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祁冥是一种近乎茫然的语气。
萧之悦没有回答，他伸出手，似乎在感受些什么。
“没有什么武力波动。”
祁冥往下看去，悬崖峭壁。
一个偶然发现的，连系统也无法管辖的地方。
他这个人不仅懒，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好奇。
既然发现了，不打破砂锅探到底是绝不会走的。
他看了萧之悦。
萧之悦的眉眼很淡，黑发和衣衫在风里轻轻飘，似乎有疑惑，有担忧，甚至有一丝他看不出来的微末惊恐。
“查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前说话再也没了火星味。
“查。”
片刻后萧之悦淡淡地道。
“你不怕牵连了。”
“怕”祁冥说，“但我更好奇，”他昂着头，环视半包围式的悬崖，“这种场景太突兀了，好奇这里面藏了什么秘密。”
“知道太多不算好事。”
祁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那我们呢，现在这样算什么好事么。”
两个隶属于不同阵营的人，此刻并肩站在连系统都未记录的地方，背着驱逐彼此的任务，却诓骗系统，甚至在心照不宣地商量着下一次合作。
萧之悦沉默下来。
“确实不算。”
祁冥从不在乎这些。
什么一年有规定的任务，近乎麻木的内卷武功，他都不喜欢。
他只知道如今身边站着个人，他们要走上一条路。
两人是因为命运才结合到一起。
任务结束就会一拍两散，但现在，要让延长一下任务。
郭明灵光一现后要在家中呆上半个月才离开，既如此，他们只需确保当日郭明按时离家就可以，其他随他们安排。
祁冥已经有打算。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想做什么。
郭明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爹已经回来了，问她干什么去了。
郭明摇摇头，没有说话。
娘亲走上来安慰，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心惊。
按理来说，三日后，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但现在发现了这样的事，而郭明的命运又是直到离开家之后才会牵扯甚广，所以他们可以尽可能延长时间，一探迷底。
“怎么样，办法想到了吗？”
萧之悦问。
“你想到了我就想到了。”祁冥说。
“我们的想法会一模一样。”
“为什么不能？”
“或许吧。”
“行。”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用膳，院子内，两个人环视半天，终于找到助他们一臂之力的物件，一个支撑在斜撑的木柱，底下搁着已经经过反复清洗晾晒的吃食。
“准备好了？”
打破命运的手段必须精准计算，他们只有一次漏洞的机会。
“嗯。”
若不想让系统惩罚降临，破坏命运的瞬间两人必须连合。
祁冥不习惯跟人接触，温热的体温会让他觉得怪异，可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况且他们也并非第一次接触。
他将手伸出来。
希望他们的想法一样。
萧之悦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上。
瞬间，系统响起。
【系统警告，您于敌人过分接触！！！】
祁冥感受着意外的温度，心里涌出一些奇怪的感受，像是排斥，像是接受，与系统相悖，总之十分刺激。
系统声音在脑中吵闹。
趁着间隙，他用手，麻利地用力推开了木柱。
系统管辖无法用仙力。
弄得他一手灰。
“咣当一声”
柱子倒在地上，一旁的吃食散落一地。
听到声音，房间三人猛地一惊。
正在厨房拿东西的郭明手一抖，剪刀口划过手掌，即刻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她愣了一下。
萧之悦尽收眼底，冲人点头。
在郭父郭母连忙跑到两人面前之前，他们松开了手。
祁冥身形消失，他在空中，手下意识地拈了下。
还有余温。
有些暖。
若不是来这么快，似乎不会这么快松开。
这个念头转圜一下又很快被抛诸脑后。
祁冥不再管他，只是刚刚被牵着的手，不自然地垂在了身侧，他也没发觉的奇怪。
郭明手又受伤了。
几个人忙前忙后的半天，终于把麻烦收拾干净，而命运也在悄然间改变。
系统检测很快。
【滴——探测到命运出现变动，在可控范围内，目前更新已完成】
两个人的系统同时发出声音。
祁冥打开，上面将事情的发生归于不可抗力的原因。
而几个人命运均以明确显示变更。
他们看到，郭明手受伤后让灵光一现变得缓慢，而她会因为伤心独自跑去后山顶。
他们正好借此机会一起前往，趁机将悬崖一探究竟。
“你猜它为什么会失灵。”
萧之悦指了指面前浮现的板块想起来，问道。
祁冥猜测：“或许是因为什么磁场？”
“你觉得呢？”
祁冥总觉得他带着答案问问题。
“不知道。”
萧之悦看向前方，没回答。
他下意识觉得这片地方，不能让系统知道。
祁冥小声呿了一声。
“随便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若是到时出现什么变故，我可不会管你。”
“没期望你管。”
萧之悦说得很淡，
祁冥笑了一下。
他转头看了看身边人。
忽然发现，这么久了，他竟然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
“看什么。”
被看久了，萧之悦斜眼。
“认识很久了，我们还一直当彼此是敌人？”
轮到萧之悦扯了一下嘴角。
他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萧之悦。”
“祁冥。”
祁冥伸出手，盖上衣袖，象征性道，“幸会？”
萧之悦握上去，即分。
“并不算幸事。”
祁冥又笑一。
不管算不算幸事，反正认识了，祁冥收回手，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大好，可能是认识了新人，可能是新的谜题，总之他很开心，好像充满劳作的生活迎来了一丝趣味。
-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一直持有保留意见。
这天郭明心情不佳，背着爹娘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上了山，按照原路，来到了悬崖峭壁边上吹风。
祁冥趁着萧之悦看着的时间，将周围都逛了一圈。
在边缘，系统一直处于灰色状态，忽明忽暗，一旦他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外围，便即刻收到系统处罚。
【非特定时间，请您待在任务主角身边，切勿走动，主意敌人动向】
【处罚降临】
祁冥白了下脸色，即刻拐进悬崖边。
这里，系统受阻碍进不来，却蠢蠢欲动。
若非被阻拦，此刻祁冥早不知道被电多少次了。
他仔细查了一圈，悬崖附近并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只能是崖底。
可那里太危险了。
祁冥很快回去，将系统，猜测事无巨细都告诉萧之悦。
完全忽视系统提醒的敌人。
“有可能，但不能贸然下去。”萧之悦说。
“现在看来系统机制还在，只是碍于某种物质进不来，万一处罚性质过高，说不定会直接降临。”
“嗯。”
祁冥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人商量着，距离连他们都没发觉的在靠近，比起初见的银河，先下已浑然不见踪影。
衣摆被悬崖疯狂的风吹得卷在一起，连发带都飘的一个方向，祁冥转头看他的时候总盖在脸上。
悬崖边的风似乎和平常不是一个味道。
一旁，低沉了许久的郭明似乎要回去了。
今日窥探，到此结束。
系统面板显示不出两天，郭明又会好，接着她又要开始日复一日地雕刻。
这样怎么行。
根本不需要商量，祁冥连想也不用想。
回到院子后。
两人配合默契地算好时间，祁冥觉得每次牵手似乎太正式，而在现下变的有些突兀起来。
他下意识反应，抬手就要揽在身边人肩上。
一个习惯性动作却骤然刹住车。
他险些忘记顾及萧之悦。
愣神之时，祁冥的手腕忽然被当事人抓住，不受控地意外落在了萧之悦宽厚的肩膀上。
让祁冥猛然一愣。
萧之悦抓着他的手微微侧头，又缓缓移动到自己颈侧的皮肤，熟悉的接触感。
在他不安刹车时，却被强硬延续。
这种心绪让他再次心跳鼓动。
两人身高差不多，这个姿势像他掰着萧之悦脖子。
而当事人侧着头微微承受，眉宇蹙着，满是对事件的不耐烦。
事情全盘被萧之悦一手操控。
等祁冥回神时，萧之悦已经收拾完，侧头看他，似乎在疑惑，将他的手缓缓从皮肤上拿下来。
祁冥强装镇定，收回手，无事地转过头。
“办好了。”
“好了。”
萧之悦掌心空落，偷偷回味手心的余味。
郭明的命运又生波折，似乎灵感总是在被消磨，她站在门口，看着不久前倒在地上的木柱出神，角落的斜撑有些摇摇欲坠，娘亲说过几日找人修补，乱糟的撑拱落在眼里一清二楚。
郭明或许别人运气些。
杂乱的框架反而能引得思绪深入。
两人前后脚走出了郭氏的院子。
他们已经规避了任何风险，可以说，命运改变之后的他们，比从前还要安全。
祁冥还未从刚才的时刻回过神来。
他完全没想到萧之悦的行为。
更奇怪的是他看着他，那瞬间两个人的感觉。
好诡异。
他脖颈的触觉仿佛现在还在他手上。
纹路，体温，甚至是气味，仿若充斥着整个世界。
太诡异了。
祁冥不想去思考，反倒是萧之悦似乎在无形地靠着他，走着靠近着，朋友的关系无形间往另一个方向走，祁冥没发觉，萧之悦则将一切控制在掌心，因为早在方晓山之前，他便察觉到内心的异动。
系统不是他指使的，但祁冥会受他指使。
怎么越写越诡异，怎么马上成男鬼了[问号]不是翩翩公子[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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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成了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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