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冀回来的时候，班长和小苹果一堆女生还在发愣。
顾冀弯下身子，递给班长:“喏。”
班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若冠玉的少年。
他要递给自己什么？
班长想。
一包卫生纸。
是因为她哭了吗？
顾冀眼睁睁地看着班长泪痕未干的脸瞬间红透，然后顶着一双兔子眼看着他。
他侧了个身，看到比赛场上的情况，轻轻地皱了下眉。
顾冀把卫生纸放到班长的旁边，然后边拉开了拉链脱下外套边说:“你别哭了。”
没等班长回答，便跑向了场内。
红得脑袋都快冒烟了的班长:？
谁要哭了？
“一班申请换人。”顾冀对裁判比了个手势。
“我跟你换。”顾冀把脱掉的外套丢给已经懵掉的秦文，示意他下场。
都快走完的观众略微停下了步子。
已经一面倒的比赛没有任何看头，可场上的绝色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青年微微勾下脑袋，整了整他里面的白色T恤，他扬起上颚，T恤宽大的领口之上，露出的脖颈的线条清晰而又流畅，那精致的锁骨点缀在上面，显得勾人而又漂亮。
可往上看，少年的眉眼却像山巅上一捧白皑皑的雪，美则美矣，却太过清冷。
两相交映，极致的矛盾中贯穿着极致的和谐。
但美而不自知的顾冀垂下双臂，半蹲着身子压低重心，不耐地提醒其他人:
“发什么愣呢，在比赛。”
黎归远和其他人才彻底回过神来。
一班拿到球权。
持球的黎归远被三人围堵。
顾冀大喊:“传球。”
黎归远一个不由自主把球传给了顾冀，顾冀运球，启动快攻。
“顾冀，他这是干嘛呢？”一班观众席上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发问。
莫名其妙回到板凳上的秦文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记得他不是连篮筐都摸不到吗？”
“卧槽！”一班的人齐齐大喊。
秦文一个转头。
顾冀一个跳投，稳稳入篮得分。
一班得两分。
“啊啊啊啊～”班长失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秦文尖叫鸡狂叫。
一班打酱油的三人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连黎归远都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快回防。”顾冀边跑边侧身提醒。
四人赶紧跑起来。
本来能稳稳拿下这场比赛的。
十班的人心里恶狠狠地想。
顾冀又一个轻轻跳投。
命中。
一班再得两分。
十班的其他人有点沉不住气，看了一眼叶尘，叶尘使了个眼神点点头。
内外换防守。
顾冀站在内线往外传，黎归远接住，一个三分稳稳入网。
黎归远都有点惊喜了。
今天的手感好像特别好。
十班的人牙龈都要咬出血了。
这一手配合让十班的人有些方寸大乱，传球频频被截断。
叶尘一向温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鸷。
又是一轮漂亮的传球。
叶尘挡在顾冀面前，一边高速移动防守一边说:“顾哥，没想到啊。”
顾冀神情冰冷，一个漂亮的假动作，直接过掉叶尘，投球。
球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球还没有入网，顾冀就转了头。
轻描淡写一句:“叶尘，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球应声入网。
叶尘脸色发青。
局势完全往一班一边倒了。
落后的分全都慢慢追上来了，甚至还有追上去的势头。
但是——
时间不多了。
比赛场上的所有人都为这不断消失的时间捏了一把汗。
“快点！”
“快点！”
“再进一球！”
场上所有人心念全都达到了高度的统一。
“只剩一分钟了。”场外的江河抓住秦文的肩膀大喊。
秦文被捏得骨头都要碎了，但还是挣扎着大喊打气:“还要进一球。”
班长看得热泪盈眶，站起身来激动地大喊:“一定要赢啊！”
“特么的！我们也跟着喊吧！”一班说。
“要赢啊！草！打败他们十班！”
“要赢啊！黎神！”
“要赢啊，顾冀！”
“要赢啊！一班！”
“顾哥！你就是我的神！”
这句是秦文喊的。
很明显，把气氛喊没了。
还把在场上的顾冀喊得崴了下脚。
黎归远持球。
两个壮汉一前一后防守。
该死！这样根本没法投三分。
黎归远余光看见顾冀。
毫不犹豫把球传给顾冀。
顾冀运球到篮下。
三人防守。
顾冀压低身子，重心更加往下，降低自己被截球的概率。
人墙太难以突破，稍有不慎球就会截断。
顾冀轻拧了下眉，似乎也感到有一些棘手。
叶尘终于恢复了温和的笑意，认真建议道:“顾哥，快没时间了。这一球你过不去的，放弃吧。”
场外是紧张期待，咬紧牙关的人浪，场前是步步紧逼，生死难挡的时间限制，而场上，只他一人。
顾冀直起身子，突然微微笑了起来。
瓷白的肤，被润湿的睫，漆黑的眼珠，凌乱的发丝，以及。
潋滟到动人心魄的笑。
“放弃？呵。”
顾冀迅猛勾身，像一只刚出笼的豹子。
过一人。
再过人，
最后一人。
叶尘的瞳孔急剧缩小。
篮下起跳，单手灌篮。
伴随着篮球，顾冀轻盈落地
呼——
压哨球！
一班再得两分。
全场爆发出振聋发聩的欢呼声！
“艹啊！”
“我草！”
“我的妈！”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所有人都是一句国粹表达心情，不管成绩好的还是坏的。
黎归远走过来，朝顾冀伸起手掌。
顾冀伸出手掌，轻轻一拍。
然后就被黎归远抓到了手心。
顾冀:？
黎归远此时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不，他知道，是很不对劲。
他口干舌燥，一颗滚烫的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地，无法抑制地极速跳动。
他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过后的肾上腺素飙升，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他现在只想碰碰他，碰那都行，碰碰脸，碰碰手，碰碰肩膀，似乎只有与眼前这个人亲近一点，才能缓解他从心底里难以抑制的渴望。
所以他抓住了他。
可惜机会稍纵即逝，顾冀依旧还是不好相与，绷着脸挣脱开来。
黎归远心里空落落的。
但一瞬间他就整理好了情绪，然后又没脸没皮地勾上了顾冀。
我的天，感觉好瘦。
黎归远捏捏顾冀的肩膀。
顾冀累得喘气，也不想管他动手动脚的行为了。
只好骂道:“你打了一整场你不累的吗？”
黎归远摇摇头:“不累。”
他甚至还有力气蹦蹦跳跳:“小同学，你是不是因为我上场打的篮球啊？”
“害，小同学你别害羞啊，你又不是含羞草，当时你是不是怕麻烦故意隐藏实力啊。”
“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想美救英雄对吧！虽然我篮球技术的确非一般的高超，但你之前是十班的，了解十班防守水平，知道我一定会陷入苦战，然后你就身披战甲，脚踩七彩祥云——！”
“停！”听到最后一大段的江河比了一个X手势。
“怎么？”黎归远不满，他还没说完呢？
含羞草还羞羞着呢。
“黎神，一班人都知道——，”他抬起手臂朝一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手指指向班长:“是因为班长哭了，顾冀才上场的。跟您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
“嗯嗯嗯！！！”一班人整齐划一地点头。
班长低着头，含羞带怯地露出半边侧脸，用手轻柔地把碎发挽到耳后根。
黎归远看在眼里，心里很是不太舒服，嘴角扯出一个似真似假的笑，勾住正在喝水的顾冀，在他的耳边说:“他们说的是真的？”
话中的酸气是柠檬精听了也比不过的程度。
顾冀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揉了揉刚刚被呼气的耳朵。
“离我远点。”
黎归远拉长了脸。
“你说不说，说不说！”黎归远都被酸得胆大包天，想动手去挠顾冀。
顾冀躲开。
“我不服。”
两人打打闹闹[打情骂俏]的时候插进来一个不中听的声音。
何东阴郁的面孔如毒蛇一般紧紧盯着顾冀，重复了一遍:“我不服。”
“你有病？”黎归远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何东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梗着脖子说，“我不服，刚刚那个灌篮明显超过了时间，是裁判故意偏袒你们一班的。”
“你有病啊，输了就来这说这种话，有意思吗你？”江河骂道。
“是啊，也太输不起了吧。”
“真无语这人。”
“不过刚刚顾冀那球真的好帅好帅啊！我想为他生猴子。”
“姐妹，你前面说为黎神生的，你也爬墙爬得太快了。”
“可以都生嘛。”
“你把你裤子给我穿起来。”
场外观众迟迟不愿意离场，驻足不前，滚烫的心丝毫没有因为比赛结束而冷却，只想再多看两眼那带来滚烫的人。
何东把这些话屏蔽在外，只是倔强地说:“反正就是裁判偏袒你们，顾冀，你得跟我们再比一场。如果再输了我们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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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去哪了？”顾冀问。
“啊？”何东下意识地回答，“他老早就被篮球队踢出去了。”
“好啊。”顾冀听到回答，脸色未变。他扯掉披在身上的外套，“你说，怎么比？”
菜鸡二跪，篮球高光已经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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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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