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灭火,如果我们两个因为山林纵火被治安官抓走,他们就可以一次性解决数十起重大悬案。”闻归靠在车头上只动嘴。
“好的好的,浇水了。”
怕许渲又开始焦虑,补充道:“没关系,真被抓了不会老老实实蹲监狱,只不过,‘虚拟世界’的剧情版本就要从苟且偷生享受生活改成怪物双煞末日冒险。”
什么双……双煞……什么末日冒险……听完这句,许渲浇水的手都要停住了,脑子里冒出了无数西部片公路片,要不就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放火烧山吧,和闻归一起的逃亡冒险路……有点吸引人啊。
“别想了,快浇水。”哦?怎么兴奋起来了,他不焦虑这件事,看来不能用常理判断变态。速度打断,只是嘴上说一说那种生活,闻归就已经觉得累了。
“好……好的。”唯唯诺诺回头浇水。
走走停停,遇到落单的就杀一杀,能不杀的就不杀。
许渲就不怎么想干这个活计,这会儿是安保的代班经理,杀劣鳞不能计件算钱,干嘛费那个力气。
再说了,杀完了得放到车里载着,这辆越野的后备箱和驾驶室是没有分隔的,又把后排座椅放平了,完全是一整个空间。
路颠簸,连串大坑开过去,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劣鳞尸体就窜到驾驶位旁边了,好恶心。
另一个重要的问题是,闻归得开着他自己的车,所以,闻归并不能坐在自己旁边。
哪儿哪儿的都不舒服。
“不够载了,可以放你车上吗?”
“不能!”拒绝十分果断,甚至语气有点急。
“我就知道……”
“你看,游叔这辆车装了液氮机,没有多少空间了。”闻归给后备箱门打开,展示他的充分理由,当然了,真正的原因是他才不想和劣鳞尸体关在一个空间里颠这个土路。
“已经四天了,许总不回基地主持大局?你家小杜十分思念你呢。”这几天里,二人甚至开到了附近的小城加了一次汽油洗了个澡,总之就是不回基地。杜微隔半小时就对讲机联络一次,暗戳戳抱怨他的队友们能力太烂且消极怠工。
听了许渲的诉求,闻归恍然大悟且如释重负,“把我这辆车停在原地,我们一起坐你那一辆。”
如此,许渲完成了两人同车的愿望,闻归得到了不用自己开车的待遇,终于双赢。
“还……还有什么工作?就先拖到M国费历迪亚理工学院组织的那什么专家队伍抵达吧,反正得是我安排去接他们……”
天呐,想想就闹心,堂堂国际顶尖名校费院都要组织专家队伍千里迢迢过来一趟了,就不能在你们学校先汇合,然后一起飞过来一起落地槿江吗?这样公司就会派直升机,你们就可以一起坐着直升机到基地了!
看到他们那行程单子脑瓜子嗡嗡响,这方案整的,“专家们”从世界各地往国内飞,国际航线各有不同,在国内不同的大城市入境,再转新的行程,从四面八方往基地来。
醉心科研啊,无意跑到大都市槿江去会面,潇洒玩乐几天再出发。
全都是下了飞机转火车,抵达行程上距离造物者一号基地最近的小城,在基地周边几个小城各自落脚,让基地去接他们。
这样一来,就不可能派直升机咯。
安全员出动!大任务——开车去接。
专家们的最终落脚点,东西南北省内省外的都有,然而,无论哪个方向,一致条件是不通路,就硬开越野从基地越到公路上。
抵达的时间参差不齐,一趟一趟往返吧。
要你费院何用啊?你倒是好意思说这是你组织的,你就负责发个邀请函吧?
“海外都是这样的吗?”闻归想了想,自己那一趟自费找死之旅就是大家各自去往目的地汇合。后来,从米哈伊尔手上把自己买来的E国老专家老权贵也是通过远程面试远程录取,从世界各地召集来滕川那一批的几十个人,他们各自赶来汇合。
滕川唐肃韩且他们这些人大多是从M国出发。
大家都是在外留学、在外工作的国人,甚至之前就见过面,报名前都互相通过消息,出发时单独拉了一个群聊对齐了行程,飞往E国的机场里遇见了艾利克斯和摩根同路。
落地E国,就被醉心学汉语的诺亚张逮了个正着,强行开启他的“汉语角”行动,粘着他们“护送”到了自家遥远的庄园。
“现在让他们亲如一家已经晚了。”接到了通知,已经有一部分专家落地进入下一段行程了,来不及再打报告让他们到槿江市汇合,由总部一起护送过来。
总部不傻啊,人家行程订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改?
和机场、航线签好包年合同的,是货运直升机。临时你让我去哪儿在山野里搞出个客运直升机啊,且是专家级待客规格的,从外地调吗?贵得没边儿了!但是,招待不好又得被领导呲儿……不仅得多花一趟载客直升机的钱,中间又多了流程无数,总部接待外访的负责人绝不会自找麻烦。
你们轮值驻扎在基地的人有麻烦了,我们总部就不麻烦了呀,才不会帮你们呢。
拿过许渲的工作平板,许渲伸过头去扫脸给屏幕解锁,闻归舒服地半躺在副驾驶座椅里,“我看看有没有老熟人。”
对劣鳞感兴趣的海外“专家”,自己应该全都见过才对。
车停在野地里,这地方随便停不用考虑违章罚款。
闻归一页一页划动着翻看许渲的工作资料,许渲从驾驶位探过身子,脑袋靠在闻归肩上。
“好多人啊。”感叹着,几乎没印象,记忆太过于飘渺。
有中年人,有老头子老太太,黑人白人,男男女女的。
“你要什么时候去接人?”
“明天就得跑一趟。”
“后立生物接这么多人去秘密基地,不怕邪恶勾当公之于众吗?”
“看这群人的样子,显然和我们公司一样邪恶。”许渲泄愤道,明天接了人就得回基地了,总不好让闻归在野地里继续等着自己。
驾驶位和副驾驶距离挺远,许渲这么拉长着身子并不舒服,但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重重地压着闻归的肩膀,悄悄挪过来一只手,攥着闻归的两根手指头。
从前往后翻一遍,又从后往前扒拉着页面,“阵容强大,来研究你们家那个零?”
“这话太奇怪了……”许渲说,“不知道,但肯定得看一看他,简主任都把他当儿子对待了,不会特意找来些外面的专家对他下手的,也有可能是来研讨其他项目。”
“费大的教授只有两位,其他人都不是同一个单位。”
“估计那个费大只是二道贩子中间商。”
话锋一转,“不想让我走?”
“啊?是……哎呀,你回槿江吧,这地方生活环境太差了。”嘴上这么说,手上紧紧攥着不挪窝。
“哈哈!”平板放在腿上,空出另一只手,伸上来挼一挼头发,这家伙和粘人的大型犬有什么区别?“那我有个主意。”
“就是他了。”
“嗯是啊,我明天要去接的就是这家伙。”咬牙切齿,鼻子喷气儿。
“就他一个男性中年亚裔。”闻归说,“他所在高校来的只有他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挺年轻的,嗯,专著论文没多少,都不是热门的方向,名不见经传,其他老专家应该不认识他。”
“啊……所以……”隐约猜到了闻归的提议是什么。
“把他绑了,我用他的身份混进去。”
陡然兴奋,咔嚓坐直了身子。
然而,为了能够到闻归的肩膀,刚才他都跪坐在驾驶位上了,现在猛直起身子,脑瓜子直接撞车顶。
“摸摸毛儿,碰不痛,摸摸爪儿,撒欢跑。”闻归伸开手再给他揽回来,随口配上两句儿歌。但这词儿吧,听起来不像是说人类的。
“什么啊……”许渲真不痛,只是丢脸罢了。
“这这这……这行吗……”
“我出国申校的时候语言成绩就不错,又在海外生活了那么多年,语言上一定听不出破绽。”
“啊?你那是——生活吗?”
“科研生活怎么不算生活?我作为毋庸置疑的核心人员深度参与了全球最机密价值最高的大型科研项目,交叉探索多门学科多个细分领域,显然在学术界非常有资历。”
“呃,行,行吧。”不知该作何评价,也好,他能这么说代表他不再痛苦了。直接跳转话题,“可是,咱们也不会……易容术什么的……”
“没关系,没人认识他。”
实际上,是许渲隐隐约约不想让闻归去见那个简零,那家伙实在怪怪的,满口说着什么要除掉上一个关键人物,总不好把闻归送到他眼前。
脑内的两大观点吵架没一会儿,绥靖派就战胜了反抗派。
没关系!我信任闻归的能力,他都“在学术界非常有资历”了,绝对不会被除掉!而且,这样一来,闻归就可以一直在身边了。
天哪,他难得主动提出想做事,又是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事,是……是为了和我待在一起吗!
脑子冒出这个想法,喜悦的感觉甚至带来了窒息和行动能力丧失,耳朵尖都烧红了,脸埋在闻归身上起不来。
决定此事之后,毫不意外,主要执行人又变成了许渲。
“哎呀您好您好,殷教授对吧,辛苦您跑这么偏的地方,我是许渲,后立生物造物者一号基地,特意来接您的,这位是我同事,小杜。”
戴上了口罩帽子的闻归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殷教授好。”但显然对冒充小杜这件事并不满意,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
把殷教授弄上全是凹坑的破越野,一路往山里开。为了接他,许渲都特意开回基地一趟给劣鳞尸体卸货呢。
坐上了车,对于这辆虽然是名牌但很破的越野稍有怀疑。然而,殷教授并没有精力多想,颠簸的山路给他颠得只剩下呕吐意愿了。
“就是这里啦。”一脚刹车猛踩,山野溪边停下来了。
脸都撞上了前座靠背,眼冒金星无暇他顾,且不管这个地方看起来像不像基地,他只想赶快下车想找个地方吐一吐。
干脆利落被一记手刀敲晕,许渲好生控制了自己,没有施展熟练连招,手刀接续拧脖子直接送他归西。
等到再睁开眼时,已经被捆好了,拴在保险杠上。
“好久不见,你已经是教授了,移民M国的东方人能在四十几岁就做到老牌名校教授很不容易的,恭喜!”那位原本口罩帽子捂得严实几乎一语不发的家伙已经摘掉了“伪装”,隔着几步远向被绑架的倒霉专家挥挥手。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木讷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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