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有什么可神秘的？”十九天真地说话，“我们就像你看到的这样呀？”
姜颜歪头看他，悠悠一句，“是吗？”
“对呀。”
十九自然地好像是那个什么天生玲珑心。不过姜颜突然想到，也可能是他的属性就是个憨傻的，机器人最仰赖规则，规则是不可动摇的，真是这样反而好办了。
她专挑十九问，斜着眼睛看看桌子上的糖葫芦，又挑了一个吃，仿佛外面震天响的声音不存在。
“你俩这是干啥呢？”
十九：“不是给小果卖糖葫芦吗？”
姜颜笑着点头，“小果那糖葫芦，哈哈，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十三眼神锋利，“不是外面的红果吗？”
姜颜：“你见过哪个机器人能有完整的类似于人的消化系统？你们那里的是这样吗？”
十三噎住。
不知道存不存在，反正她是没见过。
“没有消化系统，拿什么消化这东西？”
“对啊。”十九问，“我想起来了，是他们来撞门，急着要啊！我和十三前辈没法子，本来是想找小七她们商量，但突然出现了一个老人，跟我们说树上的果子就可以卖，还给了我们一个熬汤的方子。就是没想到，这也是假的。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骗人啊？很好玩吗？”
姜颜听进去了。
她伸手，“方子拿来。”
于是，十九在怀里翻出一张牛皮纸，熟悉的人材质，熟悉的果子纹路，盯着它，姜颜看了有一会，才伸手接过来，卷开。
“你还被谁给骗了？”她问。
十九说，“没有啊。不是你吗？你不是被假的秦磊给骗了吗？”
姜颜顿了顿，没说话，继续看东西。
里面的确是熬糖的方子，有水和糖，还有火候的比例。这字迹是古老的小篆，姜颜大致知道几个字，不过这对秦尧来说是小意思。
“你们俩是怎么来的？”姜颜又不经意地问。
“你是说寄生小七吗？”十九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有个信息召唤我叫我回去，在路上被突然的一阵乱流给卷进去了，然后我脑子里就有个声音，告诉我因为不听话所以收回我的人形，需要以系统的方式选择一个人寄生。”
十三：“……”
她有时候真想给十九这丫一锤。
什么叫因为他不听话收回人形？那明明是因为能量透支拉他垫背，装什么绿茶。
姜颜是没听出有什么毛病，他好像说的是真的，看了眼十三，她没反应，拍一拍那张牛皮纸，“现在有两个地方，一是去找这个老太太，二是去山腰的悬崖深处探查。你们想干点什么？”
十九：“找这个老太太？怎么着，她是个有信息的NPC？”
姜颜：“这不得去了才知道。”
十九往外面看了眼，声音一点不小，这星球的人不仅蛮力而且体能持久。
他呲牙咧嘴地，“我不是很想出去找老太太。”
姜颜：“那十三你去。”
十三：“不然我们就都去。”
姜颜：“没这必要。”
十三：“你有什么事？”
姜颜：“我去山涧里。”
十三：“我跟你一起。”
十九：“我也要一起！”
“……”
姜颜还挺吃这种软软的态度，“天快黑了，速度稍微提一提。”
十三：“很快的。我还是想跟你一起。”
十九：“嗯嗯嗯！我也想！”
姜颜：“你俩还记得自己是高贵的系统吗？”
十九：“哈哈哈哈哈”
十三：“少装蒜了，你不比我们高级？”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
姜颜把方子揉吧揉吧塞到自己袖子里的怀兜，把袖子扎地结结实实的，小手一拍，“行了，走吧。”
他带着俩人出门，门被打开之前还能听见尖叫的人群，打开后，只能看见一缕烟。
所有人消失不见。
既然是姜颜和罗小七，俩人不约而同地嗤笑一声。
十九问，“小七系统，你笑什么呢？”
罗小七：“报告宿主！想到了快穿剧经典套路卡剧情。”
十九试图理解。
今儿来这么一出的原因，已经在姜颜袖子里了，其余的东西自然就成了一张纸。
不过她也好奇，刚才的人是去哪了呢？
秦尧回答她，“回自己的家里。”
“……牛啊。”
姜颜皮笑肉不笑地说话。
“待一会咱俩就要换身体了，你身手比我好，注意看半山腰，可能会有能落脚的地方。”
秦尧：“嗯。不过……”
“嗯？”
秦尧想问，“你为什么也有身手？练过？”
姜颜：“不知道。好像以前是跟个人学过几招。不过我是黑洞体质，学什么都很快。”
依然是傍晚，这条上山路。
姜颜第二次来到这里，身后跟了两个风格迥异的小跟班。
十九一直没多说，睁着个红眼睛到处看。
姜颜问他，“你这红眸是天生的吗？”
十九点头，“狼人天生红眸。”
姜颜：“狼人？”
十九点头，“我前世是头狼，忠诚属性，没当上族长，死在大迁徙中，是主神救了我，还给我进行了基因改造。”
姜颜点头，“这还差不多。”
她对这个挺感兴趣，转头又看十三，意思再明了不过，你呢？
十三眼神往外一瞥，“我是主神所造，我的一切，都归于主神。”
姜颜突然凑近，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这红头发是天生的吗？”
十三没躲，根本没想到姜颜会这样，眼皮子跳了跳，“主神就是天生红发，我是遗传她的。”
“……”
嗷。
“我前世是个人，好像一直活到了一百多岁，意识没有消灭，演化成了系统，到后来也经过了程序化基因改造，成了高级系统。”
姜颜还没问，秦尧自己在解释。
“嗷～”姜颜听完嘿嘿笑，“我知道了～”
三个人走到山脚，再一起往山上走，边走边说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山脚下最近的一间房子里，墙壁上有个小眼睛，直溜溜看着她们。
内侧，是那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两口。
老头问，“她们怎么又来了？”
老太太说，“瞒不住了。”
站在阴影之下待了一会，老头佝偻的身体慢慢变直，突然活脱脱地原地跳了一下，往墙上一靠，“如果是真的，我们要跟他们一起走吗？”
老太太的动作也差不多，挺起腰后，这两人竟一丝老人味都看不见。
“走啥揍，我不想回去，就隔这待着。”
“……也是，确实这比较舒坦哈。”
画风突然一变，三人来到铁索桥跟前。
这次只有一根。
“童铃引路，神魂归桥。”姜颜默默念了一遍，随后说，“我先下去，等会你们俩一起来。”
十三站出来，“我去吧。”
姜颜：“不用了，我去，我看见过底下。”
地下是能听清地，湍急的水流声，姜颜没多吩咐什么，纵身一跃而下。
只是她也没想到，十三和十九半点没停留，直接跟了下来。
姜颜在半山腰一个长满柔软松叶的小树团上停下来，被那小树团的弹性弹到了一个小石门外面。
然后duangduang两下，那两人紧随其后。
这隔小门是一个机关，这时候面前站着有人，所以里面发出了一些金属器物该有的轮盘转动的声音。
“下来干嘛？”
十三：“看热闹。”
十九：“保护你啊。”
姜颜：“……”
可以。
她首先分析了这扇石门的材料，很正宗的隔断磁场的大理石，眼看天色越来越暗沉，不同角度的月光已经开始升起，姜颜加快速度找这个机关的解法。
机关百解这本书她没白看，很快就发现了门高处的龙眼。
十九手臂一伸就按了过去，轻而易举按响了这个机关。
大门敞开。
她一左一右，扯着两人飞速进门。
进门的那一刻，石门关上。
姜颜是觉得，身体仿佛卸下了重担，那一股把她使劲往地上按的力量消失了。
十三和十九都摸着自己的胳膊，显然也是这样的变化。
这里是一片净土。
姜颜很快发现。
秦果要是知道这一片净土，为什么还要把祠堂关到那么显眼又危险的地方去。
“出现未知故障！”
“出现未知故障！”
“出现未知故障！”
三个齐刷刷的女声，紧接其后的，有团白花花的烟，从姜颜的眉心往外涌出。
到她跟前，是一个穿着跟她一样长红裙的绝美女人。无比的熟悉。
那两个校服女孩，也一一出现在这个小小空间里。
没有磁力压制的地方，六个人第一次聚集在了一起。
罗小七：“漂亮！怪物组合！”
“大家都小心，这次可没有系统帮我们探路了。”姜颜说。
是啊。
虽然变成了六个人，但没有系统了，现在她们是纯正的六个普通人，五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冰清玉洁的美少年。
“这个机关，是有防盗重启装置的。”般若早看了很久这个门，说，“我以前在草原上的地底下，看到过同类型的龙眼机关。这里面关押着的一般都是强大的兽类。龙眼机关是没办法从内部打开的，也是为了防止兽类逃跑。”
姜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她。
“现在已经上锁了吗？”
般若手撑在最底下，轻轻一用力，大门就开了一条小缝，这更让她确定了自己刚才的人说法，“没有，一般都会有一个时间机制。”
姜颜：“是多久？”
般若：“这个可能只有建造这个机关的人知道，我们如果想要确定一下，可以先试一试它。”
姜颜说着就往前走，“我去外面试试。”
秦尧抓住她，“我跟你一起。”
这能算是她们俩，头一次这么正面相对。
秦尧抓着姜颜的手腕，感受着彼此身体里的温度，这种体验绝对的新奇。
姜颜不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看上了一个系统。
但此时她是很高兴的。并且回手，抓紧了秦尧的手。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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