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一群安全员感觉很奇怪,怎么这个许经理今天肯“出山”?
杜微特兴奋,今天他肯定能和他的许老师组队,前几天简直是噩梦,这些拥有多年工作经验的前辈能力怎么还不如自己?两人一组出去了,终于找到劣鳞了,深山不比都市,没有治安官,没有天眼摄像头,所以能拿管制武器。
顺手极了,打得正欢,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只。
回头看看,嘿!同事半个身子进劣鳞嘴里了!怎么做到的啊?
自己打完得救前辈。
救下来了,今天不用继续打猎了,背到车上拉回去治疗吧。
又怕速效应急药药力不够,一路上心跳过速担心他死了。
天哪,怪不得只是基层安保,能力比许老师差远了!
在杜微的炯炯目光中,许渲给他们所有人分成了三人一组。
“就这样,车子正好够用,出发吧。”
“许老师!那你呢?”杜微大叫。
“我自己一组,你们三队分别往北边、西边、南边,我往东边。”许渲答,“你不是说两两一组打不过来吗,分成三人组就行了,引到落单再打,别往扎堆的劣鳞里冲。”
这一次,我不会要救两个队友吧……杜微觉得不太乐观。
太伤心了,许老师都不带我。
但是他有自信一个人进山捕劣鳞哎,这就是强者吧。
“强者”跳上了自己开来的那一辆破烂越野,一脚油门在泥巴草地里往东冲。
我怎么不是去找劣鳞呢,我这个“劣鳞”天下独一份,是劣鳞它祖宗!超级加强版!
根本不算是假公济私,根本不算是擅离职守!
前几天,蹲在天台上喝啤酒,美滋滋欣赏自己之前拍出来的“摄影大作”,突然就弹出了视讯信息框,这变态应用是自动接通的,点都不用点,只需欣喜若狂瞪着手机屏幕。
“你终于有信号啦,我这儿没什么事情了,过几天去探望许总,不知道许总能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见我呀?”小小一块屏幕里,闻归笑容很灿烂。
他用手表拨通的,手表那广角镜头导致他的帅脸在许渲屏幕里有点点变形,扯宽了,就显得笑容更灿烂了。
“能能能能能!”许渲马上跳起来。
看定位,他在省内最东边的某个小县城里,身上穿的是脏兮兮的冲锋衣,哇,他一定是刚刚结束就试着给我拨视讯了,都没等到回槿江,太想着我了。
“我在……”语塞,这鬼地方没个地名,怎么形容啊。
“这儿标注了经纬度,我找过去就行了。”闻归在视讯的另一头点点手表的屏幕,下面浮现了对方精准的地理位置。
应用功能是双向的,互相都可以看到对方的定位。
就是今天啦!
高歌猛进去汇合点!
初春大早上,空气里裹着昨夜露水蒸发出的丝丝凉意,打开着车窗吹着风,试图给神经系统里跃动的兴奋吹散一点,至少让扶着方向盘的手别发抖。
谁知透过车窗框照进来的是初升的暖阳,打在脸颊的皮肤上,热力蔓延。
越是靠近约定好的汇合点,某个毫无意义的平地坐标,越是放松了踩着油门的脚。心里是踌躇的磨蹭着,生怕自己去了他没去。实际上,车子几乎是没减速,轮子下溅起来的泥巴把两边的车身都裹住了。
当然,泥巴也从打开的车窗里溅到许渲脸上了,路上完全没察觉到。
到了地方,一脚刹车,停得像是动画片里的角色一样突兀。把后视镜掰过来,扯出车上的湿纸巾,想起来忙叨着擦脸擦衣服了。
贼兮兮,手上动作看似很麻利很迅捷,对着脸上身上一顿擦,实际上全程偷眼瞅着一百米开外的“目标”。
有一辆显然是刚刚洗过但又在洗过后马上溅了一车泥巴的重型越野,泥巴没干透,一个个泥点子糊在车上。
车主完全没有趁着泥巴没干赶快清理的意思,盘着腿儿,胳膊撑在身后,松懈着坐在车前盖上面。
那片地方有阳光,刚好透过了山影树影,罩在他身上。
三分钟后,晒太阳的家伙睁开眼了,远远望着躲在车里猛擦脸的那一位。
他决定先行动,回正身体,松开手,往侧面挪一挪,跳下来,就站在那里等着。
这还不行动简直是没天理,最后再深呼吸两次调整过于激动的心情,开车门,一路小跑过去。
扎进熟悉的怀抱。
给闻归撞得,后腰抵在车身装饰条上面了,听见他倒吸一口凉气,许渲不思悔改,力度加强,胳膊攀在他背上收紧,踩着松软的泥巴地发力,又往前推进一小步。
被身后的车子外壳抵得有点痛,但闻归没抗议,收紧着手臂,就近蹭蹭脑袋:“许总出差快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闻归。”埋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
可能时间是过了一阵子,等到再次开口的时候,太阳爬坡已经爬了一半,变得刺眼了。夜间露水蒸腾的潮湿青草味道消失不见,试着拔起脚来,感觉到军靴已经和早上松软潮湿的泥巴地一起干涸了,沾了一大圈干泥巴在鞋边。
得是杜微,对讲机响起来,杜微说:“许老师,许老师,这里是洞两,这里是洞两,南部山路前行十公里左右探测有实验品踪迹,请指示,请指示,结束。”
整句话重复了三次,嘎嘎响,山谷回荡。
感受着闻归在颤抖憋笑,许渲很不情愿地松开一只手,在身侧的武装带口袋里掏出对讲机,拿着绕回闻归背后,对着自己的嘴巴,“小杜,频道里只有五组人,不用搞得像战争片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别玩电台了。”
“许老师你没说‘结束’,那个……”
“小杜你消停点吧,没开到呢……”杜微的另一个队员抱怨着,“许经理,我们这边没什么事,探测仪显示的位置还远,我们自己靠近再探测。”
“嗯嗯,你们注意安全,超过两只就不要硬上。”
“收到。”那边的人在杜微的抗议中掐断了通讯。许渲又摸索着,想用一只手把对讲机放回腰间的口袋。
拿出来容易收回去难,最终是闻归在背后伸手帮了帮他,才给放回去。
就这么扎在怀里不挪窝,干啥都不太方便。
“许总忙呢?看来是工作日出来约会了呀。”
咕哝着,“哼……我可太忙了……”
氛围已经打破了,所以,许渲转转眼睛观察着身后的车子,“你还有一辆一样的车啊,咦?你喜欢这个型号?”
差不多是一样的。
并且,这辆车保养得比闻归那辆好太多,只能看到一道划痕,新鲜的。
车尾箱比闻归那一辆稍微长一些,颜色是喷涂的墨绿迷彩,透过那道划痕能看出来,车子的原色与闻归那辆都一样,深灰的。
“这不是我的车啊,游老大的车。”闻归答,“原本是唐肃在开,我让他乘高铁回去,把这辆让给我。”
“哎……你怎么不开新车啊……”唐肃那鳞片都长到手背上收不回去了,脸都变长了,他占了人家的车,让人家坐高铁,太不人道。
“没关系,他不乘高铁就滕川载他回去,其他人的车我不会开,只有这辆勉强可以。”懒得争辩自己会开车了,遂直言,“新车?你不舍得开你的新车跑野地,竟然想让我开新车跑野地,我才不。”
很久之前,游老大竟敢用他自己新买来新改装好的车子陪闻归重新学开车,刚一上路,肠子都悔青了。
“嘿嘿……”
“让我看看,许总穿这一身真是十分的专业。”原本,透过小小的手表视讯窗口,闻归就看了个脑袋,觉得有点怪。
刚才,他下车跑过来,原来是全套的制服。
和治安官的制服有点像,只不过,当局治安官的制服是深蓝色的,他这身是黑灰迷彩色。
“你上班要这样穿?不是一直西装革履吗,你家的衣柜里全都是西装衬衫。”
“当然不,这,这衣服是来这鬼地方新发的。”兼职多年,许渲是第一次差不多“全职”搞安保。
平时瞧着公司的安全员穿这一套觉得没什么,套在自己身上,就很别扭,加上新剃的板寸,更奇怪了,难不成我其实是个“退伍兵王”?
看看闻归,一个月过去,他那个板寸长长不少。
他自己应该是已经接受现实了,看,许渲天天戴着安保的帽子,闻归都不戴帽子。
“不是的,我昨天到附近的县城落脚,去城中心的理发店看了看,没敢让他们下手。”
那怕是又要回归板寸咯。“洗车竟然要一百五十市币,当时没想到又有这么长的泥地要开。”
闻归的外套看起来不太干净,不,应该是确实不太干净,不然,他不会跑到有泥点子的车前盖上坐着。
又是泥巴又是灰尘,却裹着酒店沐浴露的味道,没看过这种不太整洁的闻归,觉得很新鲜,盯着瞧。
“后立生物的衣服看起来真是专业,像是治安官秘密部队。”
“你这么说我觉得它顺眼多了……”
现在,两个人是都舍不得放开对方,又想看着脸。
于是搞出了一副身体还在拥抱,脑袋却往后仰着看彼此的怪样子,远看就是一个“Y”字形。好在此处无人,不然,这种小情侣难舍难分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两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身上。
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到了,中间且隔着大半的深山信号缺失,许渲弄来的变态应用几乎没派上用场。
怎么会舍得松开手呢,箍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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