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师弟?”
男子的话戛然而止,讶异看向主座上的乌礼尘:“乌师兄?”
“还真是你啊。”乌礼尘看着男子扯下遮面的黑布,早在他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赤色发尾,冷淡的声音,手握着鸿鹄宗给每一位刚入门都会发的玄剑,“几月不见,师弟近来可好?怎的还多个仇家?”
他瞥了眼被射杀的车夫,心道蠢货师弟你把车夫弄死了我们是坐着等死吗?
池闲阁黑布后的脸色煞白,他擦了把额头的细汗,捂着血流不止腹部的伤口答道:“一个月前我在京城见到一女子被其丈夫殴打,鼻青脸肿,瘦骨嶙峋,我瞧着可怜,便帮了她一把,教训了那个男的一顿,岂料那男的是京城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这下派人来找回场子了。”
乌礼尘点头,随手甩了张止血符过去,池闲阁腹部的血顺利止住,他愣了一秒,随即奇怪地问道:“师兄,你不是剑修吗?”
“我符箓也懂一点。”乌礼尘笑眯眯摆摆手。
池闲阁额角滑下三条黑线:“你上次炼丹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乌礼尘掏丹药的动作一顿,面上但笑不语。
池闲阁还要说些什么,一团黑红的火球向着马车袭来,马车眨眼间四分五裂,受惊的快马朝着竹林深处跑走了。
乌礼仙腰上环上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带着她远离危险,然后悠悠落地。
但池闲阁就惨了,本就身负重伤,火球袭来时还没人提醒他,直接跟火球来了个近距离接触,被炸飞老远,后背砸中竹子摔落在地,吐出一口血。
十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将他们包围,他们身手敏捷,周身散发着黑色的气焰,看起来实力都不弱,不过乌礼尘有些惊讶:“魔族?”
要知道京城是天子所居,无修仙者,而魔族生性残暴,从不认主,只为自己,一个凡人尽管再有权有势也不可能驱使得动魔族,而且看他们刚才的招式,有几分像仙门术法,难不成是修仙者入魔了?
还不等他细思,那十几个魔族出招了,乌礼尘当即带着乌礼仙往后,退出范围圈,魔族也跟着调转方向,分成两路紧跟,乌礼尘将人推到身后,手中利剑出鞘,脚尖点地向前准备接招,把剑鞘留给了乌礼仙。
乌礼仙拿着自带凉意的剑鞘,弯腰捡了几颗石子抛着玩,她退一步来到一棵竹子边,轻抬臂间,剑鞘碰到绿竹显现无形的震荡,高耸的竹节弯曲到极限,随后反弹到池闲阁上方偷袭的一个魔族,将其甩飞百米远。
池闲阁也趁着这点空闲一个翻滚捡起掉在一旁的玄剑,提剑对上那几个魔族,可他本来就受了伤,一剑难敌八手,没多久便落了下风,就在一个魔族弓指作爪要攻击他的背后时,一颗石子弹向那个魔族的手腕。
魔族瞬间失去那只手的操控,自然垂落在身侧,颤抖着发麻,仿佛断了一般,他皱着眉,看向矗立在绿竹旁的乌礼仙,独属于魔族的深红瞳孔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这边池闲阁咬牙对抗着,忽然手肘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石子打中,他拿剑的手不受控向谢后方刺去,恰好正中一个魔族的腹部,紧接着右腿和左手分别被石子打中,惯性让他挥拳出腿,砸在又一个魔族的面门和下方。
池闲阁:“……”
靠,好熟悉的场景。
和在山上和师兄教他练剑时矫正他的剑招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池闲阁就这么被迫打倒了部分魔族,虽然过程很轻松,但他的手脚都快被震麻了,一顿操作下来没知觉的跟断了似的。
……一样没好到哪去好吗!
池闲阁疑惑的想回头看看是不是他师兄,结果无意看到刚刚从身后偷袭他的魔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一席淡蓝衣衫的病弱少女身后,拳头上森然的魔气裹挟着冷焰朝着头部砸去,那一拳几乎凝聚了魔族全部的力量,她还是一个凡人,如果没躲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不怪池闲阁会这么认为,初见时乌礼仙神情恹恹,皮肤是病态的白,双腕和脚踝上戴着一个渡银的像编织花环状的镯子,四个镯子上缀着个玻璃珠大小的雕刻镂空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响,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尽管腰间香囊的梅花香极力掩盖,他也还是能闻到那挥之不去的苦涩中药味,仿佛她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一般。
“小心!”
两个字最后一个字发音发到一半,已然是来不及了,然而他并没有看见少女被击倒的惨状,反倒她利用手中的剑鞘轻巧的化解了这一攻势,池闲阁惊讶了一瞬,下一秒脆声剑鸣响起,再一看那个魔族让一把漆黑的玄剑贯穿了心脏。
乌礼尘闪现至少女身侧,握着剑柄缓缓右拧,面上虽是一派祥和的微笑,但手下动作却狠戾到仿佛要将魔族的心脏搅碎。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不远处池闲阁瞧见了不由揉了揉心口,他有些幻痛。
解决完最后一个魔族,乌礼尘从怀里拿出一方白色巾帕替乌礼仙擦了擦脸上溅到底一滴血,柔声道:“没伤到吧?”
乌礼仙摇摇头,接过他手中的玄剑收入剑鞘,旋即乌礼尘牵过她的手,两人一起来到池闲阁面前:“师弟,你怎么样?”说着他抛了瓶丹药给池闲阁。
池闲阁抬臂接住丹药瓶,一边打开瓶塞倒了两颗散发清香,乌漆麻黑的丹药,一边暗暗观察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师兄,这位……是你的道侣吗?”
然后他就看到他师兄摇摇头,笑眯眯回:“不是啊。”
接着他师兄手伸到那名少女耳侧一晃一晃,眼睛亮起耀眼光芒,连少女面无表情的脸仿佛都在闪闪发亮,荧光簌簌。
“这是我家小妹,可爱吧。”
“原来如此。”
池闲阁:哦,是妹妹啊。
他将丹药吃进肚子,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池闲阁:“……”
池闲阁:“?!”
池闲阁蓦地噎住了,他目光不信邪的在相牵的两人身上扫视,看着除了那张脸,从头到脚都高度相似的两人,发自内心的吐槽。
感情你俩是兄妹啊!
乌礼仙自然是不知道池闲阁的心理活动,她拢了拢裘衣,嗓子痒偏头咳了两声,压下喉间的铁锈味,下一刻宽大的手抵着她的下巴:“别咽,吐出来。”而她推了下乌礼尘的手,示意他没事。
然后乌礼尘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横移开盒盖拿了粒暗红色的药丸,送进她嘴里。
池闲阁沉默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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