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这种人吗……”
许渲没有从对面那张脸上读到不悦，他似乎更感兴趣了。
“那你喜欢什么？”
“给客户打电话。”许渲拍着胸脯假笑。
他似乎是又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存在这种可能性。”
最终，许渲说定了最后一次给他整理房间，明天起就不要再故意弄乱了。
刚想坐下继续给客户打电话，计划着打完了电话就再试一试能不能偷窥，呃不，是联系到闻归。
许渲这没信号，闻归那边的网络信号时有时无，最近几天，他那里能连上网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得两边都有网络，才能偷窥，呃不，是联系成功。
非常坦荡磊落，许渲这边接上了闻归的设备视讯，闻归那边会响提醒的。
很多时候，手机的提醒闻归根本就没注意到，不知道是塞在口袋里还是包里，黑咕隆咚一片。再去连手表的，他会很快翻转手腕，笑容如沐春风给许渲打招呼。
只不过许渲不方便说话，不仅要找个简零注意不到的角度，表情也得保持严肃。闻归看出来了，也就不说话了，似乎他那边也不太方便讲话。
至于文字聊天，很诡异的是，这两个人基本没有文字聊天或者打电话的联络习惯。
绝大部分的文字聊天都发生在见面之前，在一个Date应用上，内容无聊且充斥着谎言，都在“装得像个人”，闻归那会儿瞎编他是个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摄影师来着。
见面后，许渲都没打开过那个应用了，那几天的文字对话没有太多值得回味的东西，也没有用那个Date应用去监视闻归的想法。
今天运气不是很好，闻归那边没有信号。
看定位，他似乎在槿江下游的哪个山区里，与许渲的位置比对，一个在本省的最西边，一个在本省的最东边。
变态的小心思，即使对方没有信号，期间摘掉了手表，等到有信号的时候仍然会给许渲发通知。闻归并不知道这一点，但令许渲开心的是，除了第一条之外，再也没接到过通知了。
应用的通知墙空空的，他的智能手表也没有关机过。
正盯着通知页面窃喜呢，零又发话了，“许渲，这是个多人协作的剧情游戏，你陪我玩。”
陪玩是职责所在，但能不能不陪你玩？
不久之前，是我在享受每天什么都不用干，有人倒水有人送饭有人打扫卫生的美好生活，虽然是毫无**的展览，虽然要被割肉抽血，都是小问题，二人世界爽得很。
怎么着，马上我就反过来变成伺候人的那个了？
服务竟然多了一项，陪玩！
放在之前，那都是闻归陪我玩……
全反了！
更令人生气的是，不仅仅后立生物的实验舱超级豪华，取样品也非常怀柔。
抽血，一次就抽个五毫升，隔天抽。
两周仅出现了一次取肌肉细胞的事儿，敷了局麻才下手！只取了微不可见的一点点样品就了事了，仅此而已！
后立生物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动手，特别加岗聘请的。
之前，在那个苯抔医药，许渲看得出来负责取样那群人就是纯粹搞生物和药学的，手法是解剖兔子同款，动手前有个拨毛的动作，丫的老子就这几根汗毛，用得着吗……是不是得长出一对长耳朵让你们空气栓塞处死啊？得长个后颈皮给你们薅着，不然不会搞了。
不愧是我供职的公司，不愧是天选好运企业，“人道主义”贯彻得非常好啊，许渲暗地里咬牙切齿。
你早点让我发现你们如此“人道”，说不定我就不去弄死咱们“营养胶囊”的大客户们了呢。
滑稽可笑……一个滥用克隆技术的企业，在这里对着实验成果搞人道主义……
这家伙打游戏也很厉害。
是不一样的“厉害”。许渲不觉得他有高强度打游戏的经历，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看书或者拼积木模型，似乎是故意要闹自己，才要求打游戏。
许渲已经让他领教到了，“帮忙”拼积木越拼越错，讨论书籍打岔八万里之外，打游戏也想让他领教领教协作游戏永远通不了关。
“选择放弃他。”零发号施令。
“这可是同伴噢，怎么能放弃他呢？”游戏里许渲扮演的角色正拉着一个掉落悬崖的同伴NPC。
“他的技能基本没有加成用处，拉他上来你的枪械会掉落在悬崖下造成损失，到下一章你才能获得新的枪械，影响战斗。放弃他不会改变游戏走向，减少的正义指数很少，稍后去帮助农场的老祖父搬木头就可以恢复。”零语无波澜，“点击，这是最有利的选项。”
他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游戏的进入页面显示了首次下载游玩。
但是他几乎没有仔细观看操作指南，飞快地点着跳过进入了游戏正章。在他发话之前，许渲甚至不知道游戏里有“正义指数”这种东西。
“农场老祖父搬木头”之前也没有出现过，只知道地图上显示了附近有一个农场。
手指搭在手柄按键上没有动。
这几天注意到了，他似乎总是能在首次游玩时打出“完美结局”，无论许渲是否故意捣乱。
游戏的“犹豫条”快要跑完了，屏幕闪了一下，选项高亮飞快地跳到了“松手放弃”上面，进入CG动画，许渲扮演的角色松了手，一顿惊恐失望的面部大特写后，那个同伴NPC掉下悬崖插在了树上。
“等一下可以绕到悬崖下面去，砍倒树木回收他的装备。”零说，似乎有些不满意，“如果早些放手他就会掉在地上，不用砍倒树木就可以回收。”
我没有按下按键，他也没有动我的手柄，他甚至没有动他自己的手柄。
是我误触了吗？
许渲不做声，继续着这一场游戏。
协作的“冒险路”往前，来到了“与熊搏斗”，屏幕上显示着“连击挥拳”提醒，许渲直接长按按键根本没有连击。
屏幕里那个小人儿却打出了一套连招——“迅捷挥拳成功！”侧面跳出了庆贺提醒，您获得了“一人搏熊”成就！
松开手，许渲侧头看向一米外坐着的简零。
他也向许渲看过来，“为什么不配合？你不是喜欢在实验舱里一起打游戏吗？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你不是胚胎培养出来的吗？怎么着，大脑连网了？”许渲身体不动，语气平稳。
这个世界都这么不对劲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也没什么。
简零有些开心的模样，他终于等到许渲面对问题了。
眨眼不语，许渲的手表上弹出一个对话框——好友申请，文字显示：“你好，许渲欇。”
从一开始的“许渲欇”出现就很有问题，许渲的名字在公司的内部通讯录里显示的是“许渲□”，内网的字体显示不出“欇”字来，简主任、安保部的同事都是直接称呼“许渲”两个字。
许渲晾了他两周没管，简零的异常一次次被验证。
点击同意。
简零不动，对话消息在许渲的私人通讯应用里自动呈现：“我不是简复栋的科研成果，你不是这个世界生成的人，我替你保密，你也要替我保密哦~”
许渲看了，心里感慨道，发波浪号的语气真的很烦，刚入行的时候，自己所有对话都发波浪号结尾，怪不得那时节总是销售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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