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沉默下来。
谢骁懵懂地感觉到自己摸到了他不开心的原因,但又不知道确切的是什么,也只能不再说话。
只是他心里着急啊!原本打算喊阿一哥哥一起去哄小姑的,没想到阿一哥哥也不高兴!
不把人哄好就走,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啊......谢骁皱着眉,颇为苦恼地想。
还没等他想多久,一号倏地起身。
他听觉灵敏,几乎是有人闯进别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很快,楼下传来李叔的怒喝声,紧接着是打斗声。
他抱起谢骁冲出门,正好碰见急忙往楼下赶的谢烟雨,又拉过人护在身后,“别着急,我在。”
谢烟雨脸上皆是冷意,看见他才缓和些许,把谢骁拉至身旁,跟在一号身后一起下去。
谢烟雨住的类属于别墅小区,户与户距离甚远,谢父派来的人控制着,没弄出什么吸引人的大动静。
为首的满脸皱纹,嘴角到右眼眉骨的位置有一道深嵌皮肉的狰狞疤痕。
他拄着拐杖,冷眼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好一会冲不远处脸色发青的李叔笑道:“这帮年轻人许久没有松快松快了,看,一有机会就来劲了。”
他说的年轻人都是一帮穿着黑衣服的大块头,一拳下去能砸哭两个人的那种。
很明显,这帮人不管在人数上还是在实力上,都占据了上风。
一楼的东西被砸了个稀巴烂,在场的佣人吓得魂飞魄散,全躲在了李叔身后。
那些保镖被打得直喘粗气,双眼发红,满是不甘。
没想到谢父会派这么多人过来,李叔攥着拳,让佣人全部到后院躲着别出来,抬手让正在搏斗的保镖们撤回来。
等最后一个保镖也站在了身后,他才冷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疤痕男笑了一声,“我们什么都不想干,只要小姐乖乖听话,我们自然立刻走人。”
李叔正想说什么,一个相框气势汹汹地从天而降,尖锐的边角直冲疤痕男的门面。
疤痕男脸色微变,闪身躲过,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长发红眸的男子站在楼梯口,脸色冷峻,紧盯过来的目光皆是冷意。
疤痕男眯了眯眼,“想必这位就是两位女官口中的贴身保镖了吧?”
谢烟雨站在二楼栏杆旁,闻言垂眸,看向已经下到一楼的一号。
一号没有说话,他扫了眼四周,眉头瞬间蹙起,“都是你干的?”
方才还好好的客厅被砸得乱七八糟,甚至染上了零星血迹。
一号动了动鼻子,血腥味明显,楼上的谢烟雨已经皱起了眉。
他目光一沉,出其不意地闪身,踹飞了正要开口的疤痕男。
疤痕男摔在被自己带来的人砸坏的门板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号,这速度也太快了!
他眼底泛起兴味,拒绝了大块头搀自己起来的动作,自个爬了起来,饶有兴致地道:“你很不错,愿不愿意跟着我?”
一号看过去,这次将他踹出了门外。
他二话不说就动手,还连着两次,守在一旁的大块头们互相看看,也开始动手。
一号以一敌多,被包围在人群中,谢烟雨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
好在李叔反应过来,立刻带着保镖们上前帮忙。
有了一号,原本占据上风的大块头们被打得节节退败,招架不住。
疤痕男从地上爬起回来后,开始还兴致勃勃地看着,后来大块头躺得越来越多,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把这个贴身保镖弄走,并留下一定的人协助两位女官教育谢烟雨。
没想到出师不利啊,他目光阴沉地盯着一号,又看向二楼的谢烟雨。
视线下移,他和小心翼翼探出头的谢骁对上目光,后者一愣,立刻缩回谢烟雨身后。
尽管他动作很快,但疤痕男仍旧看清了他的脸,宛如缩小版的谢林臣。
原来谢林臣离开谢家后,谢烟雨没有听话地不跟他来往,反而悄悄跟他联系,更是把他的孩子带在身边。
疤痕男扯了扯嘴角,扫了眼战况,拐杖一柱,一步一步地来到楼梯口,准备上楼。
正当他要上楼的时候,一把匕首擦着他的脸嵌进楼梯里。
他回头,对上一号嗜血的瞳孔,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停住脚步,抬头望向谢烟雨,“小姐,您毕竟是谢家的人,确定要违背先生的命令吗?”
谢烟雨面无表情地看他,“比起我,你更像是谢家的人。”
一样唯利是图,一样喜欢威胁人。
疤痕男朗声道:“多谢小姐赞扬。”
谢烟雨扯了扯嘴角,不再看他。
楼下胜负已分,一号将最后一个大块头踹出门外后,转头看向疤痕男。
疤痕男笑了笑,“不必劳烦阁下,我自己走。”
自己走是不可能的了,一号将他拽过来踹出去。
有个眼尖的立刻关门落锁,一气呵成,成功得到了一号的一个眼神,他骄傲地挺直了胸膛。
方才打群架,一号凶狠的模样深入人心。
大块头们自然被捶得瑟瑟发抖,他们却是满眼崇拜。
小姐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指定过人当贴身保镖,没想到被一个外来的人抢了位置,他们心里其实很不服气,就算知道李叔和他交过手还输了也很不爽。
今天这一场,算是让他们从心底开始服气,毕竟人家一打多都游刃有余,而他们一帮人都打不过别人。
一楼沉寂下来,谢烟雨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又给大家请来医生,才和李叔一起到后院安抚那些吓坏了的佣人。
一号留在原地,他也受了点小伤。
他看着谢烟雨离开的背影,有些好奇和忐忑,传承记忆告诉他,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勇猛会获得好感。
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他沉默时一贯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眸子亮得惊人,旁人看见以为他还沉浸在刚刚的搏斗中,也不觉着奇怪。
就是有人心里痒痒的,想上前跟他请教请教,但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
......
疤痕男带着一帮人灰溜溜地回了谢家。
谢父没有睡,他正在书房等着疤痕男回来汇报。
等的人来是来了,就是脸色一般,“先生。”
谢父往他身后看了看,眉头皱起,“让你带回来的人呢?”
疤痕男沉默一瞬,小声道:“没带回来。”
谢父掀起眼皮看他。
他压下心底的哆嗦,腰更弯了些,“他有点厉害,带过去的人都受伤了。”
谢父做什么事从来没有不顺心过,唯二两次不顺心都在儿女身上,上次事谢林臣,这次是谢烟雨。
他冷哼一声,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得疤痕男抖了抖身子,“都受伤了?没打过人家?”
“......是、是。”疤痕男的头几乎要弯到□□了。
碰——
一沓文件砸在了他身上,又滚落在地。
疤痕男头也不敢抬,直接跪了下来,“先生息怒。”
谢父站起身,气得面皮颤抖,“好、好!怪不得敢跟我叫板,原来是得了这么个帮手!”
他看向疤痕男,“去查!把人给我查得清清楚楚!”
“是!”疤痕男立刻起身出去了。
因为这事,谢父一整晚都没有睡好,第二天精神萎靡地去内阁,还遇到了最不对付的人。
跟他拉扯完正要去处理公务,又被二皇子叫走。
谢父跟着二皇子的随从官往皇宫深处走,内心不断猜测二皇子是为了什么喊自己。
正要小心地问一下前边的随从官,就见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前边行了一礼,“见过三公主,问三公主安。”
坐在花丛秋千上的少女受了惊,往后缩了缩,没有回答,跳下秋千,快步离开了原地。
随从官习以为常地直起身子,带着谢父继续往前。
谢父看了眼传说中的三公主,就收回视线,凑到随从官身边,“请问阁下,殿下今日心情如何啊?”
随从官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大人见着二皇子自然就知道了。”
见到那会没有时间提前反应了!
谢父跟人打着太极,确认他死活不说后闭了嘴。
两人走了一路,到二皇子寝宫里的书房时,谢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随从官敲门,“殿下,谢大人到了。”
“进来。”
随从官打开门,对谢父做了个请的动作,“大人,进去吧。”
谢父进去给二皇子行了礼,后者笑着道:“谢大人不必多礼,坐吧。”
“多谢殿下。”谢父坐在椅子上,表面四平八稳,实则屁股只有半边挨了椅子。
他虽然算得上是二皇子的人,但单独相处的机会真的不多。
二皇子:“谢大人,秦上将失踪已有半月,外面......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谢父看了他一眼,后者没有看他,正在摆弄面前的文件,看起来就是随意一问。
但谢父发现了他是不是瞥来的余光,这是在意他回答的信号。
他该怎么回答?
听说秦宥一直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谢父正要说话,猛地想到了自己要把谢烟雨介绍给二皇子时他回的消息。
谢父道:“人总是会变的,无论是谁,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面目全非。”
他说:“能保持初心的人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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