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包间隐秘又雅致,并且富丽堂皇,我一点也不希望在荒凉的废弃大楼之类的地方商谈事情——这会极大地往不好的方面影响我的心情。
“好,请坐吧,”我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殷勤地招待着两位客人,尽管他们不需要我的招待,只是我的热情实在无处发泄,“要解释的事情有些多,从哪里说起开始呢?”
“我的耐心有限。”西索丝毫没有尴尬地和库洛洛对视,坐在了真皮沙发上,那是不容猎物逃脱的眼神。
库洛洛依旧是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西索,你加入了旅团三年,而我只要求一个晚上,我知晓成熟的果实令你垂涎欲滴,只是在那之前能否仁慈地给予我一些耐心?这种揭露秘密的时刻最要紧的就是不急不躁。”
“库洛洛,我愿意先给你一个提示,如果你能想到西索为什么要背叛旅团,那么这种你受制于人的情形将会彻底改变。”
我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黛薇儿,为什么你觉得我现在受制于人?”库洛洛露出一种困惑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扫过我和西索。
西索他更显得兴奋了。
“因为您并非世人所想的那样冷血无情,”我肯定无疑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成为西索经纪人的时间比西索加入旅团的时间长得多,这意味着我有三年的充足时间去分析旅团,在今天与您正式见面之前,我都尽可能地低调就是不想引起你们的注意,这一点看来我做的很成功,如果您在这短短一晚上的思考,抵得过我三年之久的谋划,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露出一种类似于吸毒吸上头的微笑,接下来我会说很多很多的话,而且观众会全身心地投入倾听,这对于不喜沉默的我是何等地欣喜。
“如果你们不打算趁着这个大好时机杀死我,那一定有别的事有求于我,那主动权还在我这边,不是吗?”库洛洛敏锐地察觉到什么,转而开口。
“我会给予您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不然我要对付的就是西索了。”
短短一句话,我就泄露了很多信息,但我不在乎,并且接下来我还会提供更多的信息,我所做的计划本就需要对彼此有足够的了解才能达成。
库洛洛知道的越多,我计划的成功率就越高。
“请允许我先来陈述我对旅团的见解吧,”我一边为自己倒茶,一边兴致勃勃地开口,“首先可以确定旅团的核心成员都来自流星街,猎人网站上会贩卖你们的信息,这是很方便的信息来源。”
“我们并没有刻意隐瞒。”库洛洛不为所动地开口,表明就算知道了这一点对旅团也构不成威胁。
“对于流星街的境况你比我更清楚,那我就不班门弄斧了。现在真正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是,为什么旅团还在持续活动?”
我盯着库洛洛,似笑非笑地开口。这并非一个疑问句,而是藏在问题里的答案。
“为了报复这个世界。”库洛洛立刻开口。
“我考虑过这一点,只是后面又否定了,省去多余的试探吧,”我摇摇头,喝了一口温热的红茶,作出回忆的样子,“要知道政府对于你们的定义是A级通缉犯,而不是恐怖分子。有人比我更先一步注意到了这样的差别。”
“恐怖分子通常会发动自杀性袭击,这一点值得注意,攻击敌人和攻击自己合二为一,毁灭敌人的同时,自己也会毁灭,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这充满歧视和绝望的现实,不值得再为之生活下去,倒不如按下引爆的按钮。”
“西索加入旅团期间,我一直在观察你们,虽然西索很少参与你们的活动,但通过西索透露的信息,你们有组织有计划,更重要的是,不会轻易冒生命之险,更不会做出自杀式袭击这样的举动。再加上你们并不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权力、金钱、地位。因此我认为,旅团之所以还在行动是因为你们还有着情感上的牵挂,联系你们的出身,所在乎的是你们成长的故乡流星街吧。”
“今天我想再加上一条,库洛洛你所在意的还有同伴,你一定很思念他,理智也无法抑制的那种思念。”
我有条不紊地说出了自己所做出的判断,在我对库洛洛说出流星街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把握,不然库洛洛何以耐心地听我说这么多呢。
“狭隘是万恶之源啊,我难道能够因为你们抢劫杀人无恶不作就认为你们是毫无感情的反社会分子吗?这样偏激的观点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我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库洛洛被绷带缠住的额头,“你知道吗?我想起了一群已经销声匿迹已久的异教徒,流星街作为什么都可以遗弃的地方,嗯,我想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奔赴黑暗之中,为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伸出援助之手,他们的教义教导他们的是:我们爱压迫者,用的方式是同他们战斗,我们爱压迫者,把他们从其悲惨的情境中解放出来,我们爱压迫者,把他们从罪孽中解救出来。”
“对遭到侮辱和损害的人伸出援手,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这就是他们所信仰的教义”我对于他们的教义并不熟悉,只知道他们一直都被视为异端,遭到迫害和通缉,因此我决定点到为止,“不是只靠着空洞的口号夸夸奇谈,也不是看不清残酷现实的蠢货,兼具着勇气和仁爱,坚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其姿态令人由衷钦佩。”
“我承认他们是真正的圣人。”
“拥有过爱的人无论如何也变不成冷血的怪物啊,这一点我亦深有体会。”我微笑着盯着库洛洛。
库洛洛的脸色变了,尽管很细微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我一直在思考你们的目的,”库洛洛目光略过我和西索,露出无奈的微笑,我好像看见了我面对西索时的样子,“你对我观察了这么久,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太不公平了。”
“欸?可是西索不也加入旅团三年,您不也是没看透西索的目的吗?”我故作惊讶,“说是想不明白,可你一点也没有屈居如下的感觉啊,一般人被我这样撕下人皮,都不会像您这样镇定。”
“就算你能在这里覆灭旅团,无法改变的事情仍然无法改变,”库洛洛一字一句地开口,现在他反而更平静了,“立佐尔神父努力了一生都没有做到。”
“不,您误会了,我没打算对旅团和流星街出手,”我摆摆手,仔细品味着此刻这种戏剧感,哪怕到现在库洛洛都猜不透西索的真实目的,但猜不到才是正常的吧,“我现在的身份是西索的经纪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达成西索的目的。”
“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了,您百分之百会答应西索的要求。”
我此时才露出了惬意的微笑。
“你应该才讲一个开头吧?”西索露出一种意识到什么的凝重表情,转而嘴角下垂,肉眼可见的心情糟糕。
“我已经尽量长话短说了,这年头像我这样热衷于给人讲个清楚明白的人越来越少见了,”我立刻不悦地反驳,“两位都请为我保留些耐心吧,我知晓我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随时会被捏死,但如果你们执意在我讲述完一切之前动手,那后果连我也无法预料。”
“尤其是你西索,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背叛已经揭露,接下来的布局全都将依靠我的谈话。何不好好欣赏一下言语的魅力呢?”我知晓西索的不耐,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此时选择杀死我。
因此我转而看向库洛洛,说真的,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冷静又理智,更妙的是他们知道有些事应该怎么做,并且他们会这样做。
“好吧,就让我来揭露一下西索为何会背叛旅团吧——”我认为这样的场景应该更加剑拔弩张一些,但激动的好像只有我,两位当事人连汗都没流一滴,没有观众的瞩目我的兴致都少了一大半,只好如实陈述,“西索有着非凡的战斗能力,会在强者战斗感到兴奋得到快感,而库洛洛你很荣幸被西索选中为猎物,不错,西索加入旅团是为了和你来一场刺激的生死决斗。”
“西索,是这样吗?”库洛洛看向了西索。
“是的哦,团长。”西索又被库洛洛搞地兴奋了,灼热地盯着库洛洛。
“西索,我才是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因为库洛洛身边总是有人不好下手?这是提出就会被答应的请求吗?”我惯例抱怨了一句,转而盯着库洛洛,“怎么样?这样的理由怎么也想不到吧,荒诞离奇有悖常理。”
“但这却是毋庸置疑的真实。”
我咧开了嘴,西索的兴奋我也同样感受到了。
“作为西索的经纪人,我可是很幸苦的,”我耸耸肩,轻描淡写地开口,“我调查过了,幻影旅团还没有大规模袭击平民无差别攻击的记录,因此我在友克鑫人流密集的地方都布置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首先说明,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生命。”
“库洛洛,你会因为不忍心有如此多无辜人民的死去而答应与西索死斗的,对吧?”
我眨眨眼,这可不是一句疑问句。
在第395话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有整洁的教室,以及影音设备,一群小孩也是处于半脱产的状态吧,还有明显知道外界情况的神父。
这总不可能是被遗弃的流星街自然发展出来的吧。
合理推断一下,有外界的人前来流星街,毫不犹豫地奔赴黑暗之中……这样的人称之为圣人一点也不过分。
库洛洛不是说过一句话叫做就是因为毫无关系才能杀掉吧,所以这里本人就设定有人为了拯救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而来到流星街(虽然极其稀少,但现实中也的确存在着这样的圣人)
对了,本人对宗教没研究,本章内容来自解放神学,全是临时百度的内容,千万别深究。
来揭露一下,小薇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道德绑架库洛洛,对,没错,对犯罪头子进行道德绑架,并且还成功了哦(395话的库洛洛不是情感很丰富嘛,后面去当反派不也是为了流星街嘛,小薇的判断没错的呀)。
西索和小薇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的抽象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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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9月3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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