,遮盖不会太全,我们还是尽量选择让疤痕看上去有‘灵魂’的好吗?”
阳灿有些愣住,心情复杂,看着认真翻找的许明月,她低着头,手指在平板上滑动,光线映在她脸上,清冷漂亮。
“这些都是我画的,如果你有喜欢的元素也可以告诉我,我来给你设计。”
平板界面停在一张红色枫叶上,乍一看和屋外附着的爬山虎有点像,下一张是两只红色的蝴蝶,被淡淡有些模糊晕染的线条连接在一起。
“我挺喜欢蝴蝶的,要不你先试试,蝴蝶,加爬山虎?”她撑着沙发站起身。
“我再出去看看。”
许明月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人并排看着外面的爬山虎,风吹叶动,比起阳灿说的血河,许明月觉得用海来形容才更贴切一些。
“红色的爬山虎,配红色的蝴蝶,怎么样?”许明月开口,阳灿歪过头来看她,眼睛亮晶晶的眨了眨。
“绝对好看,你信我吗?”
“设计图案要钱吗?“”她娇俏的朝许明月走了两步,两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些。
许明月的嘴角轻轻勾起,她笑着说:“当然啊,你看着也不缺钱呀。”
“姐姐。”她忽然这么喊。
许明月看着比她大不了几岁,阳灿微微歪头喊着诚心逗她:“你知道我的,我现在可是失业人员。”
“小本生意,盈利不高。”
一番拉扯,少女靠着自己的美貌成功白嫖一张设计稿。
“我能拍张这个爬山虎吗?我觉得很漂亮。”
“我比爬山虎更漂亮诶,怎么不拍我?”
阳灿还没打开手机相机,许明月就站在了墙下。
“拍好看点啊,要是不好看我可是要收你稿费的。”
“绝对好看,你信我吗?”
她的手指按下快门键,镜头里女人双手抱臂,脸上带着淡妆,穿着白色毛衣和牛仔短裙,和身后的红色爬山虎定格在瞬间。
“照片扫码加微信传我哦。”女人伸手指了指屋里“在里面。”
“好。”
两人转身回屋,阳灿扫码加上微信,许明月拿了条软尺来拉过她的手腕,测量长宽度。
“你最近才搬来凉城吗?”
阳灿没想到她会随口闲聊,愣了愣,微微点头。
“我看你对蝴蝶好像挺感兴趣的,你很喜欢吗?”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就爱收集一些标本,可惜带不回来了。”
许明月抬头看了眼她,在平板画出第一片叶子的大小对比着她的手腕。
“我不喜欢蝴蝶,我一想到蝴蝶是毛毛虫变得,就浑身发麻。”她说着还耸了耸肩,仿佛现在就有一只蝴蝶在围着她飞。
阳灿盯着许明月低头作画的侧脸开始科普:“不是所有毛毛虫都可以变成蝴蝶的,何况是那样漂亮的,破茧就如同涅槃重生。它的生命短暂,它们的平均寿命才三到三十天。”
“而这短短三天里,它们就要振动翅膀上万次。”
送走阳灿后,黄昏里几只麻雀擦着电线飞过,似乎带来一阵风,许明月站在门口,裸.露的腿部皮肤颤.栗起鸡皮疙瘩。。
她心想着要变天了,往楼上走去,二楼再往上去的天台角落摆了两盆栀子花,可能是主人的疏忽照料,叶子有些稀疏。
从天台向远处看,黑压压的大片云往这涌来,愈发靠近了。
“好像是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放这会不会冻死,说不定马上就下雨了呢……”
她碎碎念地走过去想把花搬下楼,靠近却愣住了,在绿叶下她看见了一块漆黑的短毛皮发,还沾着少许泥土。
她对这未知生物有些害怕,壮着胆子扒开叶子一看,躺着一只死掉的蝙蝠。
七点多,倾盆而下的大雨砸在玻璃上炸开水花,阳灿还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她眉头紧锁,看向朦胧的窗外。
“姑娘,你家小区外来车能进去吗?这雨大的一时半会停不下了。”
司机的声音被暴雨盖得模糊,阳灿扯着嗓子回他。
“进不了,我等会淋雨进去就好。”
话音刚落,外边一道闪电,照亮了一片密积的乌云,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轰隆一下阳灿吓得闭上了眼,手里抓着手机不敢松。
“小姑娘,这雨太大啦,我车上有把伞,就在后面放着,你自己找找吧。”
好心的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指挥着阳灿从杂物箱里翻出一把老旧的格子伞。
“这伞是有点旧啦,不过凑合用用吧。”
阳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把褪了色的灰蓝格子伞眼睛有点酸。
“谢谢。”她哑着嗓子接过怀中,从包里翻出两百块钱递过去。
“送完我就早点回家吧,下雨开车不安全。”
“好哦,这钱你自己留着吧。我女儿和你差不多大,一个人在外地工作呢,和你一样人傻乎乎的,出门不看天气预报,下雨也忘记带伞。”
阳灿执意要把钱给他,他拗不过。
车停在小区门口,车门打开的一瞬间寒意刺骨,撑伞的手一僵,风也跟着刮起来了,人跟着风向后退了两步,勉勉强强地才把伞打起来。
虽然有了伞,阳灿到家的时候还是湿透了,**的衣服紧贴着皮肉,她按耐住心里泛起恐惧,换了拖鞋站在玄关处将衣服脱下。
那把格子伞被撑开放在了阳台晾干水分,灰旧的颜色和精装房的每样物件都格格不入。
浴室放着热水,热气蒸上镜子,她的脸庞变得模糊不清,过肩的头发被打湿,沾在脖颈。
她闭上眼,熟悉的窒息感迅速涌来,然后是在海水里飘荡的眩晕,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
她睁开眼,开始大口呼吸。
阳灿快速地洗完澡出来吃药,吹干头发上.床。
干燥柔软的大床在雨天是那样安心,她侧躺着刷视频,在刷到一条纹身视频后,她开始搜索许明月的名字。
同名的博主很多,她又输入“朝欢刺青”,跳出来的作品正是今天在许明月平板里的内容。
她默默点了关注,开始视奸账号里的每一条,作品不多,但却精,最新一条是在前一天发布的,阳灿随手点开评论。
我不吃小猪:欢欢这个月还可以约吗?
朝欢刺青回复我不吃小猪:不好意思哦,排期已经到国庆后了。
“纹身还要约排期,生意火热啊。”
阳灿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许小姐那样的人一看就是干正事的,自己这种无业游民比不了。
嗑嗑嗑到厌倦:欢欢快不要干本职工作了,去码字呀!!!
朝欢刺青回复嗑磕磕到厌倦:糟糕是催更。
“催更都催到别的平台了,有意思。”
阳灿翻着评论,看得迷迷糊糊,视线在相册里那张许明月和爬山虎的照片上涣散开来。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熄灭,阳灿早已睡得香甜。
阳灿的朋友圈空空如也,微博更新也停更在她出事前。
许明月点开社交平台,在热搜最末才看到阳灿的名字。
在凉城遇到她,惊喜,又意外。
她犹豫了几分钟,还是给阳灿发出信息。
“雨那么大,到家了吗?”
“如果你很着急的话,我可以先帮你设计。”
“中秋节前我会给你几版初稿。”
等了许久,没能等到回复,许明月看了时间,小声的叹了口气。
“睡这么早啊,真是没有夜生活。”
她打开许久未碰的电脑,找出上次没写完的文档继续往下写。
写完发布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伸伸懒腰,宽松的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美妙的轮廓。
她合上电脑,在被窝里滚了两圈,没有丝毫睡意,老房子有些年头了,刚刚注意力集中,还不觉得风吹窗户呼呼作响。
许明月躲在被子里玩了两个小时手机,风雨渐渐小了下来。
手机被玩得发烫,但她还是舍不得松手,翻着自己小说的评论。
熬了个大通宵,许明月无精打采地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淡淡的乌青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雨在七点多的时候停了,她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快要见底的吐司,给自己煎了颗蛋夹着吃。
许明月和客人讨论着样式风格到中午,收到了阳灿的信息。
“不急。”
短短两个字,高冷的要命,和昨天喊她姐姐的语气截然相反,许明月丢了笔,放弃画了一半的草稿回房间睡觉了。
“年纪大了呦,通宵都抗不住了。”
暴雨持续了三天,偶尔的电闪雷鸣让许明月喘不上气,睡眠时间也急剧缩短。
不过工作效率倒是高了很多,三天画了三张稿,金主都很满意,约了时间等着上门做图了。
阳灿在家躺了三天,挂了伊航无数个电话,刚结束一把游戏,他的电话又弹了出来。
本想挂掉却点到了接通。
“你的小后妈找你找得要疯了。”
阳灿戾气极重:“滚。”
挂断电话,她却没有再打游戏的心情了,不如骚扰一下许明月。
“你打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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