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修远临别留谜语,神秘势力浮水面

押解林修远的队伍刚转过垂花门,我手里的药棉"啪嗒"掉在铜盆里。

"苏晚棠。"

那声音像块淬了冰的碎瓷片,擦着后颈刮过来。

我抬头时,林修远正被差役架着,却硬生生在青石板上顿住脚。

他额前的乱发沾着汗,嘴角还凝着干涸的血渍,可眼睛亮得瘆人,像夜猫子盯着猎物时的光。

"你以为赢了?"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朱红院墙上,惊得廊下麻雀扑棱棱乱飞,"我不过是个传话的——真正的主人,很快就会找你。"

我后脊梁窜起一股凉意。

手里的药碗差点摔了,还是谢昭明及时托住我手腕。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帕子渗进来,可我盯着林修远发绿的眼仁,喉咙发紧:"你说......主人?"

"走!"押解的差役不耐烦地推他后背。

林修远踉跄两步,却还扭着脖子看我,声音被风撕得支离破碎:"等你见到那枚青莲花纹......"

"姑娘?"谢昭明轻轻晃了晃我手。

我这才发现自己指甲快掐进掌心,药汁顺着指缝滴在他臂上的纱布上,晕开浅褐色的印子。

"叮——"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耳边炸响,我手一抖,药碗"当啷"砸在石桌上。

我盯着虚浮在眼前的系统界面,喉结动了动。

前几日刚查清林修远贪了二十箱官银,现在又冒出个"主人"?

可想到谢昭明会做酒酿羹,我鼻尖发痒——他总说自己只会查账和舞剑,上回替我藏桂花糕还被柳氏的丫鬟撞破,耳尖红得像熟虾子。

"在想什么?"谢昭明伸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

他指腹蹭过我耳垂时,我才惊觉自己耳尖也烫得厉害。

"林修远的话......"我咬了咬唇,"你说他背后真有什么势力?"

谢昭明原本挂着笑的眉眼突然沉下来。

他松开我手,转身替我拢了拢衣袖——今日风大,我只穿了件月白夹袄。"我在江南时,"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廊下的鹦鹉听见,"谢家商队往京城送丝绸,有回押货的管事失踪了。

后来在运河里捞到他的账册,边角上印着朵青莲。"

我屏住呼吸。

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他的声音混在香里,像浸了水的墨:"那管事临死前在船板上划了两个字——'清'、'莲'。"

"青莲阁?"我脱口而出。

谢昭明眉峰微挑,显然没料到我会接话。

我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块羊脂玉,雕着半朵未开的莲花,"前儿替你整理书案,见你抄的《商鉴》里夹着张字条,写着'青莲阁,祸京城'。"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笑出声。

阳光穿过他发梢落在我脸上,他伸手弹了弹我额头:"小机灵鬼。"可那笑没到眼底,"我阿爹说,这阁子专挑权贵家的不成器子弟下手——给银子填窟窿,给美人迷心智,等攥够把柄,就成了提线木偶。

林修远......"他顿了顿,"像极了被提线的。"

我攥紧了袖口。

腕上被柳氏掐的青印还没消,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抽痛。

林修远贪银子时总说"母亲要给弟弟置产业",被我翻出他藏在佛堂的账本时,又哭着求我"看在表兄妹份上"——原来都是替人做戏?

"晚棠。"谢昭明突然捧住我脸。

他指节上还留着前日替我挡刀时的擦伤,蹭得我脸颊发痒,"不管背后是谁,我陪你查。"

我望着他眼尾那颗泪痣,突然想起昨夜偷吃酒酿圆子时,月亮泡在酒里的模样。

系统说我现在气运值40,是"好运"了——可真正让我安心的,不是系统,是他掌心的温度。

"对了。"我想起系统任务,耳尖又热起来,"你......会做桂花酒酿羹么?"

他挑眉:"谢府的厨子教过两回。怎么?"

我慌忙低头看药碗:"没什么!就、就随便问问......"

"叮——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倾向,气运值 2,当前累计42点。"

系统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谢昭明笑出了声。

他弯腰拾起我掉在地上的药棉,指腹擦过我手背:"明儿卯时,我在小厨房等你。"

夜来得格外快。

我蜷在竹榻上,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摸出袖中那半块柳氏的玉。

谢昭明说合起来是"借刀",可林修远说的"主人",会不会和这玉有关?

"灵觉强化进度90%。"系统突然出声。

我愣了愣——以前只提示过完成任务得强化,从没说过进度。

我试着闭上眼睛。

从前灵觉发动时,像有团暖融融的雾漫过全身,能感觉到谁对我有恶意。

可现在那雾里多了根细针,轻轻戳着太阳穴。

"苏晚棠......"

我猛地睁眼。

窗纸被风掀起条缝,月光漏进来,照见案头那半块玉泛着幽光。

可那声音......分明像极了林修远的,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灵觉即将升级,请保持专注。"

我望着腕上的青印,慢慢把手按在玉上。

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恍惚间,似乎有张模糊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眉眼间带着股狠劲,眉心点着粒青痣。

"咚。"

院外传来打更声。

我猛地缩回手,玉"啪"地掉在案上。

冷汗顺着后背流进衣领,可心跳得厉害——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别人的影子?

系统提示音轻得像叹息:"灵觉强化完成度95%。"

我裹紧被子,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明日要去见侯爷说"此事尚未结束",要去小厨房等谢昭明的酒酿羹,还要......

还要查清那个带着青痣的脸,究竟是谁。

我攥着被角的手沁出薄汗,窗外竹影扫过窗纸,像谁在轻轻叩门。

系统说灵觉强化到95%,我摸着腕上那道青印——昨日替柳氏端茶时被她故意撞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腕间,她却笑着说"通房丫鬟连茶都端不稳"。

可现在这道伤像根引线,顺着血脉往脑仁里钻。

"姑娘,侯爷传话让您去前厅。"小翠掀开门帘,绣着并蒂莲的棉帘角扫过我脚背,"说是要问林修远的案子。"

我猛地坐直,竹榻上的薄被"哗啦"滑到地上。

灵觉突然开始发烫,太阳穴突突跳着——这是要升级的征兆?

我蹲下身捡被子,指尖触到案上那半块玉,凉意顺着掌心窜上来,恍惚又看见那粒青痣。

前厅的紫檀木屏风后飘来沉水香。

我刚跨进门槛,就见侯爷背着手站在案前,玄色官服上的金线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他脚边堆着几摞账本,正是前日我和谢昭明从库房翻出来的。

"这些......"我刚开口,侯爷突然抬手。

他指节上的翡翠扳指撞在案几上,"当啷"一声脆响。

"封了。"他声音像块冻硬的年糕,"所有账本收进库房,钥匙由我亲自保管。"

我喉结动了动。

灵觉在太阳穴处凝成一团热雾,我盯着侯爷后颈——那里有片不自然的红,像被人掐过的指印。"侯爷,林修远贪了二十箱官银,若不彻查......"

"够了。"他突然转身,眼角的皱纹拧成一团。

我后退半步,灵觉的雾里浮起若有若无的恶意——不是针对我,是他自己?

他盯着我发顶,像是透过我看更远处,"有些事,知道太多,未必是福。"

我攥紧袖口。

腕上的烫伤突然火辣辣疼起来,像在提醒什么。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检测到终极任务相关线索,灵觉强化进度 3%。"

从前厅出来时,日头已经爬到东墙。

小翠捧着个青瓷食盒跟在我身后,盒盖缝隙里飘出甜丝丝的酒香——是谢昭明的桂花酒酿羹。

我摸了摸食盒,温度正好,该是刚熬好的。

"姑娘,谢先生在小厨房等您呢。"小翠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我去井边打水时瞧见他往糖罐里多抓了把桂花蜜,说您爱吃甜的。"

小厨房的灶火还没熄。

谢昭明系着靛青围裙,袖口挽到小臂,正用木勺搅着砂锅里的羹。

晨雾透过窗棂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碎金。

我站在门口,灵觉突然不受控地翻涌——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启动灵觉,雾里的细针"咻"地扎进眉心。

"她不该卷进来......"

"但若她真能撑到最后......"

"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这些话像被揉皱的纸团,在灵觉里忽远忽近。

我踉跄一步,门框撞得后腰生疼。

谢昭明转头时,木勺"当"地掉进砂锅,"怎么了?"

我望着他眼尾的泪痣,喉咙发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愣了愣,随即弯腰盛羹。

青瓷碗底沾着两朵完整的桂花,他用勺子拨了拨:"上个月替侯爷查账,在旧档里翻到先夫人的陪嫁清单。"他声音放得很慢,像在斟酌每一个字,"清单最后写着'青莲为契,生死同归'。"

我捧着碗的手在抖。

酒酿的甜香裹着他的话,在鼻尖漫开。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隐藏任务完成,气运值 5,当前累计40点。"我低头喝汤,桂花在舌尖绽开,甜得发苦。

"晚棠。"谢昭明突然握住我沾着甜汤的指尖。

他掌心有常年握笔的薄茧,蹭得我发痒,"过两日我要回江南取些旧物。"他松开手,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这是谢府秘传的酒酿方子,你......"

他的话被院外的脚步声打断。

小翠从门缝里探出头:"姑娘,柳夫人差人来叫您,说要核对冬衣布料。"

我把油纸包塞进袖中,起身时谢昭明的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手背。

有张纸顺着指缝滑进我掌心,粗糙的纸边硌得掌心生疼。

"我先走了。"他扯下围裙搭在椅背上,转身时衣摆扫过我的裙角,"记得趁热喝汤。"

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角,这才展开掌心的纸。

昏黄的纸页上只写着一行小字:江南·青莲巷·第七盏灯。

墨迹未干,还带着松烟墨的香气。

风卷着桂叶扑进窗来,扫过案上那半块玉。

灵觉里的雾突然散了些,我隐约又看见那粒青痣——这次,我看清了,那抹青痣正落在眉心,像朵未开的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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